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雪,是一抹跨过时空裂隙的魂魄。”

    「赶紧找!一定要找到人!」

    「仔细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有人的呼声,是增援吗?

    他们是来救我的吗?

    救我......可我没有力气呼救。

    耳朵虽然听见了一些声音,但都离我越来越远。

    「找到了!人在这里!」

    「快!快抬担架!」

    「隐部队呢?」

    「心跳很微弱,必须立刻急救!」

    眼皮像被绑了石块,有好几次我想睁开眼睛,但却徒劳无功。

    全身都在痛,痛得我直冒冷汗,还有阵阵寒意侵入骨髓,好像我还躺在雪地里一样。

    这样的过程很漫长,时间像是拿着利刃在我身上肆意宰割,我都觉得我像是在经历什麽满清十大酷刑。

    ??

    再次睁开眼睛,房顶完全陌生。

    穿越什麽的──爷爷啊,我绝对是中了头奖。

    我很清楚,这里绝对不是什麽医院。

    就这样直gg的,我盯着天花板发楞。

    我确信我昏迷了非常久。

    因为刚睁开眼的那瞬间,脑袋立刻就涌上几乎要炸裂开的疼痛。

    ??

    就像做了场很长很长的梦一样。

    梦里有个小nV孩,有一头浅蓝sE的长发,像清澈的湖水,又像万里无云的晴空,笑的天真又可Ai,嘴角的美人痣还会沉入梨涡里,穿着一身的红裙,宛如雪中的红梅,娇YAn的盛开。nV孩如公主般被围绕着,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

    这些凌乱的,像记忆的碎片一样的东西我看了无数遍,一开始我以为是走马灯,结果发现那根本不是自己的。

    就好像有人在我的脑袋上来了一拳,这些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从那拳的开口统统灌进我的脑袋。我就像被人一边押解着,感受冰寒和疼痛的同时一边看小型纪录片。

    纪录片的尾声便是小nV孩全身浴血倒在雪地的画面。

    好的,这下我知道这是谁的走马灯了。

    每每播到这里,我就会感到刺骨的寒冷和疼痛加深一分。

    这到底是什麽新型的仪式?跟我有关系吗?

    我就这样反覆经历了不知道多久,久的我都麻木了。

    地狱吗?这是传说中地狱的刑罚吧?

    我应该不是作恶多端的坏人吧?,老天爷为什麽要这样折磨我?

    然後就在我睁开眼睛前,一个黑影掠过眼角,我连忙跟了过去。

    那个黑影是个少nV,约莫二十,跟先前看到的nV孩容貌有几分相似,但又淡俗了些,是一种细品下的韵味;与适才少nV不同的是,她一头乌丝黑的发亮,以及身穿白sE的剑道服。她满脸惊恐,一手压着腹部,那里流了很多血,一手则是举着一把打刀,那是微弱又顽强的抵抗。

    视角一转,她的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微卷的浏海挡不住那嗜血的眼神,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枪,他的脚边也倒了好多人。

    那些都是与nV孩的亲近的人。

    男人的眼睛染着血光,看起来十分骇人。

    我突然感觉全身发冷。

    ......梦里的那个我後悔了。

    因为我知道我是怎麽Si的了。

    「啊──!」

    「匡当──!」

    这两声刺耳的堪b野兽的嚎叫,y生生打断我的思绪,把我给吓得够呛,心脏差点没从喉咙跳出来。

    而且我全身都无法动弹,像是被人钉在了地板,头更是动不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想开口也说不了话,喉咙乾到不行,一张口就是像被刀割,差点被b出生理眼泪。

    我暗自黑线,还没想好要咒骂的话,那声嚎叫又响了起来。

    「天音大人!醒了!天g0ng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啊啊啊!!!」

    天g0ng?是在叫我吗?

    我无语,彻底无语。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现在摀不到我自己的耳朵,你这样子叫我很痛苦!

    紧接着就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啪哒啪哒的朝这里跑来。

    我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坐下,然後有只手开始在我身上m0来m0去,我皱眉,痛,真的是哪哪都痛,放过我吧!

