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主角,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男孩。」
「他的父母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因为海难中去世了,家里的财产也被亲戚抢到只剩下一些连乞丐也懒得里的破东西,他来到孤儿院的前几天,边临崩溃到甚至想要自杀。」
「然而,因为有孤儿院里的朋友和员工的关心,那个男孩终於得以重展笑容。在孤儿院里,他学到了很多、得到了很多,特别是那专属於家庭归属感的幸福,对他而言,孤儿院就跟自己的大家庭一样。」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大家庭却发生了变化。」
「男孩的家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员工因为生活困顿而退休、朋友因为被领养而离开、毕业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也再也没有回来过。」
「家庭逐渐支离破碎的男孩,最後只能把自己的心灵倚在那间孤儿院本身上,为了维持经济愈来愈糟的孤儿院,从他开始上学开始,课业和工作就永远分不开,哪怕他开始上学时还不到十岁。」
「在他十四岁的时候,有个小nV孩来到了孤儿院。」
「那个小nV孩只有六岁,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也Si於一场意外事故,突然的家庭变动让小nV孩心里充满恐惧与哀恸,拒绝接近任何人、拒绝对任何人敞开心房、每天晚上都躲在棉被里哭,孤儿院里仅剩的人都对他没办法。」
「看到那个小nV孩,男孩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一般,因此他决定要让那个小nV孩可以重拾笑容。他用了各种方法,当初孤儿院里的人对他做的事他都试过,甚至还因此没少挨小nV孩的拳头和牙齿,但他没有放弃,终於在大约两年後,小nV孩的脸上出现了小孩子该有的笑容,因为她的眼睛是鲜红sE的,笑起来特别漂亮。」
「小nV孩终於可以跟其他人和睦相处,但最依赖的还是那个男孩,每天都尽可能的赖在那个男孩身边,当她任X的时候,也只听那个男孩的话,就这样过了幸福快乐的一年。」
「然而,同一时间,孤儿院的状况也是每况愈下,甚至到了有时必须去找厨余或路边可以吃的野草来喂饱孩子。因此,十七岁的男孩听到有个报酬很高的工作就去应徵了,也不管到底是怎麽样的工作。」
「要在应徵上了之後,他才知道那原来是与国家安全与机密非常相关的工作──灵犬局探员,那意味着他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到孤儿院和小nV孩团聚,但为了那水泥钢筋做的冷y建筑物,男孩还是跟抓着自己的衣服哇哇大哭的小nV孩道别了,还送她自己身上仅剩的父母遗物:一个作为护身符的五芒朝yAn项链,上面还有男孩自己刻上去的名字。」
「男孩开始训练成为探员後,虽然过程又辛苦又痛苦,但为了孤儿院他全部都挺过来了,不只每个月都把零用钱全部寄回孤儿院,还把自己辛苦得到的奖学金也寄回去,但他毫不在乎三餐只吃灵犬局提供的难吃伙食、也不在乎得在有时没有热水的浴室洗澡,这些他在孤儿院经历的次数更多,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无法跟那个小nV孩玩吧,但他也提醒自己必须努力维持孤儿院,那个小nV孩才能平安快乐的长大。因为假日的时候还去打工,他三年内完全没回孤儿院过。」
「直到两年後成为男人的男孩终於毕业成为了探员,他才兴高采烈地要回孤儿院去探望他们,没想到,迎接他的只是一间乌漆嘛黑的工厂。」
「男人当场呆住了,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当场跪倒在地,空虚的感觉就像是血Ye被cH0U乾。」
「他调查之後,才知道孤儿院早在一年前就因为负债的关系,土地被资本家买走而被迫解散了,他寄的钱都被邮差或工厂警卫私吞,而那些孩子、他最重视的小nV孩,却完全不知下落。」
「男子虽然痛苦愤怒,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在法律上,那场土地买卖是合法的,他不可能检举,身为灵犬局的探员,他也不能放下繁忙的任务专心调查孩子们的去向,他绝望之下选择放弃思考,不要再去想孤儿院和小nV孩的事,他不停的执行任务,让自己专心於任务上麻痹内心,不知不觉就成为了灵犬局最好的探员之一。」
「然而,在一场任务中,他的心却又被蛮横的打碎。」
「那是一个保护盟国王室成员的任务,线人获报有人委托黑衣组暗杀他,引起两国的交恶和战争,灵犬局派了史无前例大规模的探员去执行,一部份保护、另一部份追查那些杀手,男子是归为追查组,他成功发现杀手的藏匿处,并且和其中几个缠斗起来,利用自己受的训练,没三两下就打到剩一个人。」
