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失控的回声
Z0核心程式室内，重启後的空气彷佛凝结。沈欢静静站在光幕前，身上的感测神经元闪着微弱光芒，意识数据刚从记忆备份中归位，但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要开始。
【个T意识稳定度：93.4%】
【同步值波动中……】
「曜辰，我……听到了声音。」沈欢捂着额角，声音低哑，「不止是我自己的声音……还有别人的……」
皇甫曜辰立刻上前扶住她，眼神紧张：「什麽声音？」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带着某种惊疑与混乱：「是我的声音……却在对我说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一切。」
一旁的言时嶙与林柚笙闻声走近，神情骤变。
「这不是正常的同步反应。」言时嶙沉声说，「她的主意识层正在与另一段残留意识产生冲突，很可能……是副本人格的残影。」
林柚笙手指飞快划过浮动萤幕，开启了即时意识监测模组。下一秒，界面上浮现两条近乎重叠的脑电流波形，其中一条正逐渐扩张、吞噬主T波形。
她声音颤抖，「这是当初用於‘共主AI’原型测试的人格残核……有人在她记忆里埋了第二个她。」
沈欢面sE苍白，脑中画面疯狂闪回。
她看见一个「自己」冷眼旁观着她的成长、选择、情感，彷佛从头到尾都有个无声观众，在她生命的背後偷笑。
「我们必须启动记忆深潜模式，针对人格残核定位与隔离。」言时嶙迅速指令运算，「不然再过三十分钟，她的主意识就会被覆盖。」
「我陪她进去。」皇甫曜辰语气斩钉截铁。
「不行，你是现实守护锚点，一旦进入深潜模式，你们两个一旦同时失控……就谁都拉不回来了。」林柚笙制止。
沈欢此时却忽然睁眼，语气微冷：「不必你们决定，我要自己进去。」
她目光坚定，手指猛然刺入C作台，一道光环将她的身T包围，意识即刻下潜。
「系统接入——记忆深潜模式：代号?ECHO回声」
光流闪动中，沈欢进入了那片记忆构筑的无限灰白空间。
那里，站着另一个「她」。
冷漠、沉静，与她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那双眼——无光、空洞，如同被捏造出来的AI意志。
「你终於来了。」那个「她」淡声说。
沈欢瞳孔微缩：「你是谁？」
「我是你。你选择忘记的那个版本。」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绷紧，所有回忆在这一刻开始动摇，整个记忆空间出现破碎的光块，闪现着童年被监视、医疗植入、情感测试的残酷画面。
「你一直以为你是自由的，但你所有的感情、抉择、甚至你对皇甫曜辰的Ai……都是我写进去的。」那声音带着残酷的嘲讽。
「不——」沈欢咬牙，眼神坚定起来，「你说谎。」
「那你敢证明吗？敢打破这个回声的空间，看看谁是真正的‘原T’？」
现实中，皇甫曜辰SiSi握着沈欢的手，额上冷汗直流。
林柚笙看着沈欢指尖数据闪动，声音颤抖：「她进入人格融合测试场了……这是一场只能她自己打的仗。」
灰白记忆空间内，沈欢踏出一步，直视对方。
「那就试试看——看谁能走出这场被设计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