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招惹假哑巴后被操了 > 第十二章误会解开(完结)
    神晏如的动作终于缓缓停了下来,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

    他低头看着身下的齐朗,人已经彻底晕了过去,软软地瘫在凌乱的床铺上,双眼紧闭。

    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黏连在一起,眼尾和鼻尖都哭得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看起来可怜又脆弱。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下移,落在两人依旧紧密相连的地方。

    穴口一片狼藉,红肿得有些过分,溢出的精液糊在周边,甚至能看到细微的擦伤和破皮,昭示着刚才那场近乎施暴的侵犯有多么激烈和失控。

    神晏如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一种极其陌生的懊悔的情绪极快地掠过心头。

    他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被另一股更强烈的,阴郁烦躁的情绪狠狠压了下去。

    他想起齐朗哭着喊出的那句“讨厌你”,想起他看向自己时,那充满了厌恶和伤心的眼神……

    为什么?

    为什么讨厌我?

    我说错了吗?

    难道他不是……不就是那样的吗?在自己身下哭得那么可怜又那么……诱人,被那样对待后还会露出依赖的表情……

    难道不是吗?

    他烦躁地皱紧眉头,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他无法理解齐朗的讨厌,也无法理解自己此刻这莫名其妙的烦躁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刺痛。

    他猛地抽身退出,带出一点湿滑的痕迹。

    看着齐朗即使在昏迷中依旧因为不适而微微蹙起的眉头,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认命般地站起身,走到洗手间,拧了一把热毛巾。

    他回到床边,动作仔细地替齐朗清理腿间的狼藉,指尖触碰到那过分的红肿时,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清理干净后,他拉过被子,盖住了齐朗赤裸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床边,冰蓝色的瞳孔复杂地看着齐朗沉睡中依旧带着泪痕的脸,看了很久。

    最终,他只是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金色的头发,转身走到窗边,点了根烟,沉默地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线条冷硬,眼神晦暗不明。

    神晏如站在窗边,指尖夹着烟,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脑子里一片混乱。

    烦躁、不解、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关于讨厌的刺痛感,让他眉头紧锁。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拉了一下。

    他不耐烦地回过头——

    却看见齐朗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眼眶和鼻尖依旧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湿意,正怯生生地看着他。

    神晏如的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

    动作快得甚至有些慌乱,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包一样。

    他转过身,看着齐朗,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齐朗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了窗台那个堆满了烟蒂的烟灰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和疑惑,声音还有些沙哑地问:

    “你……以前也抽烟吗?没看你抽过。”

    神晏如闻言,几乎是本能地无声嗤笑了一下。

    他当然抽,只是从来不当着阿姨和那些保镖的面抽罢了,他们管得太宽,啰嗦得很。

    但他刚想用手语表达这个意思,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动作瞬间顿住。

    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紧紧盯住齐朗,手指飞快地比划,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探究:

    「我没抽过烟?」

    齐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质问意味的手语弄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点头,语气肯定:“嗯,烟味都没闻到过。”

    神晏如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死死地盯着齐朗,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烟味都没闻到过?

    这怎么可能?他抽烟不算频繁,但也不是完全不碰。

    尤其是在心情极度烦躁或者……需要压抑某些冲动的时候。

    除非……

    除非他在那个人面前,极其刻意地、近乎偏执地……隐藏了这一切。

    连一丝烟味,都不曾让他沾染过。

    这个人……对他而言,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需要如此小心翼翼地,近乎完美地伪装自己?

    这个认知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汹涌的无法理解的烦躁。

    他冰蓝色的眼睛深处,风暴再次凝聚,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阴沉和……危险。

    齐朗看着神晏如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和那双冰蓝色瞳孔里翻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风暴。

    心里一慌,急忙开口:“你先听我说!我想说清楚……”

    他的话还没说完,神晏如却猛地抬手,动作粗暴地摘下了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狠狠地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他抬起眼,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他抬起手,手指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清晰地比划:

    「我不想听。」

    做完这个手势,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齐朗,肩膀几不可查地绷紧。

    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和恐慌。

    怎么办……

    他也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吗?

    他也要像那些人一样,因为我的残缺,我的失控,我的……恶劣,而讨厌我,远离我了吗?