「然而,就在他原本可以成功打赢那个几乎没有抵抗的杀手时,杀手居然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五芒朝yAn徽,一个背面刻着自己名字的五芒朝yAn徽。」
「男子吓到了,顿时乱了方寸,被杀手抓到机会S伤膝盖而摔倒在地。杀手原本可以直接把男子S杀一了百了,但她却没有那麽作,只是连忙拉好面罩就逃掉了。」
「或许是命运捉弄吧,偏偏就在那时候,吹起了很强烈的风,把杀手的帽子吹了下来,露出那双鲜红的漂亮双眼。」
「看到那双眼睛的当下,男子就明白了,小nV孩被黑衣组带走、培育成了杀手,因为自己离开而没有在她身边保护她、因为自己自大地以为闹自己的力量就能挽救整个孤儿院,小nV孩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讲到这里,霍克停顿了一下,对雅莉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如何?寓意不错吧?这个故事──我的故事。」
「……」雅莉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以为……」
「要不要相信随便你。」霍克有些慵懒地说:「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的错,必须由我来导回正途,萨妮她应该要有更好的人生,却被我亲手断送,这是我的责任。」
「所以……你才退出了灵犬局吗?」雅莉说:「因为继续待在灵犬局,你只能退居二线……」
霍克的表情顿时蒙上一层Y影。「如果是其他人,只会把她当作另一个该Si的杀手处决而已,我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私家侦探是我这个残废的家伙唯一能把她带回来的机会,我必须把她的世界给毁了。」
「毁了?」
「你应该有发觉吧?」霍克说:「萨妮那孩子……对於神依赖。」
雅莉回想起刚刚遇到萨妮的时候,她那开口闭口离不开耶罗大神的口癖。「她是忠诚的信徒吗?」
霍克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小的时候,从来没有参加过早上的祈祷会。她宁愿相信父母是因为意外而过世,也不相信是因为受到神的召唤而狠心丢下自己。」
雅莉皱起眉头。「可是她……」
「那孩子并不坏。」霍克说:「但也因此,她很害怕。」
「害怕?」
「在黑衣组那种黑社会里,没有用处就几乎等同於Si亡,特别是她那种nV孩子,Ga0不好还有更痛苦的事会找上她。」霍克的表情逐渐黯淡下来。「所以,她只能照着那些家伙的话去杀人,一个接一个,不管是谁。」
「但是,小时候对於父母的记忆、还有在孤儿院的回忆,不停警告着她,自己已经罪孽深重,不管是人生还是灵魂,都已经完蛋,边临绝望的她,最後将希望托付给了神,托付给了Si亡。」
雅莉倒x1一口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话的意思只有一个。「你是说……希妮大人的审判?」
「没错。」霍克的脸上烙上了狰狞。「她认为,只有希妮的审判能拯救的了她,不管是以作为奴隶或被打入地狱,都只有那能洗清她的罪恶。」
「你是说,她想自杀!」
「不。正因为把希望寄托给了终将来临的Si亡,她才能继续说服自己活下去,虽然痛苦,她那条命,是她最Ai的父母所给她的,她不想就那样糟蹋,反正她已经不可能抵达天堂和父母相聚了,那只能趁自己今生今世还活着的时候,尽可能想念他们。」霍克咬牙,怨恨和懊恼从齿缝间流漏。「真是……某些方面上,我宁愿她不要那麽好宝宝。」
「所以你说毁了神和她的世界是要……」
「她以为只有神救得了她,所以我必须向她所相信的神宣战,毁了她的世界,让她明白神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样万能,才从那无底深渊中将她拯救出来,所以,我才会成为私家侦探,我一定要肃清那些可恨的黑衣组,并且亲手逮捕她,完成她的神所做不到的事情。神之所以把罪人送回人间,不是因为要让他们悔改,是要让他们在痛苦的奴隶生活里,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霍克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困难地一次次握拳又张开。「你发现那些空白的信件了吧?那是萨妮寄给我的,在我因为奇蹟而声名远播时,她担心我太招摇会成为暗杀目标,甚至冒险寄信来劝我赶快放弃,之所以会空白,是因为我担心她会被怀疑泄漏机密,所以留信告诉她不要再写东西过来,被发现的话就糟了。」
「但尽管如此,萨妮还是不停寄那些空白的信过来,因为我叫她不要再写东西,所以她认为只要不写东西就好,但她还是藉由那些空白的信将她要说的话清楚传达给我,只希望我可以放手。」
「但我不能听她的,我这二十几年来的生命中,没有什麽是能保留地住的,我的家庭一次又一次的毁了、努力保住的孤儿院化为泡影、我不停被自己所努力的一切背叛,这大概是我……仅存的生存理由吧。」霍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表情逐渐变得空白。
「夏凡特尔先生……」
你在哭吗?雅莉没有把这句话讲出来,她知道,霍克已经连哭都办不到了。
磅!
