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成一台人形蒸气火车从办公室喷S走出,步伐又快又重,简直像跟地板有仇。
「好心泡茶给你,你居然叫人倒掉!?早知道就把茶壶倒扣在你头上!」
「偏头痛折磨Si你算了!最好痛到看见我对你跳胜利之舞!」
我一边疯狂咒骂、一边在皇g0ng里暴走,连走廊里挂着皇室祖先的金框画作彷佛都得为我让出一条路。
我就这样气哄哄地乱晃乱走,怒气值飙升,方向感直接归零。气到脑子发胀,手心冒汗,思绪飘浮,连周围景sE换了都没发现。
等我终於冷静下来,深x1一口气准备回办公室时——
「……咦?」
我环顾四周。
这里不是二皇子g0ng。
这里不是我熟悉的走廊。
这里不是我平常偷吃饼乾的茶室。
这里是——一座JiNg致优雅的陌生花园。
这里的玫瑰花丛修剪得极其整齐,每株玫瑰都像用尺量过角度地朝我而视,喷泉在yAn光下闪烁着水光,石板小径蜿蜒通向深处……
很美,非常美。
美到有点不对劲。
我左右张望。
……四下无人。
不是那种「人很少」,而是——根本一个活人都没有。
我努力回想刚才走过的路线——左转、右转、直走、再左转……还是右转来着?
……完了。
我居然在穿越到里又迷路到异世界了。
而且是彻彻底底、毫无头绪、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那种迷路。
我僵y地站在原地,四周静得可怕,连一只鸟都不叫,除了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远处喷泉的水声之外,什麽都没有。
只有风轻轻吹过,花瓣摇曳,像在对我说:「你走错了喔。」
我吞了口口水,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这里该不会是什麽禁地吧?闯入者格杀勿论那种。
某位皇族的私人花园?
皇帝的秘密散步区?
还是某位大人物的秘密据点?
说不定地板下就藏着通往地牢的机关……?
而且这里连个指示牌都没有!
我也没有地图、没有导航、没有GoogleMap!
我该怎麽回去啊!?
要不要乾脆原路返回?
对,原路返回。这是最安全的选择。
我决定立刻掉头——
就在这时——
背後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谈话声。
我整个人像中箭的鹿一样僵住了。
什麽都没想,身T本能地一个敏捷蹲,迅速躲进花丛中,裙摆差点卡在玫瑰藤上,我一边抖着一边把裙角往下压,企图降低自己存在感。
一道冷若冰霜的nVX声音响起:
「是谁在那里?」
那声音冷得像是能瞬间冷冻血Ye的冰柱,直接穿透了花丛,像一把利刃般刺向我,语气里没有一丝疑问,只有居高临下的不耐与杀气。
糟了。
我真的误闯私人禁地了!
我现在要是被发现,会不会被当成刺客处理?
我的小命还能留着吗?
我蹲在花丛里,脑中闪过各种可能的剧情走向,从「被发现後逃跑」到「被发现後装成花JiNg灵」,甚至考虑要不要乾脆学鸟叫来蒙混过去。
今天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天!
先是被利欧纳德气到内伤,现在又误闯私人禁地。
我的心脏跳到喉咙,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红毛战鬼啊红毛战鬼,都是你害的!!
我今天要是Si在这片花园里,一定会化成怨灵纠缠你三百年,天天半夜在你耳边循环播放:「殿~下~请~别~浪~费~食~物~」!
?═══════?═══════?
时间退回稍早前,二皇子g0ng办公室。
「殿下,希蕾妮蒂小姐她……」我一边斟酌用词,一边胆战心惊地开口,试图为那位刚才气呼呼离开的可怜秘书官说句话。
「我没问。」殿下秒答,语气冷得像极地寒风,接着板起一张b石像还僵y的脸。
我默默地m0m0鼻子,识相地闭上嘴,灰溜溜地退回座位,决定假装自己刚刚只是问今天天气。
但内心的吐槽已经止不住了——
殿下您到底哪根筋不对劲啊!?
为什麽总是故意找希蕾妮蒂小姐麻烦!?
她明明是这麽优秀的秘书官——连笔记本都b我们g0ng里的帐本还详尽。
做事细心、勤快又手脚俐落、有礼貌而且待人又温柔T贴……我就问:这种天使等级的秘书官还要嫌?
