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清晨,我终于收到了父亲的传音。
父亲说,该回了。
出门时,蔺宏又一挥手,将那间已堆满我回忆的小屋变回了破败不堪的模样。
我心中不忍,驻足望了许久,蔺宏却已经取出飞舟。
那一瞬,我心像被一根细针扎入,尖锐的刺痛瞬间蔓延全身。
我突然朝他冲过去,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
有些犹豫,有些畏缩,可还是问出了口:“蔺宏,我会永远Ai你,那你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也会永远如一地待我么?”
蔺宏没有立刻回答。
他思考的那短短几息的光景,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
就在我等不及要问他第二遍的时候,他终于转身张开双臂将我拥进怀里,他的音sE低哑柔和,淌进我耳朵时,染上了无尽缱绻:
“当然,我保证。”
回到轩辕台,刚从飞舟上下来,我便得知了一个噩耗。
一个令我震在当场,足以叫我父亲万劫不复的噩耗——
轩堂叔,Si了。
不止是轩堂叔,那批追随轩堂叔去往北漠的白家子弟,他们的魂灯皆在今日凌晨熄灭,唯独剩了一盏白启延的,可也是微弱如豆,摇摇yu坠。
我到时,天元殿内Y沉一片,父亲与诸长老齐聚于此,凝重的氛围压在每个人的头顶。
轩堂叔Si亡的消息没能压住,不胫而走,短短半日便传遍整个中州,一时间各种谣言揣测甚嚣尘上。
有说轩堂叔畏罪自尽的,也有说我父亲杀人灭口的,白家在他们嘴里成了整个缥缈大陆最肮脏恶毒的地方。
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亦不过如是。
但最糟糕的还不止于此。
父亲被外人猜忌也就罢了,在白家内部,也因秘境一事威信全失。
便如此刻,这天元殿满殿近百名白家子弟中,还愿意相信父亲、支持父亲的,竟只剩了不到两成之数。
长老堂的众位长老、堂叔伯,管事g事们,连一些后辈子弟都对父亲产生了深深的忌惮,甚至已有人提出要改换家主。
“不行!我父亲是受人陷害,并无罪过,凭什么要换家主!”
我急匆匆跨过门槛进了殿,蔺宏紧跟在我身后,挡下所有想阻挠我的人。
父亲见到我回来,不顾旁人眼sE大步走上来迎我,带着笑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错不错,放你出门几日,总算又JiNg神起来了。唔,好似还长胖了些。”
此时几十上百道目光都落在我身上,父亲的打趣委实有些不合时宜。
我轻咳一声,快速捡回思绪,为父亲撑腰:“诸位长老叔伯,眼下白家外敌当前,正是波诡云谲之际,此时更换家主,是嫌白家还不够乱,还是嫌外人看的热闹不够多?”
“你们究竟是想换家主,还是想趁机攫取利益,把白家瓜分了收入自己囊中!”
话音刚落,便有长老一声厉喝:“白竞雪,天元殿上,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说话!”
我循声朝那位长老望去,挺x抬头毫不退让:“白家族规有言,天元殿乃我白氏一族仰承天命诰令众生之圣地,凡我白家子弟皆可畅所yu言。无分长幼,无分尊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