第四十章：晒光
她醒来的时候，窗帘没拉，yAn光斜斜地打在床尾，落在她指尖上。
我还坐在那里，一夜没睡，手掌压在膝盖上，整个人像是忘记了怎麽动。
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几秒，然後转过来看我。
「你还在？」
我点了点头。
她嘴角弯了下，「你看起来b我还像病人。」
我没回，只是轻轻笑了下。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你後背还痒吗？」我问。
她愣了一秒，笑出声来：「你还记得？」
我也笑了：「记得。记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没说话，只是闭上眼，像在感受yAn光。
过了一会，她忽然问我：
「你刚刚是不是有哭？」
「没有。」
她看我一眼，笑了：「你每次说谎都一样难看。」
我没辩解。
「你坐了一整晚啊……」她声音很轻。
我看着她，「我以前不相信Ai。」
「嗯，我知道。」她语气平静，「你那麽会算，怎麽会信这种没保证的东西。」
「但你那一刀……让我信了。」
她闭上眼，轻轻吐气，「我知道。」
我们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待着。
像是彼此终於都累了，说不出戏剧X的台词，也不需要了。
我开口：
「我不会离婚。」
她：「我也不会。」
我：「所以我们不用在一起。」
她点头：「但我们，也不会离开彼此。」
这句话，像一个不签字的协议，默契落在空气里，就定了。
「你真的不怕了吗？」她问。
「怕什麽？」
「我身上现在什麽都没有了。」她说。
我盯着她看，语气很轻：
「我知道。」
她转过头，声音低了一点：
「你真的能接受我……跟朱哥那些事？」
我没退开视线，只是慢慢开口：
「不是接受。」
「是……我也一样变态。」
她眉头微微一动，像不确定我在开玩笑还是认真。
我继续说：
「我一开始是跟自己说，那是计画，是节奏，是素材，是推你上去的过程——」
「但其实不是。」
「我就是会兴奋——看到你在那样的状态里，像完全属於别人的你。」
她没有立刻回话。
「我不是只接受你那样，我喜欢你那样。我知道那不正常，但我也不想再假装那不是我了。」
她看着我，没有移开视线，像是终於有人能和她照同一面镜子。
她轻声说：
「我不是说我喜欢那样。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什麽Y影。」
「我就是那样的人。有时候需要那种刺激，需要那个界线被踩过的感觉。」
我点头，低声说：
「我懂。不是因为我想占有你，而是因为——我只有在你失控的样子里，才能确定我在你心里留下过什麽。」
她愣了几秒，然後慢慢地笑了。
「真奇怪欸……我们这样讲话，好像……真的在谈感情。」
我笑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这才是我们的感情。」
「终於不用演了。」
她手机萤幕突然亮了一下，震动声在静静的病房里有点突兀。
她看了一眼，眉毛轻挑，嘴角弯起一朵坏掉的花。
「谁啊？」我问。
她把手机递过来。
画面上是一串社群讯息，发件人：周亦正。
「云华，好久不见……
最近看到你穿一些cospy的照片，很好看。
我……刚好有一张同人展的门票，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不要有压力喔……」
语气小心翼翼，文字里藏着熟悉的、不敢冒犯的自卑。
我看完，把手机还她，两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笑了。
那不是讽刺，也不是快感。那是一种早已熟悉的语言——我们都懂这讯号是什麽。
我低声说：「鱼饵又上钩了。」
她轻轻一笑：「又可以开始新的计画了。」
我曾以为，我们的终点会是崩溃，
是分开，
是把彼此毁灭到渣都不剩。
结果不是。
我们没有变得b较好，
也没改变什麽。
我们只是——
终於不演了。
不为了补偿，
不为了救赎，
只是，在yAn光底下，
ch11u0、安静、毫无防备——
成为彼此唯一能靠近的共犯。
没有名份，没有未来，没有誓言。
但那是我们唯一相信的东西。
不是Ai，
是——
再也无法撤回的彼此。
那或许不叫Ai，
但我知道，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她。
是那种——
就算不说，
就算伤得更深，
就算这辈子从没真正拥有过彼此，
但我们都知道：
对方，是再也逃不掉的名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