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小没来得及深思他哥的话，没来得及辨别他哥所说的真假，因为自己的后背已经抵上墙壁，在他大哥的迫近下无路可退。
眼前马家老大有些陌生的模样让鹿小小清醒过来，他现在是要跟他哥摊牌，而不该被他哥牵着鼻子走，带跑了思路。
他把二哥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联想到牛皮袋里那些，他二哥进出他们家的照片：“可是哥哥，你怎么知道二哥过来了呢？”
鹿小小的回答在马家老大的意料之外，他没有反驳他和马家老二的事情，还转移了话题，在马家老大看来，这是欲盖弥彰。
他不想把唇舌浪费在鹿小小的问题上，他想知道鹿小小是要跟他二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心中急切，抓着鹿小小的肩膀正要开口。
得不到他大哥回答的鹿小小，有些失望地继续道：“那些照片我都看到了，哥哥。”
鹿小小点到为止，剩下的话没有再明说，但余下的部分两人都懂。
鹿小小知道他大哥找人跟踪他的事情了。
马家老大一下失了声，没有料到鹿小小竟然发现了那些照片，明明他藏起来了。
鹿小小也鲜少去书房，更别提没跟他说一声便去翻找东西，竟还摸到了暗格。
说不定是他弟指使的，马家老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但马家老大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哄好鹿小小。
他低头舔了舔唇将怒火收起，再抬起来犀利的目光变得柔和，似乎又变回了鹿小小无害的大哥：“宝宝我爱你，我只是放心不下才…”
“你还用我的手机聊天，又删了记录。”鹿小小打断了他，声音冷冷淡淡。
听起来仿佛不为所动，甚至还扭开头——其实只是不想受他大哥的迷惑。
马家老大怔了一瞬，没想到鹿小小连这些也知道了，又马上作出一副抱歉又无辜的表情：
“对不起，我只是吃醋，我不想让你和他们聊天，想让你多陪陪我。”
马家老大心里有些慌乱，今天的鹿小小没有往常的好哄，他知道现在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捏着鹿小小的脸转过来，想先堵住鹿小小的唇，却被鹿小小的手掌捂住了嘴。
鹿小小双目灼灼：“因为我只属于你，是吗？”
他的眼底带了些嘲讽，但他大哥没看出来，反而眼里闪着精光点了点头。
鹿小小手掌移开，叹了口气再一次转开，“从酒吧那次开始的么？才知道的我在那里。”
马家老大矢口否认：“不是，那次只是恰好有朋友在那里见到你了。”
他见鹿小小似乎放松下来，又追着要去啄鹿小小的唇，可鹿小小还是躲开。
事到如今，他哥的话到底可信多少，鹿小小已经不在意了。
他相信他哥是爱他的，只是他哥的爱让感受到的是濒近窒息的拘束感。
他握紧拳头让自己坚定下来，一字一句砸在自己的心上，对他哥道：
“哥哥，你把我看得太紧了，我也想要有自己的空间。我知道哥哥很爱我，很容易吃醋，占有欲很强，我是属于你的。”
“可我独立的一个人，是其他人的朋友，二哥的弟弟，也有自己的隐私和生活。”
马家老大听到这里皱了皱眉，隐私和生活，所以鹿小小对他隐瞒了一些行程。
交换生的事情，鹿小小也压根没有告诉过他，虽然他也不会同意。
他不想让鹿小小接触太多外面的世界，他生怕鹿小小不想再回到他身边。
从小到大鹿小小都是属于他的，也只应该是属于他的。
其实他现在积攒了一定的财力，他几度想要把鹿小小锁在家中。
但他还是舍不得，也知道那样鹿小小会更讨厌他。
马家老大低下头去牵鹿小小的手：“我会改，以后不会这样了。”
但他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眉头紧拧，丝毫没有抱歉的神色，写满着在想怎么做才能更瞒着他不被他发现。
这还是鹿小小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读懂了他大哥。
他心里难免失落，径自打开主卧，在马家老大松了口气的神色中，拉上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转身。
