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情急之下手上失了分寸,江流萤双肩被扣得生疼。

    这疼却来得正好,叫她越发清醒。

    “是谁与你何g?”她说。

    谢景珩紧锁眉头,沉默思忖良久,忽的又松了劲,露出得意神情:“阿萤,你在骗我。昨夜你喊的分明珩哥哥。你识得的男子里,名中带珩的只我一个。”

    越说越确信,扣在江流萤肩头的手也松开,转为轻抚:“我知你只是为了气我。好,我承认你成功了,往后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这些年她对他的Ai那般热烈、痴狂,连看向他的目光都是甜的,怎会说变心就变心?

    “我说的是真的,并非玩笑。”江流萤面上神情未变,态度依旧冷淡。

    谢景珩神sE冷下来,目光炯炯,攥住江流萤视线,不让她逃避。

    江流萤知道谢景珩在分辨她话中真假。

    她曾见过他审一个偷王府内院物什出去卖的小厮,只这样盯住眼睛看,那人便全招了,一句假话不敢说。

    可江流萤不怕。

    她坦荡地与谢景珩直视,甚至又强调了一遍:“我梦里的人,不是你。”

    她的确没说谎。

    梦里那个,是她幻想出来的谢景珩,行事作风,言行举止,与眼前的谢景珩毫无相似之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见谢景珩眉头再度收紧,江流萤淡然一笑:“王爷,我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她推开谢景珩的手,转身往屋外。

    可还未跨出门槛,又被谢景珩狠狠一把抓住,强行揽入怀。

    江流萤挣扎中后脑被扣住,被迫承受他霸道蛮横的吻。

    谢景珩吻得很急切,磕到牙齿,尝到血腥味也不肯松。

    明明亲过她无数次,明明昨夜两人还抵Si缠绵,他却依旧抑制不住吻她的冲动。

    想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不想听见她的嘴说起其他男人的名字。困也好,囚也罢,他要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谢景珩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有什么在迅速坍缩,亦有什么在快速膨胀。

    方才,看着江流萤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甚至生出了恐慌。

    第一次感到害怕,怕自己会真的失去她。

    舌尖传来一阵尖锐痛感,谢景珩终于松开江流萤的唇。

    口中血腥味蔓延,他却并不在意,只拥着她,注视她的眼睛:“阿萤,跟我回王府。往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江流萤不知他又发什么疯,推他没推开,越发气恼:“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离。”

    谢景珩唇动了动,还没出声,便听外头院门又被敲响。

    他立时变了面sE,把江流萤的身子往怀里拢了拢,防备地看出去,好似敲门的人是强盗窃贼,要偷抢他的宝物。

    “是谁啊?”碧桃小跑去了门前。

    门外传来王夫人的声音时,谢景珩明显松口气,松开手臂,放了江流萤。

    江流萤走出屋去,让碧桃开门,王夫人领着王老爷进来。

    刚步入院中,就见谢景珩从正房出来,赶紧跪下行礼:“草民见过王爷。”

    谢景珩神sE淡淡,抬一抬手:“起来吧。”

    江流萤回身去拉他,又与王家夫妇道:“王爷还有事要办,我先送他,你们进屋里坐。”

    谢景珩却不配合,似定住了,一步不肯动。

    江流萤心一横,挽住他手臂,与他贴近,又拽两下,还是不动。

    无奈下,只好压低声音:“你现在走,我便答应与去参加八皇子生辰。”

    谢景珩被两人此刻的亲昵姿态取悦,又听得江流萤妥协,终于动了脚步。

    临到门前,他又站定:“我让人给你置办行头,那日你早些回王府梳妆。”

    昨晚的事令江流萤反感王府:“我不去王府。”

    谢景珩也不生气,只说:“那我便让车马来柳条巷接你。”

    谢景珩X格不Ai张扬,因此王府日常用的马车皆为普通制式,顶多内里华贵。可赴g0ng宴,必须乘坐彰显皇家威严的六乘马车,且车身内外皆无b奢华。

    若那马车来接,恐怕整个柳条巷都要来看热闹,往后江流萤在这,可没法再悠闲居住了。

    “算了,那日我会自己去王府。”江流萤说。

    谢景珩目的达到,不再纠缠,趁江流萤不注意,又在她颊上亲一口,才离开。

    江流萤蹙眉,抬袖擦脸,反身往回走。

    **

    已入夜,偶有风起,巷口树影轻晃。

    谢景珩打马离开后,顾彦清自树后走出。

    他望着江流萤小院前挂着的小盏灯笼,目光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