「呜呃~」
突然,一个爆裂声在房间里炸裂开来。
雅莉连耳朵都还没听清楚,就被从腿上直冲脑门的剧痛拉倒在地。
「呜……啊……」雅莉痛到几乎没有感觉,空着的手反S动作地按在大腿上,只m0到一震温热Sh滑──她中弹了。
「雅莉!?」霍克惊呼,但被绑在椅子上的他什麽也做不了。
雅莉几乎被痛感麻痹了全身,只能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个人从她没有锁上的大门外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手中握着还在冒烟的枪、全身裹满衣服、戴着面罩和墨镜,一进来就把枪口对准霍克。
是黑衣组的杀手!
「可恶……」雅莉连忙举枪想要反击,但被对方命中肚子、一脚踢开,滚了几圈後猛力撞上书柜,枪也从手中飞了出去。「呜呃~」
顿时眼中一阵天旋地转,什麽也看不清楚,但雅莉往自己腿上的伤口打了一下,用痛感强迫自己回神过来。
然而,已经太迟了。
杀手已经来到了霍克前面,像雅莉刚刚那样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他的额头,毫不犹豫地按下板机!
磅~
框啷!
然而,霍克却早一步将被铐住的右脚在可以活动的范围内用力往自己坐的椅脚踢,四根椅脚随即就像机关那样摺叠收起,整个身T往下沉的霍克就这样躲过了枪击,子弹打破了身後的窗户。
在杀手来得及反应前,霍克又甩出被绑着的手臂,打在杀手的肚子上,让对方踉跄後退了几步,接着他猛力弯下身子,用头去撞椅子的扶手。
磅!
霍克的动作一定启动了扶手里的甚麽机关,一发子弹就这麽从里面击发出来。
然而,杀手却早一步往後跳开躲过了枪击,并且重新站稳脚步,将手枪对准霍克!
「不行!」雅莉大喊,反SX地抓起旁边散落地书本猛力扔了出去!
啪!
磅!
「切!」在杀手按下板机的那一瞬间,书本重重地撞上他握枪的手迫使转向,子弹把霍克头旁边的椅背打穿一个洞。
杀手立刻拔刀转身,打算先处理那个碍事的助手──
「啊~」
砰噗!
然而,早在把书丢出去後,雅莉随即强迫自己带着伤口冲了上去,直接把杀手撞倒,两人随即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砰!啪!噗!崩!磅!
阵阵巨响和震动响遍整个房间。
雅莉虽然负伤,但身为灵犬局探员的她不是什麽省油的灯,她闪电地重击杀手的两个手腕让武器脱手,再不停地揍踢抓咬,被压制在地的杀手只能慌乱地胡乱挥舞双手。
能赢──
「呜!?」这个想法刚在脑中萌芽时,一阵剧烈的冲击便摧毁了她的思考。
「咚!」的一声。
她不清楚那底发生什麽事,只发觉身T突然软了下来,就像被cH0U掉骨头般软弱无力,什麽事也办不到的倒在地上。
是毒!杀手一定在子弹或身上的某的东西上涂了毒。
糟糕了!再这样下去……
尽管心里满是如果叫出来绝对会喊破喉咙地咆哮,但雅莉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杀手把自己踢开,起身捡回手枪和刀,并把枪指向了她自己。
「喂!混帐!」
这时,霍克低沉的声音又挤了进来。
咚!清脆的撞击声在杀手的脑袋上响起,力道大到让杀手有点重心不稳,而霍克的拐杖也掉到地上。
不!是半根拐杖,还是半根中空的拐杖!
此时的霍克已经不在椅子上,而是爬到雅莉刚刚随手把拐杖丢过去的角落里,手中拿着柄为拐杖外型的银白长刀,被跟他铐在一起的桌子还被拖过去。
虽然被挨了一击,但杀手却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丢下已经动不了的雅莉,重新将枪口对准自己的目标!
霍克则是在站不起来的情况下举起了刀,绷紧面容,准备好奋Si一搏!
