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庄席玉接她下课，两人去了另一家日料店。近期新开业，网上评价很不错，据说装潢JiNg致，氛围好味道也好。
进了包间，是日式席地而坐的布置，没等多久，服务员就来上菜了。服务生姐姐态度很好，微笑打过招呼后就认真仔细地上菜，一道道小巧JiNg致的刺身摆到桌上。
舒锦安眼神瞥到对面的庄席玉，忽然抿嘴一笑，戏瘾大发地用软弱讨好的语气对庄席玉说。
“mommy，我没有钱交学费了，今天我可以过去。”
服务生动作一顿，明显很想抬头吃瓜，但职业素养让她忍住了。
庄席玉瞪了她一眼。
舒锦安笑嘻嘻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
[乖一点，否则你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舒锦安一秒收敛笑容，做出乖巧的样子，明智地选择闭麦。
晚上十一点多，都准备睡觉了，舒锦安忽然收到几个电话，室友找她G0u通明天课上的pre，内容b较复杂，电话里讲不清楚，没办法，她只好拜托庄席玉送她回学校。
下车时庄席玉说：“今天先给你记着。”
第二天庄席玉没来学校，舒锦安上完下午课后自己坐地铁回去的。
输密码进门后没有看到人，舒锦安猜到她可能睡午觉还没醒，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果然看到被窝里的庄席玉。她在床边蹲下，趴在床沿上看着对方的睡颜，如描似画的眉眼温顺地阖着，竟然看起来无害而无辜。
不知道看了多久，nV人眉眼微动，悠悠醒转。
“我今晚想和你一起洗澡。”舒锦安看着她说。
“什么？”突如其来的话显然让庄席玉有点没反应过来。
刚睡醒的nV人收敛锋芒，透着茫然和温顺，让舒锦安觉得好可Ai。她笑着又说了一遍：“姐姐，我们今晚一起洗澡吧。”
庄席玉看着她，已然清醒了，微挑眉，说：“你最好不要临时改主意哦。”
仿佛善意的提醒，让舒锦安被迷住的脑子想起了自己还欠着两晚上债的事。她立刻怂了。
“啊，我改主意了，不想和你一起洗了。”
庄席玉笑看着她，从床上坐起来，“变脸b翻书还快，嗯？”
晚上，两人又因为吃饭的问题发生了别扭。
舒锦安不想这样，但没胃口就是没胃口，和庄席玉在一起的时间里她已经尽力在调整了，可总有不想吃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劝她吃饭？y吃进去真的很难受，吐的时候也很难受。
来回顶了几句，庄席玉的神情又冷淡下来，语气在舒锦安听来真的很凶。
“别用那种语气。”她说。
庄席玉微顿，两人面对面站着，她忽然抬起手伸过来，舒锦安心猛地一跳，下意识转身就跑。
庄席玉拿起自己的手机，回了书房。
舒锦安x口发闷，抓起自己的背包就换鞋离开了。
冬季天黑得早，不到六点，外面已经一片昏暗。舒锦安步行到了地铁站，庄席玉的消息发了过来。
-[你在哪？]
-[你管我]
-[在哪。]
舒锦安不回了，看着显示地铁班次的屏幕，还有一分钟就到了。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庄席玉的电话打过来，她看了看手机，挂断了。
从学校外的地铁站出来，天已经黑透了，街上到处亮着灯，人流往来，舒锦安往学校走着。
从两人第一晚开始，她就一直被庄席玉拿捏，今天终于反击了一次，想到这，她心情还挺好的。
刚走到宿舍楼那边，舒锦安一眼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非常熟悉的车。她吓了一跳，来不及想太多，扭头去了图书馆。
庄席玉开车这么快吗？今天居然不堵车吗？
舒锦安给她发消息：[宿舍楼下的车是怎么回事？]
-[不是挂我电话吗？]
-[你先回答我。]
-[你从图书馆出来，到对面教学楼。]
-[你怎么知道我在图书馆？]
-[我耐心有限。]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庄席玉的生气，舒锦安抓紧手机，十分心虚，想到可能会有的后果，她不敢出去。图书馆里很安静，给了她暂时的安全感，毕竟庄席玉总不能真的进来抓她。
然而终究是暂时的。她不出去，对方也一定不会离开。舒锦安沮丧地低下头，盯着手机屏幕，纠结半晌，还是发了消息过去。
-[我可以出去，但是你不能凶我。]
-[好，我在北门等你。]
这么冷的天气还在外面走动的学生不多，舒锦安从图书馆走出来，深x1了口气，呼出的白雾在路灯映照下清晰可见。
慢吞吞地往北门方向走，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想庄席玉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骂她？会不会不理她？