更何况,自从她来了之後,我终於不用天天加班到三更半夜;公文也不再堆的像雪崩,资料不再像洪水,会议室也不再像战场。昨天我甚至——不敢置信地——准时吃上了热腾腾的晚餐。
拜托您了殿下,别再折磨她了。
到时候人家一甩辞呈走人,看您是要自己加班到头秃还是去克特西亚侯爵府把她恭迎回来喔……
我偷偷瞄了一眼殿下。
他正一脸Y沉地盯着手中拿反的奏摺,但那眼神……怎麽说呢,像是完全没看进去半个字,只是在发呆。
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钟敲了四下,希蕾妮蒂小姐还没回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声和殿下暴躁的呼x1声。气氛越来越诡异。
「吉布里。」
殿下的声音低沉压抑,像是正努力压住某种情绪不让它泄洪。
我抬头:「是,殿下。」
「现在几点了?」
我瞄了一眼怀表,恭敬地回答:「已经下午四点十分,殿下。」
他没回话,只是摔文件摔得特别大声。那声音像在说:「我没在等人,我只是对这份奏摺不爽。」
十分钟後。
我能感觉到——殿下的视线,每隔几分钟就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
虽然他表面上还在批阅奏摺,但那个频率……翻页速度明显变慢了。
甚至有好几次,他连笔都忘了放下,就这样愣愣地盯着门的方向。
「吉布里,现在几点了?」
「现在四点二十分,殿下。」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绷着脸回答,心里则在狂呐喊:
您不是也有一只h金怀表吗!
还是刻有帝国国徽的皇室御用款。
再不然办公室里也有一座老爷钟啊!
不要假装自己不会看时间好吗!?
真是的!担心希蕾妮蒂小姐就老实说嘛!
但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其实我也有点担心希蕾妮蒂小姐。就算她要去散心,也未免离开太久了吧……
又过了五分钟——
「吉布里,现在几点——」
我终於受不了了,直接开口:「殿下,我有点担心希蕾妮蒂小姐。要不然我去找她——」
我话还没说完……
他已经「唰」地一声抓起军装外套。
下一秒,h金战鬼气场全开,长腿一跨,直接气势恢宏地大步冲出办公室,连门都差点被他的气场震开,风把桌上纸张都掀了一角。
那速度快得像是要去battlefield杀敌,而不是去找一个秘书官。
我还来不及追问要不要帮忙,就只看到他坚定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彷佛要冲进战场救人似的。
我愣在原地,手里还拿着笔,叹了口气。
殿下啊……
您这傲娇的程度,已经到了让人无言以对的地步了。
我默默收拾桌上的文件,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
我正蹲在花丛中,瑟瑟发抖,脑中飞快模拟各种自救方案——从装失忆「我是谁?我在哪?」、装哑巴b手画脚、装花JiNg灵头顶cHa两片树叶当触角、甚至不排除当场躺平装Si连墓碑款式都想好了。
忽然间——
啪嗒。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从天而降,轻轻按在我的肩膀上。
「!!!!!!」
我的灵魂差点直接飞出R0UT。
心跳瞬间突破音速,我差点一拳回头挥过去——
结果一转身——
是个少年。
不,是个神只级别的俊美少年。
金发、蓝瞳、自带美颜滤镜、笑容温柔得能融化北境的冰川,气质清澈得像是刚从晨雾中走出来的JiNg灵骑士。
他低着头望着我,指尖轻轻b了个「嘘」的手势,连那根手指都像被光晕特效加持过一样JiNg致。
等等——他、他是什麽时候出现的!?
他走路都没脚步声的吗!?
这位大人您是踩着云朵飘过来的吗!?
还是会瞬间移动!?
我完全没发现他什麽时候靠近的!
一点预兆都没有!
就这样凭空出现在我身边,吓Si人了好吗!
他朝我微微一笑,随後优雅地从我藏身的花丛中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朝那道冰冷nV声的方向走去。
「母妃,是我。卡西斯。」他的声音温和而恭敬。
母妃!?
等一下这是怎麽回事!?
这个冰冷nV声的主人是皇妃!?
我刚才是闯进她的私人花园了吗!?
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接着金发美少年迈着伸展台的超模步伐,走向那位看不见脸的皇妃,背影优雅沉稳,彷佛在走星光大道,步步生光。然後他开始恭敬地禀报着什麽。
趁他们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这边——
我的求生本能瞬间爆发!
