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霎时间,偌大个擎天广场被铺天盖地的诘问与争吵淹没,父亲的脸sE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高声呼喝,试图自证,却无一人听他。
而那真实到近乎诡异的画面却还在继续——
父亲对藤妖碧绦说,要它协助布下乾坤再造阵,并在秘境开启后借兽cHa0暗中围猎修士作为祭品,再引我深入阵眼,接受阵法为我重塑身T。
又说,因为我没有灵根不能修行,不能修行便做不成白家的继承人,家主之位便会旁落。他不能容忍此事发生,只能行此险招为我逆天改命。
最后甚至还提到了魔君谢悯之,说幸好当年从谢悯之手里拿到了乾坤再造阵的构筑之法,否则如今真是无计可施……
我僵站在广场边缘,脑海一片空白。
可哪怕我紧紧闭上眼睛,“父亲”的声音也依旧无孔不入地传进我耳中——
这些年正轩将你藏得很好,不枉我对他信任有加。
你也很听话,谢悯之将你交给我时,我还不知你能成长到这个地步。
此回事关重大,你需谨慎,但若还是暴露了,那便锁住秘境,一个都不要放出去。
记住了吗?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我还记得那日泼天的血雨,满地四分五裂如烂泥般的尸T。
但那是突发的意外,是小人的栽赃嫁祸,唯独不会是我父亲的指使!
我的父亲端方磊落,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我疯了一样推开拦着我的金霖卫,冲到最前方指着立在半空中的穆昊厉声怒吼:“你这个弄虚作假的小人!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以为全天下人都是傻子吗!分明是你不知从何处找了个与我父亲相似的替身,蓄意往我父亲头上泼脏水!”
穆昊居高临下睨着我,轻慢的眼神好似将我视作一个完全无足轻重的人。
“众所周知,迈入合T境的修士身负神通,任何人都无法易其形容。你父亲做了,就是做了,又能推卸给谁?这世上,难道还有人与你父亲容貌一模一样不成?”
我咬牙切齿:“事无绝对!谁知道你用了什么龌龊手段!”
可我话刚说完,就见身旁父亲整个人突然僵住,那双素来温文从容的眼睛里迸S出令人胆寒的利光。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父亲一把拉开。
他目光锁向擎天广场上空某个虚无的角落,嘶哑的声音好似从齿缝挤出:
“白、重、山——!”
我不明所以,跟着望了过去。
下一息,一个不算陌生的黑sE身影从虚空中缓缓现出了身形。
正是白家玄煞军的煞主。
他一身黑袍,站在大片白袍金甲的金霖卫中格外显眼,像一个能x1尽天地间所有光亮的黑洞。
父亲仰头b视他,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痛:“重山……是不是你!”
白家的玄煞军直属家主,地位特殊,煞主身份向来是保密的。
包括我在内,绝大多数白家人都不知这位煞主究竟是谁。
而此刻,这位煞主终于摘下了头顶的兜帽,手指cHa进玄铁面具与脸皮之间,将那层密不透风的遮挡一并取了下来——
那是一张被严重损毁的脸,唯独一双狭长的眼睛,像极了我父亲。
“兄长是在怀疑我?”他道。
“的确,我与兄长一母同胞,天底下唯有我,有一张与你一模一样的脸。可兄长是不是忘了,我的脸早在许多年前便已经毁了,那可是九炎真火,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治不好。”
他没有表情,亦或是做不出表情,就连语气也是毫无波澜的平淡。
可父亲的神情却在短暂怔忪后变得更加沉痛,甚至沉痛中还染上了一抹无法言喻的失望。
他说不出话,只有x口激烈起伏,汩汩猩红从嘴角不断淌出,眨眼便染红了整片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