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抹除的母亲
言时嶙站在闪烁的萤幕前，盯着那串代码标签——「S.Y.L」。
林柚笙慢慢走到他身侧，低声问：「……你母亲的名字，是什麽？」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颜雪璃。S，Y，L。」
沈欢目光凝重：「你之前从没提过你母亲的事。」
言时嶙苦笑一声：「我没提，是因为我从来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他手指滑动，在那串代码後开出备份文件的压缩层。
一段模糊视讯画面浮现，里头是十数年前的实验场景。画面中，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nV子坐在终端前，身形与言时嶙极为相似，声音清润：
「我们正在创建的，不该是‘控制人类记忆’的工具，而是保存灵魂真实的容器。——你们这样用它，是错的。」
画面晃动，那nV子被数名特勤强行拖出镜头，最後一幕，是她被按压进冷冻仓的刹那，回头看了一眼摄影机，目光冷静无惧。
——这段视讯，记录的是她「被抹除」的最後一刻。
林柚笙倒x1一口气：「这是……你母亲？她也被上传意识了？」
言时嶙的手指紧握，指节泛白，语气冷y如冰：「她不只是参与者，她是记忆驯化系统的创始设计师。」
沈欢的脸sE亦变：「也就是说……你父亲只是外部负责执行的实验主管，实际设计源端架构的，是你母亲。」
「没错。」言时嶙的声音低哑，「而她最後的诉求，是关闭整个共主计画。但她失败了。」
沈欢缓步上前，注视着那张逐格稳定的影像——年轻的颜雪璃目光锐利，语气沉稳，宛若另一个时空里的沈欢。
「她和你一样，是为了让人保有自由意志而设计这一切。」
林柚笙心绪未平，低声问：「那她现在……还活着吗？」
言时嶙眼神一震，缓缓抬头，语气忽然转冷：「若她还活着，为什麽这十几年，没人能找到她？」
「除非——她从一开始就被永久锁在系统某处，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话音落下，沈欢脑海一震，忽然想起那日模拟空间崩塌时，曾短暂闪过的一道意识碎片——
【Y-ShiLin，我看着你长大。】
【我想自由，但我选择守着这里。】
她目光倏地凝住：「她还在系统里……她是共主AI的‘第二人格’。」
同一时间，南岛·第二研究站。
苏沐妍对着一块老旧终端疯狂运算，赫连墨一边检查沈欢的最新生理报告，一边皱眉道：
「她的脑部记忆区域，出现共振现象——像是有另一组意识试图与她共鸣。」
「那是颜雪璃。」苏沐妍神sE凝重，「她还在，并透过Z0核心主线与沈欢建立过接触。」
赫连墨沉声道：「也就是说……真正的共主AI，并非‘敌对单T’，而是两组极端意识的对抗平衡？」
苏沐妍冷笑一声：「这就是当初最疯狂的地方——他们将‘自由’与‘控制’，写入了同一个AI里。」
次日，主系统开始出现自动封锁迹象。
言时嶙收到紧急弹窗讯息——
【Z0核心将在72小时内重启封锁程序，进入永封模式】
【是否执行强制介入？风险等级：极高】
他回头望向沈欢与林柚笙，语气低沉而坚定：
「我们没时间了。要见我母亲，就得在它封闭之前，进入Z0最深层——S层：人格融合场。」
「她等了十几年，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