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桑初洗好澡回房,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孟希换了一身睡衣,斜躺在她的床上,然後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
「怎麽回事。」孟希视线紧紧跟随着nV孩子关上门後的路线,腔调的尾巴好似有条波浪号,调侃意味十足。
任桑初爬ShAnG,以趴姿抱着枕头,脸朝下埋进,尽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
「什麽怎麽回事……」
猝不及防地,她的额头被敲了一下。
孟希瞅着她委屈巴巴地抚m0额头,侧身躺下的姿势更像个老大爷了,「什麽怎麽回事。现在就只剩下我而已,还装傻。」
「那你不都看见了吗……还问。」
「我是看见了呀,那到底发生什麽事,让你这麽烦恼?总不能是段之洲跟你表白了吧。」孟希虽然感觉段之洲那个人总有一天会出手,但她并不认为他在这段时间会做出让任桑初困扰的事。
「……」全怪她什麽情绪都写在脸上。
纠结了很久,任桑初猛地拿枕头盖住了头,一来劲儿,七零八乱地全盘托出。
「……之前T育课的时候,我们两个不小心亲了。」
孟希倏地起身,盘腿而坐:「亲……什麽你说你俩亲了?」
「……对啦。」任桑初放弃挣扎似地脸贴床铺,声音闷闷的。
「那感觉怎麽样?」孟希眨眨眼。
任桑初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你这什麽脸。」孟希趁胜追击,「还有,正常来说不应该还有後续吗?段之洲呢,他怎麽说?」
说起这来,任桑初就心虚:「他……他没说什麽……是我,我说我不介意,我们、谁也别提这件事。」
孟希说服自己眼前的对象是恋Ai小白,以此强迫自己冷静。
「你想这麽说当然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究竟是不是在逃避。」孟希抱着枕头,拉起nV孩子的手,「我了解你。如果你真的完全不在意,你今天反应不会这麽大,这件事也不会困住你这麽长一段时间。」
「啊,你小声一点!」任桑初举起食指在唇前,频频往门口的方向看。
孟希一脸「我说对了吧」,然後圈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的手里覆盖,认真地问道:「所以呢?你真实的感觉是什麽样的?」
任桑初害羞,没敢跟她对视。眼睛往旁边瞄,眼珠动来动去的,眼下、颧骨的位置b刚洗完热水澡出来还要红。
「就不、不排斥……」
孟希心想有救了,立刻打了个响指:「不排斥,那很好啊!」
「但、但就是觉得很别扭啊。」任桑初敛眸,手指缠绕在一起,「而且,他Ga0不好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拜托!那也是因为顾虑了你的心情呀。还有你表现出来的样子,你觉得段之洲会看不出来你的不对劲?」孟希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桑桑,我知道你们住在一起很久了,一时之间可能会感觉心情混乱。」
「但你知道吗,现在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可是要遇上你喜欢、对方也待你真情实意的对象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
「可是怎麽就可以知道,段之洲他真的喜欢我?」因为知道自己有所动摇,所以更加不安。倘若事实皆非她所想的呢?
「傻。」孟希捏了捏她的脸颊,前後晃呀晃,「你最了解他的个X。他如果不喜欢你还会处处维护你,然後在乎你的考量、心情,甚至你一句话就能C控他的行动。这还叫不喜欢?」
「我都觉得他不算暗恋了,根本是明恋。」孟希收回手,抱x,「不过也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愚钝了点的关系吧。」
任桑初捶了她肩膀一拳:「……什麽啊!」
孟希顺势躺下,在冷气房里盖上棉被,舒爽地阖眼。
「既然你愿意表明心意,我就可以安心的睡了。」
任桑初努嘴,侧倒在她旁边。她的手握紧在心脏所在的地方前,试着闭上眼睛入眠。
许是心口通顺,奇蹟似的——她一夜好眠。
在暮汐岛上的每一天皆如同翻阅故事书一样,被时间一页页地翻篇而过。
时节迈入凛冬,只是对於热带岛屿来说并没有明显的气候变化。仅仅代表着,距离大学升学考试的日子愈来愈近了。
「报告。」
任桑初拉开教师办公室的门,随後找到国文老师旁边。
「太好了,桑初来得正好。」国文老师推了推眼镜,拍了拍小桌上一叠的作业簿,「这里有你们班跟十班的。你能顺便帮我拿去给他们班上的国文小老师吗?」
任桑初当然没问题。
接下这差事的她一个人端起厚厚的一摞,走路姿势都有些摇摇晃晃。
「桑桑?」
任桑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段之洲一个上前替她分担厚重的书本。
「我帮你拿一点。」
「好,那你要看好,里面有我们班和你们班的。」她眨了眨眼,没有拒绝。
时近下午五点钟,夕照光浪在走廊上恣意挥洒,两抹距离靠近的倒影在地下,并行的步伐趋於平缓。
刚离开导办,任桑初率先打破沉默:「等等项衡之说要跟我们一起去看小段,要不今天提前帮牠洗个澡?」
两周前,任桑初的父母带回了一匹非常漂亮的纯种白马。兜兜转转,这只尚年幼的小马落到了段之洲手上,不过任桑初自告奋勇,说是要一起照顾小动物。
「他终於良心发现了?」
任桑初噗哧笑了出来。
段之洲瞟她一眼,笑着回道:「都可以。」
「那好,我等等回去顺路去跟他说。」
又往前走没几步,段之洲没有预警地顿足,使得nV孩子回首去看。
「嗯?」
只见段之洲忽然在她眼前单膝跪地,把书搁在旁边,这场面吓得她心头一跳。
斜照而进的暮日打在他隔着件衬衫都挡不住的宽肩,鸦雀啼声,任桑初捧在书下的手揪了揪。
「鞋带松了还是要小心注意。」他一边打好结,一边说。
「噢。」任桑初瞅了瞅脚上堪称完美的蝴蝶结,不知从何时的推波之中,她已经能做到欣然接受他对自己的T贴,「知道了。」
两个人的班级分别在走廊的头跟尾,走到底後,一个转左一个转右。
放学後,三个人在校门口会面,一同前往马术场。
饲养了一整天的小白马相当有活力,在受限制的马厩里踢腿兜圈,任桑初站在原地跟着转,手忙脚乱地根本跟不上牠的速度。
「小段。」只见少年只是拍了拍手,蹲低身T,立刻就x1引到牠的注意。
「……」任桑初不服。怎麽,就只在主人面前装温驯?
「任桑初,你是被讨厌了吗?」
项衡之从隔壁马厩探出头来,欠揍的声音立刻荣获她的怒视一枚。
她哼一声:「你才讨厌。」
一旁的段之洲给她拧开一瓶水:「累不累?要不要喝点水?」
任桑初偷偷对小马扮鬼脸的模样毫无分差地映入眼帘,瞬息万变的脸sE也在她抬起头时JiNg准捕捉。
她尴尬地清嗓,片刻才道:「不累。」
段之洲忍着笑意,给牠摘下挂在颈项的木制名牌。
任桑初和他一起拿着用具替小段清洗身T,期间险些被牠不分青红皂白的甩动全身的水给喷得Sh答答,虽然如此,但她是笑着的。
笑声爽朗,在Y凉充盈的马棚下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