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番话,我本该高兴的。
他那么早便认定了我,我与他的缘分命中注定。
可这回我连一点笑都扯不出来了,眼眶里的泪水已将我视线糊成一片。
我看不清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脸,却唯独看清了他的恨。
那是怎样的恨啊……
刻入骨髓,蚀骨铭心!
“那年我母亲身患重病,已经捱不到开春了。她给了我一块玉佩,让我去轩辕台找我父亲。”
“轩辕台在云海之巅,万层山阶我爬了整整一个晚上,抵达天门时,已冻得浑身发紫。我满怀期待地将玉佩给了白家的金霖卫,然后等啊等,等啊等。”
“可是阿雪,你知道我等来了谁吗?”
我哭得不能自已,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蔺宏伸手向我,不是为我拭泪,而是捏住我下颌,用力将我头抬起——
“我等到的,是你啊。”
“一身华服的白家长公子,跟着金霖卫侍卫长亲自来见我,但他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嫌恶地后退了两步。”
“他说,今天是他七岁生辰,他的舅舅和表妹都在花园里等他,而我的出现让他们很不高兴。”
“他说,他完全不相信他的父亲会有其他孩子,更不容许任何人玷W他父亲的名声,破坏他父亲的形象。”
“最后,他便命那位侍卫长好好教训我,最好让我这辈子,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出现在轩辕台上。”
不可能,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说过那样的话!
“蔺宏,你一定是记错了……不是我,不是我对不对……!”
但他的身影挡住天光,漆黑的眸底风雪肆nVe:“他还说,我只是个肮脏卑贱的小乞丐,身T里怎么可能流着白家高贵的血。”
“他说我不配,说我痴心妄想,亲手摔碎我玉佩时,还嫌弄脏了他的手。”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嚎啕着,泣不成声,“我那么Ai你……我从始至终都那么Ai你……”
我SiSi抓住蔺宏的手,哭着要他看见我的真心。
可蔺宏的眼睛里早已没有了我的身影。
他将我从生命里像垃圾一样剔除出去,撇得gg净净。
“你真的Ai我么,还是只是缺一个,乐意与你ShAnG的男人?”
他手下用力,像恨不得把我的脸捏碎。又俯身凑近我,用最暧昧的语气,说出了最恐怖的话语:
“阿雪还不知道罢,那日在韶光殿,c你的,是墨平。”
“舒服吗?”
“我让他去的。”
蔺宏松开手,站起来。
转身yu走时又停顿了下:“对了。”
他取出一只翠sE玉瓶,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这是半年前,白轻舟命我从南海带回的天心玉髓丹,可续延你百年无忧,原是要给你做生辰贺礼的。只是往后你再不是白家的长公子,若无一技傍身怕是更难存活。所以我想,这东西你是用不到了。”
“而白家,也不需要一个废物。”
说完,他收指成拳,将玉瓶和丹药捏成了齑粉。
连同我的人生,一并推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