    这个念头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最脆弱的地方,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齐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彻底的隔绝和拒绝弄得愣住了。

    他看着神晏如紧绷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伸出手有些颤抖地,却异常坚定地拉住了神晏如的手臂。

    神晏如的身体猛地一僵,却没有回头。

    齐朗绕到他面前,强迫他看着自己。

    然后,他抬起手,用自己还不太熟练、甚至有些笨拙的手语,一字一句地极其认真地比划着,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只有你。」

    「只和你睡过。」

    他怕神晏如看不懂,又怕他误解,急得眼眶又红了,却固执地一遍遍地重复着这简单的手势,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坦诚。

    神晏如死死地盯着他那双泛红的,写满了急切和认真的眼睛,看着他笨拙却又无比清晰的手势,看着他一遍遍重复着“只有你”。

    那冰封般的拒人千里的漠然,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冰蓝色的瞳孔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里面翻涌的风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他说什么?

    神晏如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又骤然松开,血液轰地一下涌上头顶。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一把抓过被扔在桌上的助听器,手指甚至有些颤抖地,胡乱地塞进耳朵里。

    世界的声音瞬间涌入,但他却只急切地,死死地盯着齐朗的嘴唇和眼睛,手指飞快地,甚至带着一丝慌乱地比划:

    「再说一遍!」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近乎贪婪的渴求,还有一丝害怕自己刚才读错了手语的恐慌。

    齐朗被他这副急切又紧张的样子弄得脸颊更烫了,心跳也快得不像话。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猛地伸出手,紧紧抱住了神晏如的腰,将滚烫的脸颊埋进对方微微汗湿的胸膛里。

    他用一种极小极小的,带着浓重鼻音和羞怯的声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只有你。”

    “只和你睡过。”

    “我……喜欢你。”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砸在了神晏如的心尖上。

    神晏如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狂喜、以及一种近乎眩晕的不真实感。

    他愣了好几秒,才猛地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死死地抱住。

    他把脸深深埋进齐朗柔软的发顶,贪婪地呼吸着对方身上干净又带着一丝情欲后气息的味道。

    他抱得那么紧,紧得齐朗几乎要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和压抑不住的细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神晏如才微微松开一点力道,却依旧将人牢牢圈在怀里。

    他低下头,滚烫的嘴唇贴着齐朗的耳廓,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一遍遍地近乎偏执地重复:

    “喜欢我……”

    “不要讨厌我……”

    “不许讨厌我……”

    “永远不许……”

    齐朗乖乖地趴在床上,脸颊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只露出微微红肿的眼睛和一小片还带着泪痕的皮肤。

    神晏如正小心翼翼地给他身后使用过度的,依旧红肿的后穴上药,指尖的动作轻柔。

    冰凉的药膏缓解了火辣辣的刺痛感,齐朗舒服地眯了眯眼,忍不住侧过头,小声问道:

    “你……想起来了吗?”

    神晏如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然后递到齐朗眼前:

    「没想起来,就是下意识地反应。」

    齐朗看着屏幕上的字,眼神黯淡了一瞬,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又把脸埋了回去。

    神晏如收回手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齐朗的侧脸上。

    趴在那里的齐朗,其实此刻实在算不上多好看。

    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像两颗桃子,鼻尖也红红的,嘴唇还有些微肿,脸上甚至还残留着几道干涸的泪痕,整个人透着一股被狠狠欺负过的可怜劲儿。

    可神晏如看着看着,冰蓝色的瞳孔里却渐渐染上了一层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痴迷的柔光。

    他心想:真好看。

    难怪……自己会喜欢他。

    他甚至觉得,齐朗现在这副狼狈又脆弱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

    让人忍不住想把他藏起来,谁也不给看,又想……把他弄哭。

    他挤了点消肿的药膏在指尖,动作极其轻柔地敷在齐朗红肿的眼皮上,冰凉的触感让齐朗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神晏如看着他这细微的反应,心里那股莫名的,扭曲的喜爱和占有欲又膨胀了几分。