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当场切换成四驱模式,手脚并用地从花丛里爬出来,蹑手蹑脚又连滚带爬地往来时的方向狂奔!
裙摆被玫瑰藤g住?用力扯!
鞋子掉了?管不了了!
优雅?什麽优雅?小命要紧!
我躲着花丛、贴着墙角、以壁虎游墙式溜出危险区,用忍者姿态一路潜行,像极了在偷吃皇g0ng御厨蛋糕的小老鼠。
十分钟後。
我终於从花丛缝隙中狼狈地钻了出来,手脚并用,连滚带爬。
裙摆被玫瑰藤g破了一大片,露出里面凌乱的衬裙;头发散落披肩,发饰早已不知去向;脸上糊着泥巴与树叶碎屑的混搭妆容,手臂还被树枝刮出了几道细小的伤痕;膝盖也都磨的通红。
更惨的是——
我低头一看,左脚的鞋子竟然不见了。
不见了!
大概是刚才逃跑时卡在哪个树丛里,但我哪敢回头去找!能保住小命已经是万幸了!
我还心有余悸地靠着石砖墙壁,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双腿发软如面条,心脏狂跳得像要从x腔里蹦出来。
这时,我看到远方一个熟悉的红sE身影——
利欧纳德站在花园中央,逆着光,夕yAn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那头红发在夕yAn下像是燃烧的火焰,身影笔挺如雕塑。
他远远看到我这副狼狈的尊容,显然也愣住了。
那双鎏金sE的眼眸瞪得老大,像是亲眼目睹一只披头散发、光着脚的泥巴幽灵从草丛里爬出来。他的视线从我凌乱的头发扫到灰噗噗的脸、破损的裙摆,最後定格在我那只光着的左脚上。
空气凝结了三秒。
「……你……」他张了张嘴,像是刚吞下一口仙人掌,结结巴巴似乎想说什麽,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而我——
看到他的瞬间,Si里逃生的恐惧、压抑不住的委屈、惊吓、愤怒,全在一瞬间决堤,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下一秒,我的身Tb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我冲了过去。
「殿、殿下——!」
我如看到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都在颤抖。
还好遇到他,我不需要再心惊胆颤了。
「呜……还、还好有遇到您??我、我真的差点就Si定了……」
眼泪没掉下来,但声音却哑得不像样。
此刻的我只想找个人哭诉,只想有个人能让我安心。
而利欧纳德——
他站在原地,整个人僵y如雕像。
「你……」他的声音像沙子一样乾涩,「发生什麽事了?」
「呜……我闯进了奇怪的花园……然後有人问是谁在那里……我差点当场去世……」我语无l次地解释,「还好有个金发的人帮我……我才能逃出来……」
「金发……?」利欧纳德皱起眉头,「难道是——」
「我不知道……」我不敢真的哭出声来,「我只知道我差点就完蛋了!都是您……您……」
「……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起责任。」
我别过头,用只有蚂蚁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嘟哝。不敢让战鬼殿下听见。
「什麽?」他挑了挑眉。
「不……没事。」希望他没听清楚,毕竟我还想多活几年。
「真是……麻烦的nV人。」
我听见他低声嘀咕,但这次他没有甩开我。
利欧纳德沉默了几秒。然後,我感觉到他的手,轻轻地、犹豫地,落在我的肩膀上。
「……你受伤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他的视线落在我光着的左脚上,眉头皱得能夹Si蚊子:「鞋子呢?」
「掉、掉了……在花丛里……」我小声cH0U噎着说。
「……真是的。」
利欧纳德深x1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麽情绪。
下一秒,他弯下腰,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披在我肩上。
那件外套还带着他的T温和淡淡的薄荷香气,外加微微残留的yAn光余温,瞬间将我包裹起来。
「先回去再说。走得动吗?」他问道,语气依旧如往常冷淡,但此刻却令我异常安心。
我点点头。
「殿下……您怎麽会在这里?」我好奇地轻声问道。
他微微别过脸,语气别扭又勉强:
「巡视。」
「……喔。」
我没再问,只是低头抓紧了他给的外套。
yAn光穿过花丛的空隙,落在我们的脚边。空气中有薄荷与泥土的味道。
我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
原来,只要奔向这个人身边,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