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盛夏上午，yAn光从窗边倾洒进教室，粉笔灰在光柱里缓缓浮动。
外头C场传来此起彼落的欢笑声与哨音，少年们的呐喊在热风中回荡。
沈玦用手撑着脑袋，懒懒地望着窗外出神。
忽然，背後被原子笔戳了戳，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想什麽呢？表情这麽深奥。」
沈玦转头，对上林衍那张笑得过分灿烂的脸。
yAn光正落在他睫毛上，金sE的光线闪烁得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
「没想什麽。」他淡淡道，「只是想着你今天怎麽这麽正常。」
林衍不满地鼓起嘴：「你乱说，我一直都很正常好吗？」
说完，还对他眨了眨眼。
沈玦：「……」
为什麽这麽白痴的人会是我朋友==
「啊——对对对，就你最正常，是我不正常。」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yAn光倾泻进教室，打在课桌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时间在少年们的笑闹声中慢慢流淌——
谁也没察觉，那个关於「海」的约定，正静静藏在记忆深处，等待被兑现的那一天。
午後的风从窗外渗进来，带着青草与粉笔的味道，吹乱了沈玦的发丝。
他刚想继续发呆，耳边却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
林衍递来一张摺得方方正正的纸条。
「帮我看一下，这题我不会。」
语气正经，可那双眼却闪闪发亮，像早就准备好要找话题。
沈玦接过笔，淡淡扫了眼题目，轻声道：「这题上课讲过的，你又没听吧。」
「我有听啦——」林衍拖着尾音，笑得一脸无辜，「只是记不起来。」
「那你记得什麽？」
「记得你那天头发翘起来。」
「......？」沈玦笔尖一顿。
林衍笑得十分开心，道：「真的呀。yAn光打下来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轻得像被yAn光浸过，语气里全是打闹般的温柔。
沈玦抬头，视线对上那双眼——清亮，里面全是明晃晃的调笑。
他没说话，只是把纸条往桌上一推：「自己写。」
「喔——生气了？」林衍凑近，呼x1擦过耳後，带着一丝薄荷的味道，轻声道：「我请你喝N茶好不好？」
「不要。」沈玦继续低头做题。
但耳根却慢慢红了。
下课铃响，林衍立刻抓起书包，跑到他桌前：「一起走吧？」
「你作业写完了？」沈玦问。
「之後再写也行啊。」林衍理直气壮地说。
「......你神经病。」
「谢谢夸奖。」林衍淡淡一笑。
yAn光斜斜落在两人肩上，尘粒在光中漂浮，C场远处传来哨声与奔跑的脚步。
他们并肩走出教室，一个嘴角压不住笑，一个假装淡定地转开视线。
而那段看似平凡的午後，後来成了所有回忆里，最温柔的一页。
——
风起的午後，天sE有些朦胧，风从C场那头吹来，带着青草与泥土的味道。
云层低垂，yAn光被遮得柔和，教室里静得只剩笔尖滑过纸面的声音。
林衍趴在桌上，手里转着笔，百般无聊地戳着课本上的格子。
忽然，他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喂，沈玦。」他拉长语调。
「你觉得，人可以喜欢一个人很久吗？」
沈玦没抬眼，只是继续写着算式。
「多久？」
「唔——从小时候到成年？」
林衍歪着头，语气半真半假，却像在问一个极其认真的问题。
光从窗边斜洒进来，在他发梢染上一层淡金。
沈玦的笔尖微微一顿，随後轻声道：「那得看是谁。」
林衍眨眨眼：「那如果是我呢？」
沈玦终於抬头。
那双眼清亮，笑意恰到好处，看似漫不经心的玩笑，却让他心口微微一颤。
他垂下视线，淡淡道：「你还是先想想怎麽把数学考过。」
林衍「哦」了一声，笑着挠头，小声抱怨：「你又在敷衍我。」
停了几秒，他又低低地说：
「那我以後天天考不好好了，这样你就能一直教我了。」
沈玦：「……」
他转开视线，假装没听见，耳尖却悄悄染上了红。
窗外的风轻撩窗帘，光影在桌面上跳动。
沈玦听见自己的心跳，随着风的节奏，一下又一下。
放学後，走廊的光渐暗。
林衍照旧跟在他身後，两人的影子被夕yAn拉得很长，像重叠在一起的两条线。
走廊尽头传来扫帚拖过地面的声音，淡淡的粉笔味混在暮sE里。
「沈玦，你有想过我们以後会去哪里吗？」
「哪里？」
「b如大学啊、工作啊……」
他顿了顿，抬头笑道：「还有——要一起去看海。」
沈玦没回头，只是握紧书包带。
他想起那个夏天的约定——被蝉鸣与yAn光掩盖的梦。
「嗯。」
他轻声道，「我记得。」
风从远处掠过，吹乱了他们的发丝，也将那句话轻轻带进暮sE里。
夕yAn在他们脚边洒开一片橙金，像是世界都在为他们铺路。
而那段藏在心底的情愫，也在风里，悄悄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