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帝的赏赐,江流萤手头终于宽裕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扩大蒲草堂。
她将隔壁歇业了两月有余的茶叶铺子盘下,请人打通中墙,两间并作一间。
加两排药柜,扩一格柜台,还特意加了幅屏风,将诊台单独隔开。
往后查看nV病人身上斑疹,再不用躲去后院厢房这样麻烦。
第二件事,是招人。
蒲草堂卖许多制好的药膏、药丸,以及十全糕一类的药膳,仅靠杜鹃与碧桃二人制作,实在太辛苦,她们需要帮手。
巧的是,碧桃刚将招工帖糊上墙,人便上门了。
那是一位皮肤黝黑的少nV,梳双髻,X格憨厚,老实开朗,名唤大丫。
“江姐姐救了祖父的命,还免费供药,我们兄弟姐妹四人一直犯愁,不知该如何报答。如今蒲草堂要人,我一定要来。不要工钱,只求能为江姐姐,为蒲草堂出一份力!”
大丫生怕江流萤不同意,两腿一弯就要跪下。
江流萤赶紧扶住,温柔道:“好,你平日常来取药,与杜鹃姨、碧桃也熟络,最合适不过。只是工钱不能少,否则叫旁人如何看蒲草堂?”
大丫怕江流萤变卦,不敢再反驳。
她们这厢刚刚定下,那厢又有人进来:“请问,这里是招nV工吗?”嗓音柔婉。
江流萤转头,见一妙龄nV子,穿一身淡绿sE衣衫,瓜子脸,皮肤白,身量单薄,双手绞在一起,怯生生地望过来。
她瞧着不像需要出来做活的人,却又似十分渴望留下。
江流萤一问,才知原委。
这nV子本是来京城寻人的,可人未寻到,包袱却被贼人偷去,钱银都收在包袱里,她如今身无分文。
“方才也去了几家要人的铺子,只是那些老板看我的眼神……都有些骇人。”nV子满眼期盼地看着江流萤,“您店里都是nV子……若能收留,我不要工钱……”
“你也留下吧。”江流萤答应下来,还是与说给大丫一样的话,“工钱是肯定要的,否则别人要戳我脊梁骨。”
这样清秀柔美的nV子独身一人,又没有钱,若是流落在外,不知会发生多可怕的事。
nV子听江流萤愿意收留自己,惊喜又感动,眸中顷刻间蓄了泪花:“谢谢老板……老板娘。”
江流萤笑,将她拉到身边,抬手替她擦去眼泪:“别哭,往后我们几个,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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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蒲草堂闭店,江流萤领着杜鹃、碧桃、大丫和小悦,去下馆子。
小悦便是那来寻亲的nV子,她今年十九岁,只小江流萤一年,边城人士,来京城寻她心上人。
“你那心上人,他知道你来京城吗?”杜鹃忍不住问。
小悦一怔,眸光暗下,缓缓摇头。
她没什么心机,不懂藏着掖着:“他说过,让我待在家乡乖乖等他消息。可我已半年未收到他的书信,家人急着替我C办婚事……”
碧桃和大丫都还小,对男nV感情之事不感兴趣,专注吃喝。
江流萤与杜鹃却在听了小悦的话后心头一紧。
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戏剧、话本里,男子上京后辜负恋人的例子bb皆是,小悦这情况,恐怕也……
“不怕,待铺子生意稳定下来,我们帮你一起找。”杜鹃说着,一把搂过小悦肩膀,“我们小悦这么漂亮,若是真找不见那人,姨去物sE新的,一定给你找个人品相貌都般配的如意郎君。”
又拍了拍手掌,示意另外两个丫头看自己:“还有你们俩,也包在姨身上了。”
碧桃与大丫不明所以,看看杜鹃,又看看江流萤,接着吃。
桌上的气氛,却因杜鹃这么一番闹腾,轻松欢乐了许多。
自从江家败落,江流萤身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
当初江家的下人,都被江远山遣散,只留下了无亲无故的碧桃与如何也不肯走的杜鹃。
就这样互相艰难扶持着,走过四年岁月。
如今,又多了大丫与小悦。
“希望我们五人,能将蒲草堂经营得越来越好。”江流萤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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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瑞王府的书房里,气氛却极为紧张。
刚从安平县回来的张达跪在地上,一封信件被丢到他面前。
“让你安排人送她走,为何到现在人还在京内?”谢景珩语气不耐。
张达捡起那信,上面陆心柔的名字让他心绪烦乱。
可毕竟是“盟友”,他只能耐着X子为陆心柔说话:“陆姑娘的心疾的确严重,张院使说,若此时贸然离京,恐路途中并发,姓命不保。”
“张明同,”谢景珩冷嗤一声,十分不屑,“那厮差点因误诊断送了八弟的X命,我对他的医术已无信任。”
张达也听说了g0ng宴的事,于是将计就计,献策道:“王爷能否请王妃为陆姑娘诊治?王妃医术高明,若她愿意,兴许陆姑娘的病能有起sE。”
陆心柔根本没得心疾,就算江流萤愿意为她诊治,也诊不出任何病症。
但张达并不怕事情败露,因为他知道,王妃不会答应。
没有哪个nV人会救与自己丈夫纠缠不清的nV子,何况王妃那么Ai王爷。
她一定恨毒了陆心柔,连见都不愿见,并且会再次被王爷伤透心。
届时,夫妻离心,王爷更有可能考虑纳妾。
妹妹也更有机会嫁入王府……
越想越觉这个方法好,张达又继续补充:“王妃去给陆姑娘诊治,刚好能打破外头关于您与陆姑娘的传言,王妃自己也能亲眼确认您与陆姑娘之间是清白的……”
张达后头又说了些什么,谢景珩没在意,他心中怒气已消大半。
本就苦恼没有理由去见江流萤,张达这提议,倒是给他提供了个好借口。
一想起昨日容子楚扶她下马车的画面,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自顾彦清离京那日起,他已有六日没与江流萤说过话了。
“行了,此事我自有决断。”谢景珩打断张达,面上神情重回严肃,“这次暗访安平县,有什么收获,速速道来。”
“是。”张达收敛心神,从怀中掏出一叠纸,上前交给谢景珩。
“越龙山寨里的那几个nV人,经查的确是安平县人。她们说,验货栈糟蹋药材,县令包庇纵容,大家都是当初在县里日子过不下去,才自愿投靠了山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