“你要去哪里？！”马家老大大惊失色，他按住了鹿小小的手，横着脚挡住了他的行李箱。
他胸膛剧烈起伏，有些失控的局面让他产生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鹿小小双唇张张合合，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哥哥，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他不想说出他大哥已经让他感到害怕的真相，生怕更伤害了他大哥。
鹿小小挣开发愣的大哥，去推开主卧的房门，才打开一条门缝。
后面突然一股力量将他拽了回去，鹿小小跌落在床，行李箱也倒在了地上。
“你现在就要走？”马家老大按着他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额头青筋暴起，“要去哪里？找你二哥？这是早就计划好的是吗？”
又自顾自下了结论：“你要离开我。”
“哥，你别这样，冷静一点。”鹿小小努力挣开他大哥的手，但他大哥的力气大，就连双腿也被他大哥的姿势箍着动弹不得。
他大哥脸色阴沉，眼神幽暗，那股仿佛要被天敌一口吞食的惧怕感再一次侵袭而来。
鹿小小往后缩了缩，在他大哥看来更是刺眼，握住他的手腕更加收紧。
“哥，我手疼。”鹿小小眼尾带着泪花。
可他大哥什么都听不进去，反而更低下身子向他逼近，他含住鹿小小的唇，仔细含着吮吸一遍，又伸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他的脸蛋。
“我就应该早些把你锁在家里，不该让你出去，不该让你和别人接触，这样你就不会想着你的朋友，想着别人，还想离开我。”
鹿小小想要离开他这一事实已经让他失去理智，他已经没了往常绅士和善的模样。
他将鹿小小拽到床头，拉开柜子里，下面的底格藏着他早就买好的锁链。
只是一眼，鹿小小就头皮发麻，颤着声挣扎着：“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带着哭腔的乞求，马家老大并没有入耳，他一遍遍吻着鹿小小的眼皮，向他讲述自己肖想中的将鹿小小囚于家中的场面。
鹿小小的世界里将只剩下他，只依附于他，马家老大没有理会鹿小小的哭声，将锁链的另一头寄在了墙上。
鹿小小才知道，墙上的大钉子是这个用处。
他浑身打着颤，眼睁睁看着他大哥将他的手举起，害怕地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鹿小小屏住了呼吸，没想到落锁的声音没有传来，一阵风吹过身上一空。
带着他熟悉的二哥、焦急的声音：“小小？！没事吧？！”
早些时候鹿小小怕他大哥会不让自己走，给二哥发了消息让他过来，想了想又给他发了门锁的密码以防万一。
没想到自己的预感成真，还好他二哥及时赶到，鹿小小睁开眼破涕为笑，伸手要去抱他二哥，被地上的大哥中断。
他大哥挥拳砸向他二哥，马家老二推开向自己倾过来的鹿小小，受了他大哥的拳头，两人很快扭打一团。
剩下旁边的鹿小小看着担心又害怕，两人拉也拉不开，瘪着嘴站在旁边，除了盖过一道又一道的泪痕什么也做不了。
两人身形相当，出手狠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什么仇人，可他们却是亲兄弟。
混战的结束，是马家老大被按在了地上。
毕竟他二哥还是兼职的健身教练，尽管他大哥也不差，但打架这方面还是少了些技巧。
马家老二想要起身，见他哥还要爬上来，想到鹿小小狠心重重地踹了他哥一脚。
他喘着气起来，蹲在鹿小小跟前，用粗糙的手指擦去鹿小小的眼泪，心疼又笨拙地安慰他：“别哭了。”
他单手托起鹿小小，又去拉起倒在地上的行李箱，大步要往门外走。
刚出房门，怀中的鹿小小突然挣脱下来，攥着他的手臂回去。
站在房门口，鹿小小看着同样鼻青脸肿的大哥，回想起昔日里一幕幕两人的温暖光景。
他握紧他二哥的手臂，从中汲取力量。
“哥…哥哥，你这样，我害怕，我很害怕…”鹿小小吸了吸鼻子，忍住呜咽，“我们分开，冷静冷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