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日后,父亲从天镜山归来,我按捺不住,又一次为了蔺宏去求见他。
这回父亲终于见了我,态度也稍稍软化,答应等我过完百岁生辰便将蔺宏放出来。
而我所求的与蔺宏结契一事他却依旧咬Si了没点头。
我心下失望,只能劝自己耐心,总归有了些进展不是?
能先把蔺宏放出来就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不迟。
都说水磨石穿,人心是r0U长的。我想,只要我不放弃,一直求,一直求,总有一日父亲肯定会心软的。
几日后,冬月初一。
我的百岁生辰如约而至。
这日天还没亮,我便被墨平从睡梦里喊起来,洗漱后一排排仙侍鱼贯而入。
手里捧着我崭新的吉服,雪白纯净,层层叠叠,也不知镶了多少金玉珍宝,一针一线具是价值连城,待穿到我身上时,我身T险些被压弯。
我暗道受罪,饶是我这样喜欢讲究排场的人,都有些受不了这身衣裳。
穿好吉服,还要束冠。
双龙衔珠的冰璃玉冠被仙使端端正正戴到我头上,又将我脖子往下压了压。
我默默叫苦,艰难起身,可那些恭候我的仙侍又来了一群,这一群送来的,是躞蹀,环佩,与一双白龙抱月舄。
等从上到下全部收拾妥当,所有物件都在我身上找到合适的位置时,我已经有些走不动道了,赶紧唤来墨平扶我一把。
今日的墨平也穿了件颇敞亮的新衣裳,他满脸是笑,b以往愈发舌灿莲花,一个劲儿奉承我,夸我美貌,夸我气派,说我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了,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我这般雍容贵重的人儿。
我直接让他闭嘴。
但到底,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些许傲气和得意。
即便今后我不做白家的长公子了,可我白竞雪也依旧是轩辕白家与昆仑秦家联姻的结晶,我T内流着的,依旧是这片大地上最最尊贵的血脉。
无人敢轻视我。
问命礼会在正北方的天命殿举行。
一路走去,满目皆是轩辕台的玉砖金瓦。
万重g0ng阙,千层楼台,具是雕梁画栋,丹楹刻桷。
日光洒下,紫气蒸腾,端的是九龙合一之地那睥睨天下的至高无上。
再看远处,流云舒卷,山风万里,更有成排白鹤翱翔长鸣,此等盛景,b之九重天上仙家之地想必也不遑多让。
走至半路,我忽然心有所感,便停步在了跨山廊桥上。
叆叇云雾自我身旁无声流走,回眸间,x口莫名怅然,只觉百年弹指一瞬。
也不知今日过后,我该何去何从。
我到时,天命殿上已有不少宾客云集。
能受邀的皆是对我白家忠心耿耿的拥趸,他们依附于白家,更仰仗于白家,即便这段时日中州不甚太平,也依旧坚定站在白家的立场。
我在父亲的引荐下与他们一一见礼,嘴角始终噙着得T微笑。
尽管有些吃力和不耐,但想到这是我做为长公子的最后一回,便尽力做到了最好。
期间又想起两个多月前水家客人临行时那痴儿与我父亲说的话,他说在我生辰这天,他还会来。
我不动声sE地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却没瞧见他,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他若真来了,我都不知要怎么下这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