    真可爱啊。

    一碰就哭。

    自己刚才那么过分地对他,凶他,弄疼他……他居然还忍着羞耻和委屈,一遍遍地跟自己解释,笨拙地用手语比划“只有你”。

    怎么会有……这么傻,又这么……合他胃口的人。

    完全就是按照他的喜好长的,不,是长成了他最喜欢的模样。

    …………

    神晏如?第一次见面视角。

    神晏如踏进喧嚣的酒吧时,其实心情并不算好。

    嘈杂的环境,混杂的烟酒气味,都让他有些烦躁。

    他甚至摘下来助听器,寻求片刻安宁,虽然很不喜欢酒吧,但是又没啥地方去。

    他习惯性地走向吧台,想点杯酒找个安静的角落打发时间。

    然后,他的目光就被吧台后那个新来的酒保吸引住了。

    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穿着略显宽大的酒吧制服,动作还带着点生涩,却异常认真。

    他手里拿着雪克杯,摇晃的姿势有点僵硬,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一会儿偷偷瞟一眼吧台旁那些一掷千金的客人,瞳孔里会闪过一种“哇,好多钱”的惊叹和羡慕。

    一会儿看着清理餐桌的服务员,下巴会不自觉地微微抬起,露出一丝带着稚气的骄傲。

    一会儿又低头专注地盯着手里的调酒壶,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艺术品。

    那种混杂着笨拙、野心、纯粹和一点点可爱虚荣心的表情,在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奇异地和谐。

    神晏如忍不住极轻地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忽然觉得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好像也没那么无聊了。

    他改变了主意,没有去角落,径直走到吧台前,正好是那个新酒保负责的区域。

    神晏如站在吧台前,看着那个新来的,表情生动得有些过分的小酒保,心里那股莫名的兴味越来越浓。

    他平时极少主动与人交流,尤其是在这种嘈杂混乱的环境里,沉默和疏离是他惯用的保护色。

    但此刻,他却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尝试着对那个完全陌生的少年发出声音。

    他点了一杯酒的名字,声音因为久未使用和环境的干扰,显得有些低哑模糊,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发出了声音。

    更让他意外的是,那个正低头忙碌的小酒保似乎听到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带着一丝询问和确认看向他,然后立刻点了点头,转身去准备酒水。

    他听见了!

    神晏如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讶异,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回应的奇异满足感。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仅仅是通过发声,就能被一个陌生人准确接收并给予反馈的,最基础的交流了。

    大多数时候,他需要依赖助听器,读唇语,或者干脆放弃沟通。

    这个看似普通的过程,对他而言却是一种近乎奢侈的体验。

    这个看起来青涩又有点笨拙的小酒保,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给了他这种体验。

    神晏如的兴趣瞬间被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对方,因为忙碌和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异常明亮的眼睛,还有纤细的腰肢…

    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点的酒,略显手忙脚乱,却又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

    神晏如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兴味和……占有欲。

    像发现了一件有趣又合眼缘的新玩具。

    …………

    学校见面

    神晏如转学的原因很简单,他把人给打了,下手还不轻。

    那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敢当面叫他“哑巴”。

    这个词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他所有的理智和伪装,点燃了深埋在心底的,对残缺和异类标签的极度憎恶。

    他需要换个环境,暂时避开那些烦人的追问和麻烦。

    他面无表情地跟着班主任走进新教室,冰蓝色的瞳孔冷漠地扫视着周围那些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像在巡视一片无趣的领地。

    然而,当他的视线扫过教室后排时,却猛地顿住了——

    那个坐在靠窗位置,正低着头假装看书,耳根却微微泛红的少年……

    不正是前几天酒吧里,那个表情丰富,调酒动作还带着生涩的小酒保吗?

