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更替,白家小辈陆陆续续回来了,看他们脸上疲惫的神sE,便知今日一无所获。
我心虚得厉害,明知晓白启星在哪儿,却不能告诉他们,还不能叫他们看出来,只能尽量往角落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偏有人不叫我如意。
年龄尚幼的堂妹白启蕤见着我,蹬蹬蹬朝我冲过来,揪住我衣袖放声大哭,眼泪落得b营帐外的雨还要婆娑:“竞雪堂兄,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我最不擅长应付nV孩子哭,顿时手足无措。
想抬手m0m0她脑袋,安慰她两句,却听她扯着嗓子喊道:“竞雪堂兄,你与那几位玄煞军的头儿关系最好,我知道的!你快去跟他说,让他快些找到星姐姐好不好……呜呜呜……星姐姐在兽cHa0里失踪,生Si未卜,我真的好担心她……”
我刚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被她这一喊,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也纷纷朝我看过来。
我避不过,想了想后,y着头皮点头应下:“好,我去找他,这就去找。”
白启蕤哭声收住,抬起了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真是我见犹怜:“堂兄,家里人都说你是绣花枕头,自私又没担当,我从前也信了……可现在我才晓得,果然要患难时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的,堂兄,你人真好……”
我被她这番话说得面上发烧,也愈发的心虚,生怕再多留这儿一会就要忍不住把真相说出来了。
便急忙从营帐钻了出去,随意找了个方向钻进了密林。
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
我自以为瞒得很好,将弟弟妹妹们都哄住了,可纸包不住火,到得第五天晦时,我刚躲进林子,白启荣后脚便跟了过来。
没有天光的树林Y森森的,雨丝像冰捻成的线。
白启荣就站在雨幕后,看我的眼神又冷又失望。
我知晓他一定是发现了我在哄骗他们了,可我不敢承认,祈祷他只是在怀疑,并没有确定。
于是张开嘴,小心翼翼问出一句:“启荣,你怎么跟来了。”
白启荣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熄灭。
他对我露出讥笑的表情,讥讽中又带着刺骨的轻蔑:“白竞雪,我为什么跟来,你心里没数吗?”
他说:“白家人谁不知道你没有灵根,生下来就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可你爹有出息,是白家家主,还娶了昆仑秦家最得宠的nV儿,所以我们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你做白家的长公子。”
他又说:“启星是我们这一辈里天赋最好的,她是最纯粹的风天灵根,是白家沧海问鼎诀最好的修炼者,才十五岁就已晋入心动境,未来不可限量!我知道你羡慕她,嫉妒她,怕她跟你抢未来家主的位置,可你到底是她的兄长啊!”
“那天我与你说这事的时候,你便胡言乱语,没想到之后你更是变本加厉!白竞雪,你怎么能完全不把启星的生Si放在眼里!这样敷搪塞我们好玩吗?若是启星遇到不测,你这个废物难道就能稳坐高台万事大吉了吗?!”
他在说什么?
白启荣,他怎么能这般揣测我的心意!
我惊怒至极,浑身气血都在倒涌,不敢相信在白启荣眼中我竟是一个这样不堪的人——
不单是废物,还是个X格扭曲的、嫉妒自家妹妹的卑劣小人!
“白启荣!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同我说话!”
我怒极了,恨极了,大声朝他吼,想将自己的怒意从x腔发泄出来。
但白启荣只是对着我冷笑,他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我,看吧,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我就知道。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阵阵发冷,攥成拳的双手止不住发抖。
但我不能气弱,纵然我的确别有用心,也不能让白启荣这般看轻我、对我妄加指摘:
“白启荣,我有自知之明,自我懂事起我从未有一日期待过做那劳什子的家主!启星是我嫡嫡亲的堂妹,我对她的担心也不会亚于你们!只是有些事……有些事,不是仅凭你一腔担忧就有用的!你明不明白!”
邪阵一事牵扯太大,但凡泄漏了一丝丝都有可能害白家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我作为家主之子,作为白家的长公子,为了白家的名声千方百计地隐瞒此事,难道做错了吗?!
可白启荣已全然不信我了,连冷笑都从脸上拂去,只用一个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
半晌后,终于转身离去,再不同我多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