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烈火与无字
小千将《断鞭长夜》抱在x前，其他BL散落在她周围，像是战场上的残骸。《君为下》、《长歌行》、《春山如黛》。
小千提起勇气把一本BL丢进火堆，纸张蜷曲、爆裂，火光T1aN舐她苍白的脸，她的眼泪止不住滑落。
每丢一本，心就像被撕掉一块。
这些是她收藏多年的宝物，是她的庇护所，是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
现在，连这道光也要被夺走了。
玉衡星君，《断鞭长夜》的作者，用温柔文字拯救过无数人的作者在红安国被捕判刑十年的新闻，像一道无情的鎚击，彻底摧毁了她的世界。
小千闭上眼，深x1一口气。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他们会立法，会搜查，会抓人，如果被发现她藏着这些……
她猛然把怀里的《断鞭长夜》砸进火堆。
这是她最珍视的，是一个曾经救过她X命的故事。
书中残疾书生说的那句话，她到现在还记得：「世人皆道我不全，却不知，我心中有你，便已完整。」
那句话曾经刺穿她心中的黑暗。
现在，连这道光也要熄灭了。
对不起……她在心里说，她甚至无法让别人听见，我保不住你们了……
就在此时，她忽然发现书堆里，竟有一本未被焚烧的书。
它与其他彩sE封面的同人志截然不同：书封古朴，无字，纸页泛h，却在烈焰中完好无损。
她不记得自己收藏过这样的东西。
她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书皮却碍於大火无法拾起。
一声怒吼从火焰深处震荡而来。
小千惊愕抬头，热浪扑面而来，灼得她睫毛都在颤抖，就在那片扭曲的空气里，一个人影从烈焰中骤然浮现。
不，不是浮现，更像是火焰在她面前退让。
烟雾缓缓散开。
小千闻到一GU奇异的香气，不是塑胶燃烧的呛鼻，而是檀香、是古寺里那种沉静悠远的气息，在这灰烬废墟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当视线终於聚焦时，她的呼x1停了。
一名nV子立於残烬中。
赤足，僧袍，光头——但这些本该让人联想到清苦与禁慾的元素，在她身上却像某种禁忌的反差。她的肌肤在火光与月光的交错下泛着珠光，白得近乎透明，像会在触碰的瞬间碎成琉璃。
小千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
她想起《断鞭长夜》里有句话：「美到极致的事物，会让人怀疑现实。」现在她懂了，因为她此刻她想伸手，想确认那层光是真的，还是自己濒临崩溃的幻觉。
nV子微微怔然，樱唇轻启，似乎想要说话，但当声音传出时，小千虽然完全听不懂那古老的语音，只觉得如天籁般动听。
火光映照下，无字天书忽然悬浮半空，纸页缓缓翻动，散发出柔和的金光。无字天书的光芒笼罩住nV子，她美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异，接着眼中浮现出理解的神sE。
「本g0ng……不，我……」nV子开口，这次说的是小千能听懂的现代语言，但语调中仍带着古人特有的高雅韵味，「敢问小娘子，此处是何方？」
小千震惊地看着无字天书，书页上隐隐浮现出古老的文字，似乎在进行某种神秘的转译。她从未想过，一本无字天书，竟能做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小千呼x1急促，像是被火焰烧到喉咙，她抬起眼，正撞上美丽神秘nV子深邃的瞳孔。
nV子就那麽静静看着她，眼神冷冽，却带着一GU令人窒息的x1引力，「这本书是你的吗？」
她弯下腰拾起无字天书，当她弯腰捡起无字天书时，僧袍的领口微微松开，小千瞥见那截白得晃眼的脖颈，她慌乱地移开视线，掌心全是汗。
当nV子书递给她，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小千的手背。
那一瞬间，小千像被电到，这都是这本无字天书的原因吧，她不愿意往更原始、更让她羞耻的悸动去想。
「你在发抖。」nV子开口，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她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小千脸颊上的烟灰。
那动作太自然，自然到小千来不及闪躲，只能僵在原地，感受那指腹的温度。
「不必害怕。」nV子说。
小千抱着无字天书，她感受到书页的触感b她想像中要温暖，不，是烫——一种从纸张渗透到掌心、再窜进血管的热度，像有什麽东西沿着她的脉搏往上爬，爬到喉咙，爬到那个永远堵塞的地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
