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靠近不是旅途限定，而是回家以後——仍然想把你留在心里最前面。】
傍晚六点四十二分。
下交流道时，城市的风把旅馆的温度吹得更轻一点。
可我手心还是暖的——
因为他的手，一路都没放开。
「先送你回家，还是去买东西？」他问。
语气淡淡，像已经把我排进行程最前。
我想了想：「去全联。我想煮……嗯，做一点东西给你，明天早餐吃。」
他侧眼看我一下，嘴角很淡地弯了弯——
不是笑，是一种「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好，主厨。」
不夸张，我当场耳根子暖到发光。
——
超市的灯光白亮得像替人洗乾净情绪。
他推车，我拎篮，走进蔬果区时，
他像习惯似地把我往内侧带，
顺手把手臂垂在我肩後方——
像一道不明讲的保护。
我伸手想拿白米，
他手掌从我手背後轻托：「这个b较糯，你会喜欢。」
语气不夸张，却准得像读我心。
我偷塞零食，他装没看见，
结帐时却自己刷掉，留下句：
「带走我的T重焦虑。」
「……你哪来的T重焦虑。」
「带着你就没有了。」
我差点把他推去货柜後面冷静。
这人越来越会讲话。
——
到我家楼下，他乾脆接过钥匙开门，
鞋很快换掉，袖口折得俐落。
下一秒，
他已站到流理台前：
「我切姜。」
「——我来，啊等一下！」
我话还没讲完，刀已经在他手里利落落下。
他切得很稳，不急不躁，
每一片薄度几乎一样。
我在旁洗菜，他忽然cH0U走我手上的发圈：
「绑起来，等等会热。」
我愣住，他已站到我身後，
指尖轻轻拨着我的发、替我往上束。
像怕拉疼我一般的慢。
发圈扣紧时，
他指腹擦过我颈窝那一下，
轻到像风，
却把我整个後背烙出电。
「这样b较看得到你的眼睛。」
他低声。
我差点把葱洗到发呆。
「……你今天是不是打算一直讲这种话？」
「我以为你喜欢。」
语气竟然认真。
我想装没事，结果姜丝差点洒到地上。
他按住我手背：
「慢一点。
有人帮你。」
那句话落下，
心脏被r0u得乱七八糟。
---
粥滚开，
细细的小花浮起，
香气绕满厨房。
我撕Jx，他调味：
盐一点点、白胡椒一点点、香油最後才滴。
他舀了一勺，吹凉，
递到我唇边。
「试味道，主厨。」
我低头喝一口。
姜香、米甜，暖得整个胃都被抱起来。
「……可以。」
他轻轻「嗯」，
转过汤勺自己喝一口。
我看着，
觉得心头像被什麽轻轻往里推了一步。
不是情话，
是——
一起喝的那一口。
---
吃饭时，
他很专心吃粥，
偶尔抬眼看我。
「好吃吗？」我问。
「好吃。」
他淡淡补刀：
「因为是你煮的。」
我舀粥的手都怔了一下。
「……你今天到底什麽开关坏掉？」
「没坏。」
他看着我，
语气很平静：
「我只是把以前想说的，都说了。」
我被他一句话盖住。
x口像被点了灯。
——
偏偏这时，
玄关传来「卡嚓」一声。
「我回来罗——」
是澄曦。
我连碗都要掉。
她看到我们在吃饭，
愣了一秒，
再看着沈以凛：
「……姐，你带人回家吃饭为什麽不说？！」
「刚回来。」
我心虚。
澄曦走到餐桌旁，
瞪我：「你居然会开火？」
我：「……我没有，那个……」
以凛放下汤匙，
淡淡接句：
「我煮的。」
澄曦：「——喔。」
看了我一眼，
语气突然变淡定：
「合理。」
我：「？？？」
她坐下，自己拿碗：「还有吗？我也要。」
我：「你先洗手！」
「喔。」
她乖乖去洗。
我小声瞪以凛：「为什麽要讲？」
他很理所当然：「我煮的。」
我嘴角抖：「……」
澄曦一边吃一边说：
「你们今天去哪？」
我刚要开口，
以凛抢先：
「山上。」
澄曦抬眼，
看了看我、又看他：
「……蛮配的。」
她慢慢咀嚼：
「姐，你这次要好好把握。」
我：「你小声一点！」
澄曦：「我已经很小声了。」
以凛轻笑了一声，
把我的汤匙往我手里推：「吃。」
我：「……被你们轮流照顾是怎样。」
澄曦抬手、
b了个「请」的姿势。
我深x1一口：我明明才是姊姊。
——
吃到一半，我想起保温杯还没洗，
就进房拿。
客厅立刻只剩他跟澄曦。
澄曦?短
她握着碗，
盯着沈以凛看两秒。
「……沈先生。」
「嗯。」
「我问你一件事。」
语气小小，却很正经。
「你真的……很喜欢我姐吗？」
他没有马上回。
只是低头，把桌上她吃剩的小碗边擦乾。
像是在整理情绪。
然後看着我：
「很喜欢。」
没有多余语气，
但沉得像石子沉入湖底。
「喜欢她的慢、
喜欢她不知道自己可Ai、
喜欢她不知道方向时……
还愿意往我这里走。」
我心口一震。
他慢慢接：
「我不会丢下她。」
我x1气——
这男人可怕之处不是会撩，
是——
说的每一句，都像会做到。
我想再问什麽，
他先淡淡补了句：