    但我咬着牙,一声哼唧也没发。

    「医生,她怎麽样?」一道温柔的nV声在耳畔响起,莫名的,有些耳熟。

    「天g0ng小姐伤得很重,不过好在她撑过了危险期,终於成功恢复意识。」苍老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嗯,他就是那个在我身上m0来m0去的人,「这些都还需要时日静养,只是苦了小姐,目前还是不能动弹,且因为伤处多处见骨,癒合的过程中可能还会反覆发热,我先开一副新药下去。」

    「辛苦了。」

    「那老夫先告退。」

    随着那个蹒跚的脚步声渐远,我才将我无神发呆的眼神收回来。

    「小雪,听得见我说话吗?」

    又是那个温柔的nV声,我眨眨眼,示意我听见了,但由於我脖子不能转,我始终不知道是谁在跟我说话。

    「太好了。」那个声音松了一口气,然後她像是意识到了什麽,吩咐一旁的人端来一碗水,我瞥见一只雪白的手,用着一只小汤匙,小口小口的喂进我的口中。

    像是怕我躺着会呛到,都是从唇角慢慢地流进来的。

    我顿时觉得我的喉咙被滋润了,忍不住张嘴多喝几口。

    接着我又觉得迷迷糊糊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又开始混乱着把我拉往黑暗。

    最後听到的是nV人惊慌的声音:「快!快把医生叫回来!」

    ??

    再次张开眼睛,我惊喜的发现我的脖子能稍稍转动了,但双手还是无力抬举,而且我注意到了,我的手背扎着点滴。

    不过我不气馁,轻轻地、缓慢的开始环顾我的左右。

    我躺在榻榻米上,嗯,这是日式的传统房间,绝了,我到底穿越到什麽地方什麽年代了?

    「啊,你醒了。」

    我闻声回头,拉门被轻轻拉开,外面的时间应该是傍晚,夕yAn的橘将庭院都染成了一片澄h,一名白发的nV子温婉的笑着,然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这个nV人,我应该是陌生的,但我的脑袋却清楚的知道她是谁。

    那个无数次在我脑海上演的走马灯中,有她的影子。

    产屋敷天音。

    是产屋敷家的夫人。

    是nV孩的亲戚。

    「小雪,饿了吧?舅妈熬了粥,医生说你可以吃点这个。」

    我艰难的开口:「......谢、谢谢您。」

    产屋敷天音喊来了两个人,她们七手八脚的轻扶我,在我的身後准备了一层层的靠垫,让我得以进食。

    我并不喜欢被人喂食的感觉,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也没有办法动弹,只能无奈妥协。

    产屋敷天音端坐在我旁边,小心翼翼的舀着稀饭送入我口中,她就这麽静静的看着我,不发一语,直到喂我吃完。

    过程中我也注意到了身T的不同,身版简直小到不行,还有垂在身旁那浅蓝sE的头发丝,我再次汗颜──这下不用去照镜子也大概猜到了我发生了什麽。

    但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就默默地喝粥。

    长年养成的习惯,让我不怎麽将情绪外漏。

    「多谢。」我淡淡的道了谢,那些侍nV们也都收拾好就识趣的退下去。

    「小雪,身T觉得怎麽样?」产屋敷天音的语调柔柔软软的,和记忆里一样。

    我眼睑低垂,不是很敢与她对视,「很痛,全身都很痛。」

    「这样啊......你伤得很重,医生说──」产屋敷天音像是被什麽哽住喉头,改口道:「罢了,你先好好休息吧,你放心,只要好好养伤就能完全康复,其它的就不用担心了。」

    「谢谢您,天音大人。」我仍然是淡淡的点头。

    平稳的语气,我不怕暴露什麽,遭逢大难导致X情大变什麽的藉口我早就替自己想好了。

    我没有办法,亲切的喊她舅妈。

    那是那个孩子的舅妈,不是我的,不熟,就是不熟。

    「好孩子,你受苦了。」

    我轻轻地摇头,幅度不大,「天音大人,我昏睡了多久?」

    「整整一个月,我们都担心你再也醒不过来。」产屋敷天音语重心长,「你刚恢复意识後又昏睡了七天。」

    「是吗。」一个月......又七日,我抬起头迎向她的目光,「天音大人,我家,怎麽样了?」

    「这......你先好好休息,舅妈不打扰你。」产屋敷天音面露难sE,似乎不想与我多说,「你舅舅还在开会,等一下就会立刻来看你。」

    开会?我思索片刻,应该是在开那个什麽杀鬼的会吧?nV孩的父亲生前也被叫去开会过,是什麽柱的会议......