远远地看到站在门外树下的人，舒锦安心里更加忐忑，她磨磨蹭蹭走过去。
想象中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庄席玉只是伸手抱住她。
舒锦安心口莫名酸酸的，小声说：“还有人。”
周围还有路人，并且这里是学校门口。
庄席玉放开她：“边走边说吧。”
北门外面有一段没有商铺的道路，只有零星两盏路灯，环境昏暗，偶尔有夜风吹过来，更冷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庄席玉说。
舒锦安侧头看她，想去牵她的手，但最终没有。
“对不起，又惹你生气了。你骂我吧好不好，别生我气了。”
“来的时候确实挺生气的，很担心你。但是刚刚看到你那么小一只从学校里走出来，一副要哭的样子，我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庄席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毕竟是我自己选的。”
眼泪模糊了道路，舒锦安垂下头，泪珠一颗颗滑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你那个时候好凶，你伸手过来的时候我以为你要打我……”
身边的人停了下来，舒锦安也跟着止住脚步。
庄席玉伸手轻轻给她擦眼泪，然后把她抱进怀里。
夜风很冷，她的怀抱是温暖的。
“晚点到家了再说，我现在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舒锦安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两人没有走多远，到了附近一家米线店。店面不大，早已过了放学的点，现在没有什么人。
“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很喜欢吃的一家店，你尝尝？”
舒锦安尝了一下，酸酸辣辣的，真的很不错。但是她本来就没有吃东西的yUwaNg，刚才又哭过，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庄席玉没有再强求，把自己的吃完，往回走路过全家的时候，进去买了个红糖馒头。然后带着舒锦安回家了。
舒锦安想和庄席玉聊聊，结果十一点多了她还在写作业。庄席玉过来喊她睡觉。
“谁让你布置这么难的作业！”
“谁让你今晚赶Si线了。”
舒锦安忿忿闭嘴，“你先睡吧，我去书房继续。”
又过了一小时，庄席玉再次催她睡觉，舒锦安正在收尾。
“马上马上。”
洗漱完出来，她对庄席玉说：“能不能把帐记到周五。”
“可以，理由。”
“因为明早有你的课，你不能今天晚上睡我，明天早上给我上课。对不起，我可能就是很矫情，但是如果这样我周三会特别难受，其实之前的几周都是这样子。”
庄席玉抱着她说：“好。”
随后低下头亲她，舒锦安闭上眼回应。
进了卧室，舒锦安犹豫之后，又忽然说：“如果你想的话，其实也可以。”
“怎么又改主意了？”
“因为今天惹你生气了，你应该罚我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想让你担心的。”
“我们刚刚不是说了记到周五么？”
“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受罚，结束之后你也会觉得好一些吧。对不起。”
庄席玉的目光闪了闪，看着舒锦安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对视，但是又因为愧疚而没有移开。
她也看着庄席玉的眼睛，忽然感觉自己有点读懂里面的情绪。
也许，她是在心疼她。
关了灯，舒锦安在黑暗里沉默了一阵，心里翻涌的情绪不太好受，她鼓起勇气向庄席玉剖析自己的内心。
“我知道我很任X，你一直在包容我。我不想这样，我很怕你会厌倦，会厌烦，会…抛弃我。”
“所以我想，如果发泄出来，罚了我，这件事会不会就过了。”
庄席玉轻轻m0她的头，语气平稳安定：“我不生你的气，我只是很担心你，并且有些无措，怕你出什么事。”
直到这时，舒锦安才真的相庄席玉没有生气。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在她所不了解的，健康的亲密关系里，人就是会包容自己Ai的人。就算你做了错事她也会很温柔，甚至心疼你，连罚你也是因为想让你长教训而不是满足自己的情绪发泄yu。
那晚，庄席玉一直抱着她，直到她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