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事态依旧胶着。
在穆家有意鼓动怂恿下，越来越多的人不满白家的补偿，日日上轩辕台来讨说法。
甚至有几家喊出话来，说白家若不将祸首交出来，便是坐实了与魔君g结的罪名，要号召天下修士结盟打上轩辕台。
但这个说法很快便不攻自破了。
因为当日一剑劈开灵sU秘境救下所有人的，正是百年前亲手斩杀魔君谢悯之的释渊剑剑主恒剑尊。
此人来头甚大，是四宗之一万剑阁的执剑首座，也是当世唯一一位大乘境大圆满的人物，只差一脚便能步入渡劫境，说是缥缈大陆的巅峰亦不为过。
秘境那日最后关头，一位万剑阁nV弟子自爆元婴，元神碎片逃出秘境，这才将消息带了出去，请来了当时正在中州的恒剑尊出手。
恒剑尊劈开秘境并斩杀了巨藤，却自始至终没有说秘境中有魔气一事，更没提起什么魔君不魔君，早早回了天门山闭关修炼去了，对后续诸事不闻不问。
试想，倘若白家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真与魔君g结，那恒剑尊又岂会袖手？
可见那些构陷分明就是子虚乌有。
蔺宏与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我与他正坐在一艘隐匿了形迹的飞舟上。
这段时间父亲见我郁郁寡欢，便特意召回蔺宏要他带我出去走走。还告诉我，他已经让煞主亲去北漠，请轩堂叔回来一块调查。
我晓得父亲是希望我不要一直陷在情绪的泥沼中，可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也着实令我难过。
只能借着闲聊分散注意力，以免钻牛角尖，愈陷愈深。
我问蔺宏：“你方才说……一位万剑阁nV弟子自爆元婴？可是，灵sU秘境不是只有心动境及以下的修士才能进入么？”
“应该是进去前刻意压制了修为，这并不难。”蔺宏耐心给我解释。
我想了想，难确实不难，只不过没有那个必要。
因为低阶秘境通常不会有高阶修士需要的宝贝，去了也是白去。
不过也无需再追根究底了，毕竟那位nV修士已不在人世，而且多亏了她的牺牲，才救下了剩下的所有人。
“说来，那位恒剑尊真是厉害，竟能一剑劈开秘境空间。想那藤妖多厉害，杀人如砍瓜切菜，却被他一剑斩毙，魂飞魄散。唉，我这辈子大约就只有仰望的份。”
我心生向往，又自怨自艾。
生在修真世家，谁能不做成仙梦。
只可惜我这一生，注定与仙路无缘。
蔺宏抱了抱我，出口却不是安慰：“人之于仙譬如蝼蚁，仙之于天地亦如蝼蚁。可怎只见人YAn羡成仙者，却不YAn羡这片天地？”
我默默想了一会儿，猜想道：“大约是因为，人从来不会将自己与天地作b较？”
“这便是了，”蔺宏看向远方延绵的青山，“人不会与天地作b，是因天地不可b。凡可b拟之物，皆有超越其之可能。”
我讶然：“你的意思是，强如那位恒剑尊，也是可以超越的？”
蔺宏笑笑，不再回答。
可我观察他的眼睛，那黑夜般的眸底倏然闪过的一星亮泽中，分明彰显着四个字——
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