    但那不是我要关注的。

    「天音大人,天真活泼的那个天g0ng澄雪,已经Si了。」我木然的盯着棉被,一字一句,咬着牙开口。nV孩是真的Si了,但我却替代了她,我能感受到身上每条神经都在cH0U痛着,一寸寸痛入筋骨,是这具身T的不甘吗?「但她有权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产屋敷天音沉默片刻,我想,她或许是在思考怎麽告诉我。

    「......据来通知的,你父亲的鎹鸦所说,天g0ng家遭到上弦之一突袭,你的父亲雪柱──天g0ng凌,放出鎹鸦求救後便一人独自迎战,他没能等到支援......除了你以外,全灭。」

    我眉角一cH0U,满门抄斩啊,这nV孩估计也是Si了,只是没想到我又让她活了。

    好一个借屍还魂。

    「这样啊......」我轻叹一声。产屋敷天音就静静的看着我,我能感受到她的视线,於是我不再低着头,坦然迎之,「现在坐镇天g0ng家的人,是谁?」

    天g0ng家应该不会全灭,还在外面的人应该都还活着。

    「......你的叔叔,天g0ng澈。」

    我搜索了下原主的记忆,「从南边赶回来的吧?」

    「嗯,一接到通知後的第三日,搭火车抵达的。」

    我的脑海忽地浮现了一张不怎麽正经的表情。

    「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连那个巴不得永远不回来的人都回来了,就知道这个事件多严重。

    也对,嫡系满门被灭嘛,能不严重吗?

    「你才老!!!」一声暴吼外加碰的一下甩开的门扉,我眉头浅皱,「好你个臭丫头!听说你醒了我来看看你,结果你居然在背後说我老!」

    啊、说起来这个人有个莫名的执着,就是不许别人说他年纪大、不娶妻、不正经。

    「父亲大人说的。」跟我没有关系,原主的爹都是这麽跟她说的。

    「你爹可太过分了!他──」

    「澈大人,小雪才刚醒。」产屋敷天音略微提高了音量,「不能惊扰病人。」

    「我、我这不是因为太着急了嘛!」天g0ng澈尴尬一笑,又是那张没个正经的脸。

    明明跟原主的父亲是兄弟,X情却大不相同,一个是温文儒雅的剑士;一个是豪放的粗汉──不是外表上的,而是行为,总是让原主的祖父母头疼不已。

    眼下喝完粥後的疲惫感爬了上来,虽然我很想多说些什麽,却也只能作罢,「天音大人、天g0ng大人,我有点想睡,能让我再睡一会儿吗?」

    「天、天g0ng大人?!」天g0ng澈一脸被雷劈到的表情。

    产屋敷天音面上仍旧沉静,「你先休息,我晚点再请大夫帮你检查。」

    「多谢。」我低声道谢,别过头,再没多看他们一眼。

    「这、这......」震惊中,无法回神。

    「该走了,澈大人。」眼神示意。

    侍nV们走进来,替我整理靠垫,然後轻扶着我躺平。

    「多谢你们。」

    「不会,请天g0ng小姐好好休息。」

    闭上眼,我听着渐远的脚步声,终於流下一行清泪。

    鼻头涌起浓烈的酸楚,不知道家里现在怎麽样了。

    妈妈......爷爷......师兄师姐们......。

    我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对吧?

    但在那之前,再让我逃避一会儿吧,我保证,我会活的很好。

    天g0ng澄雪,不好意思,再等我一会儿吧。

    再等我一会儿就好──

    抱着复杂的思绪,我再度坠入黑暗。

    ???????????????????????????????

    天g0ng澄雪,不是雪。

    作者悄悄话:

    开坑啦~?ヾ′ε`ヾ希望没写文的这几年自己没有退步。

    这次我一定要填完这个坑!握拳

    希望大家会喜欢!?

    PS.:虽然剧情有说产屋敷的宅邸从来没有护卫驻守,但我个人的理解是,应该也会培养人手处理杂务,可能与宅邸b邻,所以有需要的时候还是能调到人手。不然就算有「先见之明」的能力,天音大人应该也没办法一个人全部打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