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胜诉了。」
徐风和助理从代理人席走上来，简洁地说了句。
「谢了。」姜知媛看向旁听席的另一边，马高明正在安抚靳翰的母亲，「看样子，他们肯定会上诉吧。」
「反正证据确凿，上诉多少次都一样。」
「嗯。」姜知媛收回视线，并不太担心後续，「总之，谢谢你这次肯帮我。」
徐风是专职负责离婚官司的律师，而且离开御鹿也不到半年，按理说为了避嫌，不会接她的案子，但徐风不仅没有拒绝，还很爽快就答应了。
「给人一个面子而已。」
姜知媛点点头，确实，不论是帮她介绍的关捷，还是徐风现在的老板杨丽茹，跟她的关系都不错。
她看着徐风那副淡淡且漫不经心的模样，感觉跟某人有异曲同工之妙，着实稀奇，「其实我想问这件事很久了。」
「甚麽？」
「关捷明明说你对那些富太太总是笑脸相迎，说话音调都得高几分的，怎麽到了我这里，你的服务完全不到位啊？」
徐风目无表情，一针见血，「你是富太太麽。」
姜知媛黑了脸，「你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给的律师费没有那些富太太多，甚至可以说是少得可怜，徐风算是在做善事也不为过??
但他居然连欠揍的嘴脸都跟某人如出一辙。
徐风见她一脸恼怒，就补上说道，「意思是没把你当成普通客户来看待。」
姜知媛立刻退後，「喂，警告你，不要对我有甚麽想法，我最近对这方面Y影可大了。」
徐风露出一种看白痴的眼神，「不要太自恋。我没有他那种奇特的口味。」
「啊？」
徐风懒得解释，按着手机走了。
姜睿从她左边凑上来，危机感十足，「老姜，他不会真的对你有意思吧？」
李祺的脑袋在另一边出现，「哎，这样可不妙啊，竞争对手太多，我会很苦恼的。」
姜知媛拨开姜睿的头，再推开李祺，把两人甩在身後，走下台阶的脚步变得轻快，清新的微风迎面吹来，连呼x1都像揭开了面纱，开始畅顺起来。
此时叮的一声，手机来了一条讯息。
【顺利结束了？】
犹如释放了积压已久的情绪，她眼角渗出一阵热意。
现在，她经历了几个月的恶梦终於要画下句点了。
踏出法庭，姜知媛和靳翰正面碰上。
他神sE憔悴，身边跟着家人和法律团队，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她，「知媛，我失去了NN，也失去了我的一切，你满意了吧？」
姜知媛面不改sE，「这是你自找的。」
听说靳翰被告上法庭的事传遍业界，不少客户取消和他合作，甚至要求赔偿，他的工作室也因此暂时停业。
而两人对簿公堂的事传到靳NN耳边，她得知真相大受打击，病情加重，一个月前郁郁寡欢过世。
「为甚麽你就不能可怜一下NN？」
「你NN带着遗憾离开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的自私。」姜知媛冷漠道，「无论有多少苦衷，都不是你情绪勒索我的正当理由。」
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还要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一句「可怜NN」她就该当作没事发生？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她本来就不需要经历这些。
就算现在官司赢了，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弥补了。
「我劝你最好慎言。」马高明站了出来，依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姿态，「不然十个徐风都帮不了你脱罪。」
姜知媛不屑，「用不着十个徐风，一个就够打倒你了不是吗？」
马高明显然被惹怒了，只是得在别人面前控制住表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谁在暗地里帮自己公司客户的对家。」
姜知媛嗤之以鼻。
马高明从鼻孔哼了一声，「只要我逮到证据，绝对会让他在法律界混不下去。」
姜知媛翻白眼，「你尽管试试。」
也不想想她废了多少心力让沈从晏排除在外。
怎麽可能让这小人有机会得逞。
