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难说出口。」我按着自己的太yAnx。最近,我与好友们之间,出现了隔阂。不过,这完完全全是我自己造成的。「故意的冷漠、无意义的反击」,这些行为都是有原因的。「要隐瞒到最後一刻,还是直接坦白b较好?」我低头看着地面,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反覆思考。
现在是放学时间,我、夏佑和阿展正边走边聊,离开校园。嗯??我几乎没有cHa入他们的话题,只是默默听着,偶尔微微点头表示应答。
「欸欸!你们有看最新一集的机器人动画吗?我觉得角sE造形超帅,内容也很JiNg彩!」阿展滔滔不绝,想和我们讨论话题。他很活泼、开朗,最擅长带动气氛,但对於最近有沉重心事的我,他所说的一字一句只成了吵杂的噪音。不过,那些「噪音」不至於无聊,因此我仍然可以接受。
「我也有看!其中,我最喜欢战斗的片段。」正在回应的夏佑。有些消极又带有感X的他,与我有不少回异之处。我们还算合得来,也有共通的兴趣及回忆——忘了介绍,我、夏佑和阿展是青梅竹马,从幼儿园以来就认识了。「与彼此分开」这种事,我们从未经历过,甚至连小学六年都奇蹟似的分在同一班。我想,如果没有他们,我绝对不可能有快乐的童年时光。
夏佑与阿展,简直是我的亲生兄弟,我也认为我们绝对不会分开,直到前一阵子,我得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假日,我正期待着,和夏佑他们一起去抓独角仙。突然,妈妈面sE凝重地敲了敲我房门,告诉我一件宛如晴天劈雳的消息:
「我和你爸爸讨论了许久,决定让你报考市中心的名星私立中学。听说那间学校有着极高的升学率,可以保证升上理想中的高中。」
我听到後,彷佛心脏被人用力地捶了一下,瞳孔也不自觉在颤抖。「为、为什麽?」我想说话,但言语无法穿越我的喉咙。
「所以,我们要搬家。」妈妈说这句话的同时,语气带有一丝无法拒绝的冰冷。说完後,她转身离开,并留下一句:「记得和朋友们好好道别。」
当下,我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把自己锁在房间,哭了好久好久。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接受事实。一些到要亲口说出「那些话」,我就无法变得坦诚,也没办法以曾经的态度与他们相处,和父母的关系,更是越来越紧绷。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毕业」只剩下不到一星期。这段时间,我内心的焦虑一定b夏佑多上许多,为了掩饰,我以「冷淡」来覆盖心中的不安。然而,经历过这件事後,我似乎变得敏感许多。「为了不受伤害而封闭自己」、「对幼稚乐天的阿展不耐烦」,全都是我的改变。有时,我会不自觉地去嫉妒无忧无虑、纯真开朗的阿展,甚至想要抢走他的快乐。起了这种不好想法的我,真的很可悲,也很可恶。
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我才回过神来,「是啊,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把事情说明清楚。」
突然,「喵~」又细又小的声音传入耳中,「是猫咪!」阿展双眼发亮,露出了不太明显的虎牙。我们三人朝着猫咪的方向走去,有一只胖胖的褐sE虎斑猫站在围墙上,用圆圆大大的绿sE瞳孔望着我们。
「好可Ai。」这是我脑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夏佑也像我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猫。
「牠很亲人呢。」的确,牠柔和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畏惧与害怕,我想,这大概是只没有被人欺负过的猫。不过,从带有泥土、灰尘的毛来看,牠可能流浪了一段时间。
「说到猫咪~」夏佑神秘嘻嘻地笑着,「还记得吗?曾经的那件事。」
「啊,小时候和附近流浪猫玩的事情!」阿展拍了拍手,又补充道:「我记得,夏佑你当时被抓伤了。即使很痛,仍依旧温柔地抚m0牠。最後,凶猛的猫变得温和许多,还和我们成为了朋友!」
「其实当下我十分害怕,但多亏阿展的安慰,我才没有哭出来。」
「嘻嘻,没有啦~」看着开心聊天的两人,我不禁产生了一种自卑的感觉。我既没有阿展的善良,也没有夏佑的温柔,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才会去羡慕他们,认为自己是不同於他人的存在。在心中一次又一次b较後,我更是失去了坦诚事情的能力。
「翔太,你看!这只虎斑猫在看你耶!」阿展一脸乐天,小心翼翼地m0着猫咪的背部。我微微用余光瞥了一眼才发现,牠绿sE的瞳孔正直视着我,没有任何的逃避。
「喵呜。」一声清澈的声音,彷佛在鼓励我说出心事。「难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吗?」虽然这麽想很可笑,但我脑中确实闪过一丝可能X。
「好,我决定了。」用力深x1一口气,缓缓开口,「那个,我??」
「你也想m0猫吧?来,把手放在这里。」
「诶?!」夏佑握住我的手,不过,他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接着,阿展也凑了过来,教导我「正确和猫互动」的方法,「要控制好力道,不可以太大力。」他一边说道,一边示范给我看。
「唉,失去了一次说话的机会。」我默默在心中呐喊。
「来,换你练习看看!」
「不必了。」总感觉,我甩开阿展的手时的力道,有一点大力。
「喔??好吧。」他先是愣了一下,表情微微落寞——是我想多了吗?
在那之後,我一人靠在墙边,偶尔听着夏佑与阿展的交谈。他们聊了好多好多,我却不知如何cHa话,只能感受着一种「熟悉又不熟悉」的氛围。阿展没有找我说话,夏佑也是。我想,一定是自己的冷淡、毒舌,被两人讨厌了吧。一个人胡思乱想,真的不太好。
「嗯??翔太。」背後被人拍了一下,我转过身,夏佑站在後头。「阿展他,有话想对你说。」
随後,我看见了支支唔唔的阿展。「下次,再一起找猫咪玩吧,好不好?」他挤出不太自然的笑容,但语气诚恳。我屏住气,在脑中模拟成千上万种的回应,然後——
「抱歉,可能没办法。」我知道,这句话一定很伤人,但无可奈何。
「为什麽、为什麽??翔太,你从刚才就很奇怪!」阿展的声音不太清楚,声音却越来越大声,「明明、明明!」他用手稍微遮住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了——他在流眼泪。看着阿展,我十分自责。
「抱、抱歉,我说太多了,我要先走了。」
「等一下!」我用力吞了一大口口水。嗯,说出来吧,是时候了。
「我要搬家了??搬到很远的地方。还有,中学也是,我已经报考了市区的私立中学。这麽晚才?抱歉。」
呼,终於说出口了。不论是手、脚还是心脏,都在剧烈颤抖,视线也有些模糊。好了,他们会怎麽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