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戊子山的初见太过於美好,浪漫得像一场电影——而且是那种让人看完会微笑很久的片段。
那天,我的手机突然当机,他就那麽自然地出现在我身旁,语气温和地说:「要不要借我的?」
我抬头的那一刻,愣住了。
他身材高大,黑衣衬得肩膀更宽,眉眼清晰分明,却带着一种意外的温柔。那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冷峻外表下藏着柔软的气息。
他是我理想型的样子。那麽明显,以至於我有那麽几秒忘了呼x1。
我感激地向他道谢,接过手机与耳机,开始C作那个AR互动装置。
只是,我的心思并不在那本AR书上。那位高大、身着黑衣、身形结实的男人,让人感到强烈的存在感。
他真的很高。从远处看时就已显眼,近距离更觉得他像一座山,稳重、深邃,隔绝了我与外界的距离。那一刻,彷佛这个空间只剩我与他。
看完後,我将手机与耳机还给他,再次道谢。
「我觉得这段音乐真的不错。」他笑着说,「我最喜欢的是这一页的旋律。」
他翻到那一页,把耳机递给我听。我们就一人戴一边耳机,他分享他喜欢的音乐,而我安静地倾听。
我原以为他是个高冷、难以亲近的人,没想到他话竟这麽多。
因为他b我高许多,我的头刚好到他x口,与他并肩走时总得微微抬头。
他的眼睛大而明亮,目光专注。即使隔着镜片,也掩不住他眼中的热意。
那样被注视着,我其实有些害羞,却仍努力装出冷静的样子,与他闲聊。
可惜朋友们早已在车上等我,我不得不结束这场偶遇。
「要不要加个IG?」我问,抬头望着他。
我不怕与人对视。虽然个X内向,但我相信对视是礼貌——能从眼神里,看见一个人的真实。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呀。」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麽主动。
「你叫什麽名字?」
「戊子山。你呢?」
「丁烛,单名一个烛字。」
「好特别的名字。」
「谢谢??我该走了,朋友已经在车上等我了。」我笑着道别。
「我送你。」他说,脚步自然地跟上来。
「你今天怎麽会来看展?」我问。
「因为一个摄影师朋友啦,是他让我见识到艺术的美妙。你看——」
他翻找手机相簿,给我看一张照片。画面是一片斑驳淋漓的蓝。
「你猜这是什麽?」
我看了许久,放大又缩小,才说:「湖面?」
他笑了,眼神里是骄傲又欣赏的光:「你真聪明。」
那笑容b刚刚更真实,让我心口一暖。
「那时候我正处在人生低谷,是他用艺术治癒了我。也因为他,我才开始喜欢看展。」
「艺术确实能疗癒人心。」我点头,「尤其当人专注於创作时,那份心流的平静真的很奇妙。我能理解你朋友说的感觉——我自己也是美术系。」
他微微一笑。
「我想那位朋友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嗯,我很感谢他。刚刚看展时我不断用手机放大拍作品的细节,因为近看和远看真的不一样。」
「老实说,我原以为你是版画系的。」
「版画系?为什麽?」
「因为你看得太专注,又穿全黑??你知道的,做版画常会弄脏衣服,所以版画系的人几乎都Ai穿黑sE。」
他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原来如此!」
我们一问一答,像是早已熟识的人。
我甚至一度觉得,如果时间能停在这里也很好。
从北美馆内走到门口,我们一路聊着这些。
他坚持要送我,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本以为他口中的「送你」只是走到大门,没想到他竟陪我一路走到停车场。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想再去看几个展。」
我向他道别,上了朋友的车,迫不及待地与大家分享刚刚那场奇遇。
最年长的朋友,是木乐的师父。他听完後笑着说:「把自己的耳机借给nV生戴,是件很sE情的事。」
我愣住:「为什麽?」
他说:「因为耳机贴近耳朵,是一种很私密的接触。能这样做,代表他对你有意思。」
大家立刻起哄,木乐笑着说:「要是你以後跟他结婚,红包一定要包给我师父,没有他就没有这段奇遇啊!」
就在朋友们闹成一团时,戊子山传来讯息。
是一张他在北美馆三楼拍的作品照,是一艘帆船,艺术家是倪祥。
以高龄社会为议题的作品,我觉得有趣,回覆说:「改天有时间再去看看。」
但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没去过。
他後来又约我几次。第一次是看舞台剧,因为只剩一张票没成行;第二次是萨满文化的展览。
老实说,遇见他让我很意外,也觉得命运凑巧。
我从没遇过像他那样积极的人——他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