「高明。」李祺笑里藏刀，「输了官司而已，怎麽这样对nV孩子说话？」
马高明看了李祺一眼，「阿祺，跟这种nV人站在同一阵线，你迟早後悔。」
「这就不用你替我担心了。」
此时姜知媛掌心一震，推送通知显示来了一条讯息。
彷佛是感应到甚麽，她当场就点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沈从晏和李姿伶穿着晚礼服，并肩步入会场的照片。
郎才nV貌，宛如璧人。
姜知媛看着照片，脑海里第一时间就跳出了这句话。
她唇瓣微微往内收，抬眼，就见冯梓瑜一脸得意的g着眼角在她面前经过，彷佛是在宣告某种JiNg神胜利。
她冯梓瑜得不到的，也轮不到你姜知媛来要。
其实今天久违看到冯梓瑜，她就不期然想起过去无数个因为沈从晏而对她充满敌意，继而疯狂挑衅她的nV人。
跟冯梓瑜一样，她从没把这些人放在眼内，甚至很多连名字她都忘了。
但态度最温和的李姿伶，反倒令她失了方寸。
起初她以为是因为李姿伶过於出sE，又对她没有恶意。但其实过去那些nV人当中，出身更优秀、能力更出众的人、甚至手段更高明的也bb皆是。
可她从不曾担心沈从晏会看上她们任何一个。
唯独李姿伶的存在总是让她不太舒服。
特别是她站在沈从晏旁边的时候。
所以害怕不是因为他身边的人有多优秀，从来都不是，因为他的态度很清晰，不论是对她还是别人，他从来不会模棱两可。
只要他不再对她一个人好，她就能感觉到。
那种恐惧就会油然而生。
她闭上眼，握紧手机抑制翻涌的情绪。
「还是老规矩，一句话都不准说。」
姜睿不忿，「不是，你也得跟我说说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出了这麽大的事情，小晏子难道不??」
「好了，你现在二犯，六犯就得离场。」
姜睿只得悻悻然沉默跟上。
姜知媛找了家附近的咖啡店，李祺坐在她对面，姜睿则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x1着可乐SiSi盯着两人。
她从包里取出一份协议，推到他面前。
「是时候结束了吧。」
那时姜知媛在文创园区被靳翰缠上，正好李祺受他母亲之托过来，偶然得知了来龙去脉，向她提出合作。
他们假扮情侣，李祺用男朋友的身分帮她辟谣，她帮他应付家里人的催婚，直至官司落幕为止。
但跟靳翰使手段b她就范不同，两人是基於平等和彼此自愿的情况达成合作关系，各取所需，不存在任何欺骗。
李祺难得默然片刻，「如果我说，我萌生了以後只忠於一只GU票的想法，而那只GU票，是你的话会更好，你会信吗？」
姜知媛想了想，「我信。」
李祺意外，「你信？」
「毕竟我们也变熟了不是吗。」姜知媛直白道，「你是玩笑还是真心，我分得出来。」
李祺看似是个吊儿郎当，态度轻浮，以玩弄nV人为乐的花花公子，但是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维持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因而乘人之危。
就算承受各种难听的流言蜚语，还要跟自己的朋友马高明站在对立面，他也没有违反他们的约定。
甚至在得知马副校的事情後，他主动去医院进行血Ye检查，为素昧平生的马副校捐赠了骨髓。
这没有写在合约上，他也没有藉此向她索求甚麽。
所以她知道他是个b看起来还要好的人。
「既然这样，不考虑延长合约吗？」
姜知媛果断摇头，「不。」
「错过了我这颗稀有的宝石，你可能会後悔的喔。」
姜知媛无所谓的笑笑。
对设计师来说，b起价值连城的宝石，技艺超群的工匠才更重要。
没有了工匠，再漂亮的草图也只是废纸。
惟有工匠平安顺遂，设计师才能心无旁骛画出最美丽的作品。
「这段日子，谢了。」姜知媛主动伸出手，「我相信你终会找到那只让你奉献终身的GU票。」
李祺懂了她的意思，一笑，回握，「我也相信，就算你现在行动才也不会太迟哦。」
姜知媛苦笑，「是吗。」
就算恶梦结束，有些事可能为时已晚了。
因为再深厚的感情，当攒够了失望，也是可以被丢弃的。
更何况只是一个朋友呢。
「记得上次带你去吃的法国餐厅吗？」
姜知媛疑惑，「怎麽突然说这个？」
「给我推荐这家餐厅的，可是你的老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