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是被一个带着香气的巴掌呼醒的,意识还没完全回笼,他就被一脚踹到了地上,一个枕头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
“呼…好痛。”
他狼狈的爬起来,就见沈云满脸愠色的看着他。
贺知知道自己昨晚闯了祸,于是低眉顺眼的普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十分谄媚的开始帮沈云揉捏酸痛的腰身。
“……”
沈云从鼻腔里爆发出一声不怎么温柔的冷哼,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贺知硬着头皮留下来吃了早饭,然后两人便分头上班去了……准确来说是,沈云开着他的豪车在贺知面前疾驰而过,而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招手拦了辆路过的出租车。
之后的几天,两人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暧昧。
和想象中不同,不上床的时候,贺知并不会随时随地的对沈云开黄腔,甚至完全没有再主动提起关于裤裆里的那点事。
在得到了一点点甜头后,贺知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近乎称得上完美的好男人,又或者说,他开始正式的追求沈云,每天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的,也开始在意自己在沈云心中的形象。
沈云每天都能受到贺知的短信,没有频繁到让他觉得厌烦或是招架不住,但是一天总会有三到五条,多数时候是分享一下自己的日常,偶尔也会把话题抛给他。
或是问他中午吃了什么,又或是问他有没有遇到难缠的合作商,昨晚睡得怎么样。
沈云以为自己不会那么轻易习惯另一个人闯进自己的生活,可他很快就悲凉的发现,自己适应的比想象中的快得多。
独来独往的日子枯燥又寂寞,沈云开始不自觉的期待每天固定会响起的消息提示,甚至很偶尔……他也会主动给贺知分享一下自己的日常。
这天中午,他习惯性的拍下了自己的午饭,对贺知吐槽食堂里的青菜味道太咸,而当消息发出去后,他看着和贺知秒回的对话框,莫名感觉好像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他以为一个人的日子虽然谈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坏,可这么一对比,他不得不承认,能有个知冷知热,能对他嘘寒问暖的人,确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贺知忽然变得太“好”了,以至于沈云甚至开始回味那些带着暴力和凌辱意味的性爱,他骚贱的身体一旦尝到了被管教,被虐待的滋味,便永远也无法满足了。
“贺知,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沈云总感觉,主动约贺知出来,几乎完全等同于写明了要把自己的逼送上去给人操,于是为了欲盖弥彰,他先带着贺知去了京城某家还算有格调的餐厅,吃过饭后,才提出让他跟着自己回家。
“哦,沈总的小逼痒了?”
看着沈云签完了账单,贺知在桌下的脚不轻不重的蹭了蹭沈云尴尬夹紧的双腿。
沈云眼底划过难堪,一抹绯色迅速沿着脖颈爬到了脸上,可他并没有出声反驳,只心虚的垂下眼,沉默的试图将话题搪塞过去。
“上面的嘴那么硬有什么用,我猜你下面那张嘴这会儿已经发大水了吧。”
贺知并没打算从沈云口中听到某个确切的答案,只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沈云窘迫的样子。
沈云有些气恼,他站起身,不再看贺知,头也不回的出了包厢,一直到了停车场,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车门时,一双手从身后揽住了他的腰。
“哎,别生气,我错了。”
贺知在他的耳边哈了口气,连拖带拽的将他抱到一边,沈云抬起眼,就见一旁的车位上赫然停着一辆通体黑色的改装机车。
“上来吧,你抱着我的腰,咱们去我家。”
贺知眨了眨眼,熟练地点了火,机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惹得停车场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沈云:“……”
就在贺知以为,沈云不可能会做上来,反倒还会骂他幼稚时,后者却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沉默的跨上车,搂住了他的腰。
“还在看什么,快走吧。”
沈云神色平静,顺手帮他理了理凌乱的领口,贺知帮他戴好头盔,机车十分帅气的飘了个弯,驶向了停车场的出口。
“咔嚓——”
离开大厦前,沈云隐约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快门声。
他下意识回过头,后面却什么也没有。
应该是风声太大,听错了吧,沈云想。
机车加足了马力,很快就上了高架,约莫二十分钟后,它们在一处居民楼前停了下来,贺知扶着他跳下车,走进了单元楼。
和沈云想象中的豪华公寓不同,贺知住的地方几乎可以算得上简陋,三十多平的房子里陈设普通,不少家具都已经上了年头,老式窗帘和床单倒是洗得干干净净,让这个有些狭窄的“家”多了几分温馨。
“地方有点小,你别嫌弃。”
似乎是看出了沈云的疑惑,贺知挠了挠头,嘿嘿干笑了声。
“这个地方我是我妈留下来的,她和我爸不一样,家里只是普通人,遇见我爸之前,她在附近的大学任教,这儿就是她婚前的住处。”
贺知没有细说,沈云也没有追问,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贺知去给他倒水,他见茶几下方的抽屉没有关好,于是顺手便拉开了,而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后,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他看到了一张从财经杂志上剪下来的他的照片,还有一瓶小巧精致的,包装有些眼熟的古龙水。
“咦……”
思索了片刻后,沈云想起来,这瓶古龙水,似乎是自己多年前受邀参加贺知成人礼时给他买的礼物。
“……”
这小子,原来早就盯上他了。
沈云有些感叹。
他记得当时自己因为工作忙碌,再加上贺知的父亲只不过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这份礼物他还是托助理随手买来的,并没有花什么心思。可即便这样,这份礼物却还是被好好地珍藏到了现在,被贺知当成了十分重要的事物。
一抹愧疚悄然占据了沈云的心,可这份愧疚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就在他准备合上抽屉时,一条皱巴巴的,沾染着可以液体的粉色内衣“啪嗒”一声掉了出来。
“贺知——”
贺知端着柠檬水从厨房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
沈云捏着那片薄薄的布料,眼里几乎快要喷出火,然而虽然他满脸愤怒,坐姿却无比奇怪,似乎是在刻意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