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夜。
水珠沿着玻璃缓缓滑落,像某种无声的倒数。
城市的霓虹在窗边闪烁,照亮那张苍白的脸。
她坐在桌前,指尖轻触那张纸。
上面只有几行字,没有署名,也没有称呼。
字迹乾净,像从不曾属於这个世界。
她看着那几个字许久,笑了一下。
那笑容极轻,像落灰的羽毛,转瞬就被夜sE吞没。
墙角的药瓶静静地倒着,药丸散落在地板上。
地板的颜sE深沉,吞噬了所有声音。
她把窗打开。
冷风涌进来,吹乱她的发丝。
外头有人在笑,有人吵架,汽车的引擎声从巷口震荡而来。
世界依旧热闹,而她的房间静得近乎透明。
她曾经也笑过。
在那些拥挤的日子里,她笑得那麽自然,
以至於没人察觉她眼底的裂缝。
他们说她太安静,
太懂事,
太容易被取代。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她低头,看着掌心。
那里有一条细细的红痕,不深,却醒目。
她想起那天走过走廊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语气轻飘飘的:「别太在意。」
那声音还在耳边,可那个人已经模糊成影。
夜愈深,空气愈薄。
她起身,把那张纸折好,放进cH0U屉里。
cH0U屉里还有几个旧本子、一张学生证、一条手链。
那些东西静静躺着,像过去的形状。
她走到镜子前。
镜中的nV孩凝视着她,眼神清澈得近乎冷漠。
「结束吧。」她轻声说。
没有泪。
没有挣扎。
一切像早已被安排好。
外头的雨忽然变大。
风把窗帘吹起,影子在墙上颤动。
那一刻,她几乎听见自己的心跳——
有节奏地敲击着,像是命运最後的指令。
灯光闪烁了一下。
世界忽然变得模糊。
——
清晨。
公寓外传来警笛声。
有人在喊,有人哭,有人问「为什麽」。
雨还没停,地上积着水,倒映出一抹模糊的白。
消息很快传开。
有人说她太脆弱,也有人说世界太冷。
没有人知道答案。
夜幕再度落下时,那间公寓的灯没有再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