不可以!不可以!
雅莉在心中尖叫。
快点逃走啊!夏凡特尔先生!你还有没完成的事情不是吗?
然而,不管是霍克还是杀手都听不到那样的叫喊。
连最基本的眼神也做不出来的雅莉,只能继续无神地盯着杀手按下板机──
磅!
……啊咧?
枪声响起,然而,悲剧并没有降临。
雅莉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脏因为紧张而激烈跳动不已。
半闭的眼帘中,霍克举着的银白刀身也依旧闪亮。
反而是那个突然全身一震的杀手,倒地了。
欸?欸欸欸!
「唉~我真是为国家感到担心,灵犬局的探员居然会被自己人Ga0得差点没命。」在雅莉疑团满腹的时候,一个声音悠哉地走进她的耳朵,听起来充满了无奈、骄傲、和鄙视。
雅莉突然觉得那个声音很耳熟,难道说──
「侦探啊~以後记得慎选助手。」迪雷局长一边把枪收回枪套里,一边从容自若地一步步走向霍克。「要是我在这栋公寓里的线人刚好没听到你们的声音要怎麽办咧?」
他、他刚刚说什麽!?
只见局长用带着手套的手抓起已故杀手的刀,将绑住霍克的绳子全部切断,接着用一根铁丝,两三下就把脚镣也打开了。
然而,对於他的出现,霍克却不怎麽惊讶,只是看了看自己刚刚被绑住的手腕,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你呢,迪雷局长。」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局长边说边开始掏口袋。「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私下称呼我为探员。」
在说出最後一个字的时候,局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黑sE的长羽。
黑鹰局!
雅莉差点就要窒息了,局长是,黑鹰局的探员!?
「……所以你才会想要跟我打听我以前的生活对吧?」霍克冷冷地说:「虽然我早就知道黑鹰局也有派人员监视我,但真没想到是一个警察局长。」
局长耸耸肩。「毕竟这样b较管得动你嘛!私家侦探──还是该说灵犬局的?」
「随你怎麽想。」霍克边说边抓住局长递来的拐杖。「b起这个,先帮雅莉解毒吧,你们这些家伙身上应该不缺解药。」
局长扬起眉毛。「你确定?她刚刚可差点直接或间接把你害Si了喔!」
「确定。」霍克用力点头。
「有时候我真Ga0不懂你们这些灵犬局的家伙怎麽想。」局长边吐着无奈边掏出了一小瓶药水,直接灌进雅莉的嘴中。
「咳!」雅莉很快因为呛到而咳嗽起来,身T也终於开始可以迟钝的弯一弯。
看到她这样子,局长冷笑了一下。「就这样子?派来调查可能背叛的前探员的家伙就只是这种调查几个月一点进展也没有、差点把无辜的人杀掉、还差点害Si自己最後落到这种蠢样的家伙?虽然早就知道灵犬局已经好几年人手不足了,但这也太没用了点啊~」
「呜……」雅莉虽然心里很不开心,但刚解毒的她实在没有余力反驳。
霍克有点不开心的皱起眉头。「灵犬局其他有能力的探员都在调查来自其他国家的威胁,内部b较安全的当然就由资历b较浅的探员调查同时作为锻链,有什麽好奇怪的吗?」
「那是因为你这个调查对象本身就知道自己很安全才会那麽说的。」局长不怎麽认同的摇摇手指。「而且,b起外来的强敌,威胁正是因为来自於内部才危险啊!你们这些灵犬局的家伙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这麽没用。」
霍克的眉头更皱了点。
虽然之前工作的部门被骂成这样固然让人很不开心,但他还有更在意的地方。
「你知道我很安全?」
局长耸耸肩。「不要小看黑鹰局啊!一群笨狗。我们知道的事情或许b你们知道的还多,例如……」他转身揪住那个屍T的面罩扯下来。「这个男的绝对不会是你的小公主,等一下丢到小巷子里就差不多了,黑衣组一定会来收屍。」
连萨妮的事也知道了吗?
「好啦!看来事情这样就差不多了。」局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在场的两个人嘲讽的鞠了个躬。「你们就继续享受这美好的夜晚吧,我就先失陪了。」
说罢,他便转过身往门的方向走去。
「对了!迪雷探员!」霍克对他的背影喊到:「既然黑鹰局已经知道的话,那又为甚麽要指控我?」
「那只是上面无聊想吓一吓灵犬局而已。」局长随意地摆摆手。「你的计策很成功,霍克.夏凡特尔,现在你有两个护身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