「她走得慢，我就慢。」
我整个人安静三秒，
小声说：
「……好。我放心了。」
他抬眼，看我：
「你要审核我？」
我缩肩：「基本流程。」
他点一下头——
像接受，也像允诺。
——
我端着保温杯出来，
看到两人安安静静坐好，
像没讲过话。
「你们……聊什麽？」
澄曦立刻站起：「没什麽。
只是确认——
他是不是好人。」
以凛淡淡补一句：「她说我过关。」
澄曦：「而且——高分。」
我：「…………」
我想埋进碗里。
他斜眼看我，
像在偷偷笑。
——
吃完，
我坚持去洗碗。
以凛直接把我推回沙发：
「坐。」
「我来——」
他弯腰，
掌心落在我肩上，
语气稳得像替我决定：
「我洗。你等我。」
他转头对澄曦：「你去休息。」
澄曦直接回房。
我被按在沙发上，
看他去收碗、洗碗、擦台面。
背影在暖h灯下g净俐落，
一个人把整个家照理得井井有条。
三十秒後，
他从厨房探出头：
「可以看我。」
我忍不住笑出来。
抱着抱枕看他背影忙进忙出。
有那麽一瞬间——
我突然觉得，
这不像恋Ai，
更像——
日子。
舒服、
不急，
却满得刚好。。
——
他收好後坐到我旁边。
「想不想散步？」
我摇头，
抓住他袖口：
「不要，坐着就好。」
他顺势把我拉近，
我靠在他肩上。
他m0我头：
「明天七点半，我来。」
「要带什麽？」
「空肚子。」
他顿了一下，
低低：
「或是想我。」
我小声：「……两个都带。」
他愣了一秒，
笑得很慢——
像被我烫到，
又舍不得离开。
「那我——得准备更大的胃。」
我忍不住用抱枕砸他。
他接住，
反手把我的手收进掌心。
「澄安。」
「嗯？」
「我很认真。」
语气淡淡，
却像把整颗心递来。
「不是旅馆限定，不是旅行情绪。
回到日常，
我也会这样对你。」
我的喉咙热了一下，
点头：「……我知道。」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低头，在我额头上
落下一个很轻、很准的吻。
——
我替他装好保温杯：「明天路上喝。」
他收进外套口袋，点头。
到门口时，
我回头看他。
「你不走？」
「等你进门。」
「你会站很久。」
「我愿意。」
我心跳直接往上跳。
他替我把鬓角顺好，
「睡前我会打电话。」
「你很忙——」
「忙，但我在。」
我耳朵一热。
忍不住踮脚——
在他嘴角碰一下。
他整个人微顿，
视线沉了。
「……晚安。」
我小声。
他像被我撞进心里，
声音低得不行：
「晚安。」
门关上，
我靠着门板，
心脏炸得一塌糊涂。
——
洗完澡，我把他落下的随行杯放在床头。
手机震了一下。
>以凛：到家了。
>我：好。
我把杯子洗好了，放床头。明天记得拿。
过了一会儿，他回——
>以凛：不是拿。
放着，我常来用。
我脸瞬间又热起来。
正想回，他打来了。
我吓了一跳，立刻接：「喂……？」
「洗好了？」他声音有点低。
「嗯。」
「吹乾了？」
「……大概？」
「什麽叫大概。」
他语气淡淡，
像在皱眉。
「还有一小撮。」
他沉默两秒，
像在忍。
「过来，我帮你弄。」
我笑得倒在枕上：「都回家了欸。」
「我刚应该把你留下。」
他低声说。
不是玩笑，是懊恼。
我被他弄得心跳乱：「我等一下补吹。」
他没勉强，反而换了句：
「那就在我声音里睡。」
我怔住。
「……嗯。」
他像笑了一下，
没声音，
却听得出来。
我们各自躺着，
房间安静，
只剩呼x1跟心跳。
「你今天……」
他开口，「很好看。」
我捏着棉被，脸热：「你今天讲太多。」
「那明天继续。」
他语气像在安排日程。
我被逗得缩进被子里：「……」
「澄安。」
「在。」
「想你。」
两个字，有点黏、有点撒娇。
我心脏整个往下掉：「才刚分开。」
「现在是睡前。」
他淡淡说，
「睡前想你，都算节日。」
我噗一声笑出来：「哪来的规则。」
「我订的。」
他很认真。
我枕着手机，
小小声：「……那我也想你。」
他似乎愣了一下，
下一瞬——
呼x1变得更慢、更深。
「嗯。」
像被吻了一下。
他说：「睡吧。」
「好。」
「你睡，我听。」
我忍不住笑：「你要守夜？」
「嗯。」
他像真要答应。
「……你明天要上班。」
他倒慢慢回：
「但我会在。」
我整个人软掉。
他又补一句：
「做个好梦。
我会梦到你，你不用怕。」
我还没回，
电话就结了。
我抱着被子，
心跳慢慢落下，
却越来越暖。
——
原来旅行的靠近，
不会因为回家就散掉。
反而在日常里，
一点一点——
走得更深。
走进习惯，
走进生活，
走进彼此。
晚安以前，
他都还在。
---
【有些靠近不是旅途限定，
而是回家以後……
仍然想把你留在心里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