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梦境这东西，其实是宇宙最温柔的监控系统？」
黎川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带着一种像是被延迟过的笑意。
林轩睁开眼的时候，世界像是被一层透明的水膜包覆。空气中悬浮着光粒子，像星尘，又像伺服器里残留的演算火花。
他第一个念头是——我还在那个梦里。
第二个念头是——这梦可能不是我的。
顾清歌就坐在他不远处，双手cHa在外套口袋里，抬头望着那颗倒悬在天空的「月」。
那不是月亮，而是量子核心的裂片，裂开的纹理如同眼瞳。
「你终於醒了。」她转过头，语气淡得几乎听不出情绪。
「我应该说早安吗？还是欢迎回到现实的幻觉？」林轩r0u了r0u头。
顾清歌瞥他一眼：「你还能开玩笑，代表意识稳定。至少没被梦吞掉。」
「这里是梦？」
「是，也不是。」她顿了顿，「准确来说，是梦之临界——人类与演算法的交会带。每一次大规模的意识同步，都会在这里留下痕迹。你现在看到的，是那层边界的实T化。」
林轩走了几步，脚下的地面像YeT一样微微起伏。
他低头，看见自己倒影不是他本人，而是一个不断变形的数据模型。
「漂亮，原来我在别人梦里这麽不堪。」
顾清歌微微一笑：「至少b我那个版本强。我的倒影在这里直接报错。」
——就在这时，空气震动。
远处的天空被拉成一条裂缝，像是有人在梦境的画布上，用手y生生撕开一道口。
从那缝隙里渗出的不是光，而是黑。那种黑不是颜sE，而是「不存在」本身。
黎川的声音从裂缝里传出：「别太靠近，那不是梦的出口，是观察者的视界。」
林轩抬头，笑了一下：「他连在别人梦里都要当导游吗？」
顾清歌回头：「他不是在说笑，林轩。那里的观察者，不是人类，也不是演算法。」
裂缝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影，一个接着一个，像倒影被拉出水面。
他们没有面孔，只有无数双「眼」在闪烁。
有的眼像机械镜头，有的像人类瞳孔，有的则是数据流组成的符号。
——「他们在观察我们。」
——「不，是在纪录现实如何自我修正。」黎川的声音变得低沉。
下一刻，整个梦境颤抖起来。
地面出现gUi裂，时间的流向开始错乱，顾清歌的影子与林轩的倒影重叠又分离。
林轩的系统介面突然跳出提示：
【梦界g扰强度：92%】
【警告：人格分层可能发生】
【是否启动紧急自我镜像？】
他笑了笑：「这玩意儿听起来像是我该开个会员才能用的功能。」
顾清歌：「少嘴，启动它。」
林轩深x1一口气，按下确认。
下一秒，他的身T分裂成两个：一个是「现在的他」，另一个，是在量子战争前的原始林轩——那个还没被战场磨掉笑容与理想的版本。
两人对视。
原始的他问：「你还记得当初为什麽选择登入吗？」
林轩沉默片刻，笑得有点苦：「因为我以为我能改变世界。结果世界改变了我。」
梦的边界在这句话之後，出现了破碎的光。
黎川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好，回声开始对齐了。下一步，你们要决定要带哪个自己醒来。」
顾清歌望着他：「不论你选哪个，都会有一半的你永远留在这里。」
林轩看着那两个版本的自己，低声道：
「那我能不能两个都留？反正我有点贪心。」
顾清歌皱眉：「你开玩笑的时候，世界都在重组。」
「那就让它重组得有点幽默吧。」他伸手，抓向两个方向同时崩解的光。
——梦之临界开始坍塌。
——而林轩，选择了两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