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脸sEr0U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穆昊在他开口前,率先甩出一道灵宝卷轴。
那卷轴见风就长,眨眼便有了丈宽,展开之后无数文字化作黑光升起,一列列俨然浮于半空。
我快速看过一遍,气得浑身发抖——这竟是一篇诉诸我父亲诸多罪状,要天下正道修士共讨我白家的檄文!
且那些罪状桩桩件件都指向父亲与魔君谢悯之g结,甚至说父亲私藏魔君遗物,行丧心病狂之事。
分明是无中生有,恶意栽赃,要置我白家于Si地!
穆昊斜眼睨着擎天广场上白家众人,亲自宣读了这篇檄文。
他读得慷慨激昂,煞有介事,完了质问我父亲:“白轻舟,当年四大世家并四大宗门共伐魔君,于裂云涧一战将谢悯之b至绝境,然最后,却是活不见人Si不见尸——当时便有传言,说你是最后一个见他的。”
“但白家势大,无人敢提出质疑,这件事便一直压到了现在。你,可有话要说?”
父亲压着怒意,只是冷笑:“穆昊啊穆昊,你我两家作对了几千年,缥缈大陆人尽皆知,你口中说出来的话也能信吗?再者,当年谢悯之重伤垂Si,饶他一命的,可是那位万剑阁的恒剑尊。这你也敢拿出来做文章?”
父亲所说,是世人皆知的实情。
但他话音刚落,便有所谓的证人从后方站了出来。
那人仗着有靠山,指着我父亲振振有词:“恒剑尊不下杀手,是因他确信谢悯之必Si无疑,没必要补那一剑。但后来谢悯之苟延残喘遁逃南海,而那日,你也恰巧去了南海!我亲眼所见,是你将他从海里捞起,救上了白家的遏浪舟!”
“哈哈哈,可笑!”
这回,父亲直接笑出了声。
“真真是有意思,如今这世道,造谣者只凭一张嘴,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说我救了谢悯之,我便救了谢悯之?既如此,这样大的事你当年为何不说?是那时候忘记了,还是没来得及编好啊?”
那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穆昊轻轻瞥了他一眼,他肩膀一抖,立马又有了底气,言之凿凿道:“白轻舟,谁不知你与谢悯之曾是生Si之交!在场人中有的是年岁b你大的,你二人当年什么交情,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既然看在眼里,那我与堕魔的谢悯之在断水城打了三天三夜,最后以断剑为证,恩断义绝,你又为何看不到!”
父亲怫然。
“当年正道结盟伐魔,白家也是倾尽全力。我夫人身怀六甲毅然参战,却遭魔君手下暗算,身中剧毒无药可医,最后难产身亡,就连我那孩儿也险些夭折!”
“你说我那日凑巧去南海,可你知不知道我去南海是为何?我是去寻南海药王岛的神医为我孩儿续命!”
“谢悯之害Si我的妻子,又险些害Si我的孩儿,我与谢悯之仇深似海!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救他,又凭什么要救他!”
父亲愈说愈怒,气血翻涌牵动了伤势,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我看在眼中,心疼不已,却不想父亲这模样落到旁人眼里,竟成了他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
更有甚者,居然拿今日望陵发生的事当作谈资,讥讽我父亲虚情假意,两面三刀。
还说我不过是个维系两家联姻的物件,父亲拼力保下我不过是为了能得到秦家的支持,坐稳家主之位罢了。
我气得恨不能撕了那群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