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江有砚才懂得,巫余此番举动的目的。
这哪里是什麽称霸三界的野心?
这分明是一场疯狂的寻找。
巫余是在找他。
找遍了整个人间找不到,便杀去妖界;妖界也没有,便杀上修真界。
再到後来的闯鬼界……
为了找到他,那人不惜将这三界六道都翻个底朝天,哪怕是将这世间都毁了,也要把他找出来。
那是多麽可怕的执念。
夏喻起身走到一旁的矮几,取过那叠得整齐的里衣,递到了江有砚面前。
「水快凉了,义父先起来吧。」
江有砚伸出还湿着的手,接过衣物,却迟迟没有动作。他的身子依旧缩在满是花瓣的水面下,有些局促地看着夏喻,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夏喻似是看穿了他的窘迫,眸光微闪,体贴地挪开了视线,转身背对着他。
「我在外面等您,您慢慢来。」
说罢,他便推门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将那一室的旖旎水气隔绝在内。
门扉合上的刹那,夏喻无力地背靠着门板。
他仰起头,闭上了眼,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手背上暴起。
脑海里,那些不堪的画面却怎麽也挥之不去——
他的好义父被巫余操得满脸潮红、失神崩溃地在高潮中痉挛、喷射的模样??
还有方才在水下,那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上,遍布着的一个个刺眼的红痕、齿印,以及那些被粗暴对待後留下的淤青。
那些痕迹,就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又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头,疼得他几乎窒息,心如刀割。
在夏喻出去後不久,江有砚从水中站起。
晶莹的水珠顺着他如羊脂玉般冷白的肌肤滑落,淌过那线条流畅的脊背,汇聚在精致深陷的腰窝。
那一身斑驳的红痕与青紫,在水光的映衬下,艳丽得惊心动魄,彷佛雪地里落下的点点红梅,引人遐想却又让人心生怜惜。
江有砚手里死死攥着里衣,指尖用力得泛白,却迟迟没有穿上。水珠顺着他赤裸的身体滑落,沿着修长笔直的双腿蜿蜒而下,最终滴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深色。
他??会死吗?江有砚莫名心慌。
【系统:宿主你变了,你以前可从来不会想这个问题。】
【系统:还有,你觉得你刚才那这副口不对心的样子,骗得了谁?】
江有砚咬紧了牙根。
这怎麽能一样,现在剧情崩坏,走向彻底变了。
他可能会死……
【系统:我只能告诉你,仙界没想杀他,只是想把人活捉後进行审判。】
【系统:所谓审判,便是召唤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他杀了几个人,便要面对几次拷问。那些人若不愿意原谅他,便会降下一道天雷,实打实地劈在他身上。】
江有砚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衣服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原谅?
开什麽玩笑。
巫余这一路走来,为了找他,灭了一国又一国,屠尽了修真界数个门派,手底下的人命何止成千上万?
那些惨死在魔气之下、家破人亡的冤魂,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又怎可能原谅他?
若是这成千上万道天雷降下来……
那和千刀万剐又有什麽区别?这分明就是一场必死的凌迟。
还不如直接死掉。
【系统:不,仙界那群老头,是不会让他轻易死去的??但,那只是在审判过程中。】
【系统:至於审判结束後,人是死是活,是否会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江有砚:审判的地点在哪?
【系统: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