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後的那一周,学校气氛明显变了。
校方低调处理山崩意外,只说是「天灾突发」,但不少家长已在背後议论纷纷。
媒T没有报导,我知道,那是因为这种小学校外活动的灾难,在这年代,还不值得成为新闻头条。
但我很清楚,我已经被看见了。
不是老师,不是校长,而是——那群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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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早上,一位叫王致远的胖胖男孩拿着他家的录音机走到我面前,悄悄说:「那天你带我们去的地方,我有录音。」
「录音?」
「嗯,我一直在录我爸给我的新卡带,结果刚好录到那时候……你在大喊信我者生……」
他露出一种混合崇拜与疑惑的表情,「你怎麽知道那边可以躲?」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是在乱喊吗?」
他想了想,然後用力摇头:「不,我妈说,要不是你拉我,我现在可能还在医院里开刀。」
他是第一个真正相信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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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一位沉默寡言的nV同学走到我位子旁坐下。
她叫郑苡萱,戴着一副老式眼镜,永远绑着两条麻花辫子,是班上的「冷静怪人」。
她盯着我许久才开口:「你知道泥流预警这个词吗?」
我一愣,点点头。
她接着说:「我爸是地质系的,我这周末拿地图问他,他说我们那天走的地方,是中度滑动区域,不应该开放。」
「……然後呢?」
「你不是普通小学生。」她冷冷地说。
我盯着她的眼神,那不是怀疑,而是推论完毕後的确认。
我终於意识到,这个世界里,有些人不是等着我去改变,而是早已准备好,只缺一个点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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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三,转学生林咏晨终於开口说话。
这孩子转来三周了,始终低着头、不参与活动。
那天放学他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旧科学月刊丢给我:「你写的作文,我觉得有点意思。」
我翻了几页,里面用红笔圈起几段关於气候剧变的资料、冰河断层、臭氧层破洞——这些都是他在翻报章杂志时自行注记的。
「你对末日有兴趣?」我问。
他咧嘴笑笑,小声说:「我觉得人类会灭亡,但我想知道,有没有人能救下来。」
我看着他,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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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我不再孤军奋战。
我们四人开始中午一起吃饭、讨论气候资料、偷偷用图书馆影印机复印科学剪报。
林咏晨负责资讯整理,郑苡萱写纪录,王致远最Ai画图,他帮我们设计了一个LOGO:
一颗正在燃烧的地球,旁边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你们要叫什麽名字啊?」他问我。
我看着纸上那颗快被烧掉的地球,想了想,回答说:「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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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躺在床上久久未眠。
窗外虫鸣此起彼落,偶尔有远处火车呼啸经过。
我知道,这世界仍如常运转,但在某个角落,已经有几个孩子,在悄悄地,为未来点起微光。
我们是还未被历史记下的名字,也是唯一还相信地球值得拯救的——小小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