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在离我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住了。
他迟疑地盯着我，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真的不躲。
我岿然不动，神情没有丝毫的动摇，从他宝石般的蓝眼睛中倒映出的，依旧是我淡然的眸子。
他的手抓紧我的袖子仿佛在给自己勇气般，眼睛轻轻地闭上，稚嫩的粉唇又凑近了几分。
我感到他炽热的呼吸在颤抖，距离越来越近，双手甚至紧张到扣紧了我的胳膊，生疼生疼的。
我轻叹了口气，配合地侧过脸主动凑了上去。
啵。
让他在我左脸上也亲了一口。
“好了，一人一口，到小孩子睡觉的点了。”
我把距离拉开。
“诶？”
陆星灿双手突然一松，看着狗呆狗呆的，“不是，先生，诶？星灿不是……”
“去洗漱吧，难道你想就这么睡？”我嫌弃地看着他身上还沾着炭灰的外袍，“赶紧去洗。”
等我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快要入睡时，一个暖乎乎香喷喷的小东西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钻进来。以往这种情况陆星灿都会格外小心，生怕弄醒我，但今夜似乎又有不同。
先是一只还冒着盆浴热气的柔软小手抓住我的胳膊，然后热意越来越近，让人眩晕的花香味侵扰着我。我皱眉，抬手在一片黑暗中精准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唔…”陆星灿被我像抓小鸡仔一样从被窝里提了出来。
“你做什么？”我的声音冷冽，就这月光仔细一看，他今天的身子尤其热的原因是他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平时他穿的棉麻睡衣。
而是一件……额……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月光下少年雪白的赤裸肌肤在半透明的丝质睡衣下若隐若现，就连关节处如瓷娃娃般泛着的粉都仿佛抹了层珠光一样诱人。
“你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的！”我气道，“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么？那老乞丐又教你什么了？”
“先生。”他的眸子却毫无慌乱之意，甚至还有些理直气壮，“已经过了子夜，星灿十四岁了。”
十四就十四，在我眼里四十都是小屁孩！
“把衣服换了，否则今晚别睡我的床。”我头隐隐作痛，“而且你身上这衣服到底是谁给你的？”
在这个世界丝稠姑且还是京城那些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布料，我在这钱洲小城连见都没见过。我当然相信以陆星灿这种根正苗红的性子必不可能是偷来的，难道……
我刚想到某个人，陆星灿就很老实地交代了：
“是客栈的大姐姐送给我的。”
那个臭婆娘……我扶额。
“她为什么送你这个？话说回来你去接近那个女人做什么？”
我松开他别开视线，不知是不是错觉，房间中异常的花香好似愈发浓烈。
“前些日子星灿去客栈门口买豆腐，被她叫进去，送了我这个。”陆星灿低头扯了扯身上的丝绸睡衣，“她说这是用来和…和喜欢的人上床穿的……”
我震惊：“那你跟她说什么了？？”
他歪了歪脑袋，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闪烁，白皙的脸红彤彤的，语气羞涩还带着点骄傲：“我说，我每晚和先生一起上床。”
“我……”我差点没忍住爆粗。
这小子到底是在多么单纯天真的环境下成长到今天的？？
“上床”它确实是一种动作，但是在大人嘴里，尤其是那种大人嘴里绝不是那种纯洁的意思！
“那个大姐姐人很好，就是有点奇怪。”陆星灿纯真无邪的模样更让我心情复杂。
“她对你做什么了？”
“她让我进客房试穿给她看……”
我要报警把那颠婆抓起来。
“你给她看了？”
陆星灿急忙红着脸摇头辩解：“没有没有，星灿不想和她上床，星灿只想和先生上床。”
谁要跟你上床！
“听着，”我严肃地看着他，“以后不能跟任何人说什么上床之类的话，对名声不好。”
“那星灿该怎么说呢？”少年不解地问。
“别说。”
“先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先生每晚和星灿一起上床吗？”陆星灿着急地往我面前凑，伴随着愈发强烈的花香味，我感到有什么在血液里躁动。
“他们说的肯定不是你以为的意思。”