    居然还真是个高中生。

    神晏如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他径直穿过过道,在那个小酒保身后的空座位坐了下来。

    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因为他的靠近,脊背骤然绷紧,肩膀也微微缩起。

    果然,几个按捺不住好奇的同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问题。

    神晏如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他懒得应付,他抬起手,极其敷衍地,甚至带着点故意扰乱,胡乱比划了几个毫无逻辑的手势。

    成功地将那些试图搭讪的人,弄得一脸茫然,悻悻地散开了。

    世界清静了。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前方那个依旧紧绷的背影上,冰蓝色的瞳孔微微眯起,带着一种捕食者锁定猎物般的专注和……一丝玩味。

    小酒保……高中生……

    还真是……有意思。

    …………

    失忆后的神晏如,心情糟透了。

    他现在是真的,彻彻底底地成了一个哑巴。

    他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

    甚至连和阿姨之间那种依赖多年,也只能通过简单音节和手语进行的交流,说话也变得异常艰难和……羞耻。

    他不知道这种该死的状况,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冷着脸走进教室,冰蓝色的瞳孔里写满了阴郁和烦躁,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他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教室后排,然后猛地顿住——

    那个靠窗坐着的男生,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里混杂着震惊、担忧、委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伤心?

    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神晏如的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了。

    这人怎么回事?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烦死了。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径直在那个看起来快要哭出来的男生身后坐下,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迁怒般的粗暴。

    周围的同学还在打打闹闹,嘈杂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句关于那个男生的议论。

    “……齐朗你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

    “齐朗,数学作业借我抄抄!”

    齐朗?

    神晏如捕捉到了这个名字,冰蓝色的瞳孔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原来他叫齐朗。

    他抬起眼,正好看到前排的齐朗似乎被同学逗笑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侧脸线条柔和,嘴角弯起的弧度……有点刺眼。

    神晏如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极其不爽的情绪。凭什么我在这烦得要死,你还能笑得出来?

    他烦躁地抬手,极其粗暴地摘下了耳朵上的助听器,将外界所有的声音连同齐朗那个碍眼的笑容一起,彻底隔绝。

    世界瞬间清净了,也……更闷了。

    没过多久,他感觉到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他抬起头,看到那个叫齐朗的男生转了过来,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嘴唇开合着,似乎想说什么。

    神晏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齐朗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笨拙地抬起手,尝试着打手语,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和……不易察觉的讨好?

    神晏如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的烦躁和不爽瞬间达到了顶点。

    他猛地抬起手,极其不耐烦地,带着明显的恶意,打了一个极其简短且侮辱性的手语:

    「滚。」

    齐朗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眼睛猛地睁大,刚刚还勉强维持的笑容彻底消失。

    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鼻翼微微翕动,又是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委屈至极的表情。

    神晏如冷冷地看着他这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奇异地平息了一瞬。

    随即又被一种更深的,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阴郁所取代。

    他猛地转回头,不再看齐朗,将那个快要哭出来的人和他的所有情绪,都彻底屏蔽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

    夜深人静,宿舍里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洒在床铺上,勾勒出齐朗熟睡的侧脸轮廓。

    他的睫毛还带着一点湿润的痕迹,鼻尖微红,嘴唇微微张着,睡得毫无防备,甚至因为姿势不舒服而轻轻蹙着眉头,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神晏如没有睡。

    他侧躺着,手臂小心翼翼地环着齐朗的腰,将人整个圈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对方柔软的发顶。

    他借着那点微弱的光亮,低头凝视着齐朗的睡颜。

    冰蓝色的瞳孔里,白日里的阴郁、烦躁和那些连自己都理不清的暴戾情绪早已褪去。

    只剩下一种新奇的带着点笨拙的温柔,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平静。

    他的指尖极轻地拂过齐朗微蹙的眉心,试图抚平那点不安的痕迹。

    睡梦中的齐朗似乎感受到了这细微的触碰,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更深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依赖意味的呓语,像只终于找到温暖巢穴的小动物。

    神晏如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一种极其陌生的,暖融融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开来,熨帖着他紧绷了太久的神经。

    他低头看着齐朗毫无防备地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看着他因为信任而完全放松的姿态,看着他即使在睡梦中也会下意识靠近自己的本能……

    一个清晰得让他自己都有些讶异的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里:

    这么可爱……

    自己喜欢上他,好像……也是人之常情。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不是掠夺,不是占有,不是失控的欲望和破坏欲。

    而是……想要拥抱,想要保护,想要看着他安睡,甚至觉得他连皱眉的样子都……该死的顺眼。

    他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更紧地拥住,低头在那柔软的发顶印下一个极轻的吻。

    他也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和重量,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