喉咙在震动，舌头像生锈的机器，每个音节都要用尽全力，但那GU热度还在，像一只看不见的手，从内侧托住她的声带。
「……我可以……」
她抬起眼，撞进神秘nV子漆黑深邃的瞳孔，那双眼睛没有催促，没有嘲笑，只是静静地等待，像确信她一定说得出来。
小千深x1一口气，灰烬的味道呛进肺里，却让她更清醒了。
「你……你是……」
最後一个字卡在喉头，像一块尖锐的石头，她咬紧牙关，用一种近乎自残的力气把它推出来：「你是谁？」
完整的。一个完整的句子。
小千愣住了，甚至忘记呼x1。她的声音好难听，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和眼前这个神秘nV子天籁般的嗓音相b，简直像乌鸦在尖叫。
但她说出来了。
三年来第一次，她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她破天荒地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声音乾涩、颤抖，像石子刮过琴弦，她自己都觉得刺耳。可在这静得只能听见火焰噼啪的夜里，那声音却清晰得无处可逃。
火焰在身後继续燃烧，在这片未知里，彷佛只剩下她和她。
「我……我叫小千……」小千怯生生地回答，同时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她明明很害怕，她本该说不出话的，却能回答nV子的问题，但她太久没说话了，声音好难听，和眼前神秘nV子的声音相b她觉得好丢人。
她心里有种奇怪的猜测，彷佛她能够透过无字天书，获得奇妙的力量。
nV子优雅地整理了一下僧袍，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无与lb的风华。她看向小千时，眼中闪过一丝温和：「小娘子勿须惊慌。我乃……」她顿了顿，似乎在适应现代的说话方式，「法号明空，刚才是从何处而来，连我自己也不甚明了。」
火光映照下，无字天书缓缓翻动，最後定格在一页空白之上。火纹在纸上g勒出一个字影——
「曌」。
小千看着眼前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nV子，再看看神秘的无字天书，从书中火光走出的陌生nV子，那夺人心弦眼睛对着她说话，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天生的魅惑。
小千还迷失在这诡异又让人心慌的场面时，警笛声划破夜空，突然数名警察冲进巷子，手电筒光束扫过烟雾。
小千害怕得直哆嗦，完蛋了，她要是被发现在这里烧书，妈妈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完蛋了完蛋了。小千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在光束即将扫到她的那一瞬，nV子动了。
她几乎不费力地一把将小千往旁边的垃圾桶後推去，让光线只照得到自己。
小千怔住，双臂仍SiSi环着x口，指节泛白。
「不准动！」
「谁在纵火？竟然在烧书？是不是在掩埋j1ngsHu的证据？」
警察看到火堆，看到身穿僧袍的nV子，立刻认定是恶意挑衅「妨害社会风俗」禁令的现场。
「把手举起来！」
nV子冷冷扫视他们，眉目凌厉，「汝等何人，敢擅闯寺院？」
这声音冰寒而威严，让警察们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怒喝，「装疯没用！给我抓起来！」
她下意识推开近身的警察，可下一秒，更多的警棍、冰冷的手铐压上她的手腕。
「放肆！」她咬牙低吼，满眼怒火。
小千则被推倒在巷边，她目睹一切却无能为力，手紧紧攥着那本无字天书，她想喊「不要！」，喉咙却被恐惧SiSi卡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nV子被押上警车，警灯照亮她的侧脸，她仍直直地望着小千，没有低头。
她彷佛在安慰她，在安抚她。
警车渐行渐远，夜sE恢复寂静。
小千颤抖地低头，焚烧的火焰完全熄灭了，无字天书此刻在她怀里闪烁着微光，上面依稀浮现那个字影：「曌」。
她心脏狂跳，呼x1颤抖。
这个字，只有一个人用过。历史上唯一的nV皇帝：武则天。
曌——日月当空，照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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