看着他赤裸在几乎全透明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如白玉般细腻光滑的身体，配上他这个年纪雌雄莫辨的漂亮小脸，就算我们同为男性，我依旧感到不自在。
我想把他推开，他却缠上我的手，温热柔软的身体猝不及防贴上我的手臂让我倒吸一口气。
“那先生教教星灿，那是什么意思。”
他神色迷离地看着我的脸，“星灿真的很想跟先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笑着打断他，“你才几岁啊。”
“星灿不小了，大姐姐说十四岁已经可以为自己的床事负责了！”
“那我问你，你知道‘床事’是做什么吗？”
“是…是夫妻洞…洞房的时候……”他答地磕磕绊绊，脸红得好像要烧起来。
“的时候？”
“亲……亲嘴之类的。”他把头埋在我胳膊里，隔着我的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脸颊的热度。
真是让我感概，年轻真好啊。
“你做那么多就是想和我亲嘴？”我呵呵笑了，身体后靠斜倚在床栏上，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
他低着熟透的脸玩自己身上的色情布料衣角，真是纯粹到让我完全gat不到他有任何诱惑力，这种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像是袈裟一样神圣。
过了好半晌，少年才轻轻点了下头，脸就像屋檐上挂的灯笼似的红。
“连‘床事’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承认自己是小孩儿。”我小声嘀咕嗤笑。
“可是没人教过星灿。”他着急抬起头，蓝眸子水汪汪，我还真是有点乐在其中。
“千雪先生是星灿的先生，所以星灿不懂的，先生应该教星灿才对。”
“不好意思，我是负责教文化课的，想接受性教育请找专业人士。”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自己去和山长提意见。”
“先生！”他急了，话都说不全，“星灿……星灿……呜啊啊啊——”
瞧瞧，又哭了。
“可是星灿不想让别人教星灿上床，星灿只想要先生——”
我用手指着他，冷声唬骗他道：“再哭把你丢出去，做山里野狼的老婆。”
他吓的一激灵，用手捂住嘴噤了声，天蓝的大眼睛里眼泪簌簌流。
欺负小主角还真是让人有点身心愉悦。
“如果不想欠任何人情，把这身衣服收拾好明天还给人家，价格可不菲。”我打了个哈欠，“然后早点睡。”
他听了我的话无措地摸身上薄如蝉翼的布料，颤声问，“很贵吗？”小鼻音听着惊惶又委屈，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很贵。”我点头，“你吃一辈子馒头都买不起这一件。”当然以目前的贫富差距来类比，他之后成龙傲天飞黄腾达了想给他三个老婆买几件都不是问题。
“这么贵！”他小脸煞白煞白的，忙开始脱身上的衣服还在床上翻找起来。
“找什么呢？”我问。
“还有一件……找到了！”他把手里的小布料举到我面前，赫然是一个——
胸罩。
我：“……”这才仔细看他身上，屁股上还真穿着一条女式真丝绑带内裤。
“星灿没弄明白这件是怎么穿的。”他低着头来回翻看手上的奶罩，“大姐姐说要帮我穿，我谢绝了……”他红着脸瞅我。
嘶，人家女生穿越到古代开糕点店发家致富，再不济也是开裁缝店做些旗袍之类的，那女人倒好，卖情趣内衣！
用这么贵的原料在这小地方免费送人，她到底图什么？
对穿越者意义不明的行为感到烦躁，我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忙拽住陆星灿的胳膊问道：“她知不知道你是谁？”
“嗯？”他眨巴大眼睛茫然地盯着我。
“你的名字。”
陆星灿缓缓摇了摇头，“而且她好像还有些误会……星灿走的时候她说‘都是女孩子干嘛这么害羞’，她是不是把星灿认成女孩子了？”
好吧，之前我跟她见面时她确实有说过陆星灿是“小妹妹”。
然后我就是她嘴里那个每天跟清纯学生“上床”的禽兽教师。
“算了，你把衣服给我，我帮你去还。”
让他们再见面实在太危险，各种意义上的。
“那个。”陆星灿扭着身子面露难色地看着我，我顺着他的动作看向他双手鼓捣的位置，“这个结打不开了……”
“松手。”因为夜晚，又加上他臀侧上内裤绑带的结又太小，我只能附身凑近了看，“你打个死结做什么？蠢货。”
他为了让我看清楚，双手撑着床朝我撅起屁股，半透明的睡袍顺着他纤细洁白的腰肢滑落，月光照在他肌肤上仿佛世间最纯净的白雪。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那柔软温热的雪，那雪便微微颤抖，花香味越发浓烈。
“唔嗯……”他的腰肢脱力般沉了下去，神色动摇地看着我，脸红得像发烧，在我疑惑地望过去时他又羞怯地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胳膊。
“嗯……”臂弯中偶尔传来少年小声的娇喘。
我好像只是在帮他解绑带，没把他勒着吧，我一边怀疑自己一边将最后一个结打开。顶级的丝绸本就柔顺，陆星灿的肌肤又如玉般光滑，那轻薄内裤一脱离绑带的束缚就像一缕烟一样顺着少年的皮肤溜过我的指尖滑到了床上。
少年雪白的屁股赤条条对着我，臀瓣圆润挺翘，沟壑曲线优美，不愧是男主角，屁股都生得这么完美。
“啊！”陆星灿下意识伸出手拉睡衣遮住自己的屁股，可那丝绸睡衣薄得，遮不遮都一样。
我坐直身体把他脱下的布料叠好，他扭扭捏捏地脱下丝绸睡衣换上自己原本的睡衣亵裤。手上的丝绸薄布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以及阵阵不明来源的花香味，我思考着是不是明天先洗一下再还给庆春。
将衣服收到床头柜上我又打了个哈欠，这下总算可以睡觉了。
可某位精力过剩的男主角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放过我。
“先生……”
“先生？”
在我快睡着之际，耳边再次传来小菜包子的鸣叫。
“你还有何事？”我的语气即将从不耐烦升级成愠怒。
“先生还没有教星灿什么是‘床事’。”黑暗中他趴在我身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语气满是恳求：“星灿十四岁了，可以知道了。就当是先生送给星灿的生辰礼物，好不好？”
大少爷，你知不知道这些龌龊事跟我大半夜睡不睡觉就有这么大的冲突？
怒从心起，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一手捏住他的脸用力掐了掐，盯着他的眸子沉声问道：“就这么想知道？”
他明明有些害怕，小身子紧张地颤抖，湛蓝的大眼睛却一眨不眨直直盯着我的眼睛，“嗯。”他小声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呵。”我冷笑，“好啊，不就是亲嘴么，把眼睛闭上，屏住呼吸。”
他乖乖照做，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
我缓缓朝他俯身，他的手愈发颤抖，在我的鼻息拂过他肌肤这么近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呼吸着胸膛快速起伏。
“怎么，反悔了？”我勾起嘴角，扯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我们的距离及其近，他睁着大眼睛，双颊通红地盯着我看，都快成斗鸡眼了，“不是的，不是的……星灿想看着先生，可以吗？”他呼吸急促，纤长睫毛不住地颤抖。
“这么害怕？”我轻轻撩开他贴在湿润唇角的长发。
“星灿不害怕！”他摇头，眼神痴痴的，“闭上眼睛太可惜，星灿想看先生亲星灿时的样子。”
我勾唇，侧过脸在他耳边低语：“你是先生还是我是先生，老老实实照我说的做。”
他知道我要生气了，忙乖巧地重新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我再次贴近他的脸，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他的脸越憋越红，终于忍不住泄了气，“哈啊哈啊……先生对不起……星灿憋不住了。”他的语气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慌张地看着我，眼泪将坠不坠地挂在睫毛上，似乎怕我反悔一样抓着我的衣服生怕我离开。
“没关系，再来一次。”我看他精神还不错。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憋住。
这次闭气的时间更短他就松了口，依旧是着急地道歉，我让他再次尝试。
几次下来他的声音逐渐有气无力，我也估摸着他大脑差不多该缺氧犯困了。
“呜呜呜……”他憋气憋得额头上都是汗，脸颊滚烫，头晕目眩，连哭泣都气若游丝。
“还要尝试吗？”我眯起眼睛微笑。
他抽噎着，眼睛没力气睁开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根本没力气回应我。
我满足地撩开他的额发，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用最温柔的语气道了声：“晚安。”
感受到我的亲吻，少年的眸子猛地睁开一条缝，随即晕死般很快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