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咎的SaO扰,像断了的弦般毫无徵兆地停了。
最初两天,闻笙还暗自揣测,是不是陈寂终於不堪其扰,用了什麽他不知道的手段让戚无咎消停了。他甚至带着点看好戏的心态,观察着陈寂的反应。
可惜,陈寂一切如常。
上课,答题,刷题,周身依旧散发着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之前那些红墨水、丢失的作业本从未存在过。他和闻笙之间,恢复了那种互不打扰却又在暗中彼此窥探的微妙平衡。
这种平静,反而让闻笙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然而,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假像。
不过三四天功夫,一种新的东西开始在校园的空气里发酵。
起初是窃窃私语,是当闻笙走过时,背後骤然响起的,又在他回头时戛然而止的嗤笑。再後来,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指指点点。
流言像病毒般扩散。
核心内容惊人的一致:年级第一的陈寂,和那个名声狼藉的闻笙,最近走得异常近。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他们放学後一起离校,有人爆料他们频繁出入天台和音乐教室等校园的无人角落。
甚至,还有几张角度刁钻,略显模糊的照片作为佐证。
照片上,确实是他们两人一前一後出现在相同的地点。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还只是高中生无聊的八卦。但很快,流言的风向开始变得恶毒。
闻笙那原本只是小范围流传不堪的家庭背景,现在却像是被谁用扩音器广播了一样,瞬间成了全校皆知的秘密。
那些关於他母亲、关於他家庭的W言Hui语,被添油加醋地反复传播。
“他妈是那种nV人……他估计也不是什麽好东西。”
“怪不得这麽Y郁,那种家庭出来的能正常吗?”
“陈寂怎麽会跟他混在一起?是不是被他抓住了什麽把柄?”
闻笙原本是习惯了被孤立和忽视的,像教室里的一个厌恶光线的角落生物。可现在,他被迫站到了聚光灯下,每一道目光都像带着刺,每一句窃语都像淬了毒的针。
他讨厌这种被置於舆论中心的感觉,这b单纯的厌恶更让人窒息。
风暴中心的两个人,先後被请进了教师办公室。
陈寂先去的。他回来时面sE如常,甚至b平时更冷峻几分。有好奇的同学凑过去打听,他只淡淡回了句:“老师关心一下复习进度。”但闻笙看见,班主任随後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怜悯。
轮到闻笙时,气氛就截然不同了。班主任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责备和不耐。
“闻笙,我知道你情况特殊,老师平时对你要求也不高。但陈寂不一样,他是要冲顶尖大学的苗子!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老师敲着桌面,声音严厉,“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方法接近他,但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去!你自己不想学习,不要耽误别人的前程!”
字字句句,像耳光一样扇在闻笙脸上。他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一种荒谬的愤怒和不公。
他承认最开始是他主动招惹陈寂的,可当他知道陈寂专心备考时,他可从未跑到他跟前瞎晃,甚至现在的大部分时候,都是陈寂在主导他们的每一次接触。
而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他成了那个处心积虑,带坏好学生的罪魁祸首。
走在校园里,非议如影随形。
他去接水,旁边的人会立刻散开;他去厕所,隔间外的谈笑会瞬间安静。
闻笙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
这些流言,起得太快,传得太广,内容也太具针对X。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後JiNg准地C控着一切。
连陈寂都拖下了水,甚至受到了一点实质X的影响——连他那种如同冰山一样稳定的人,最近一次小考的成绩都有了细微的波动。
戚无咎?他怀疑过。
可戚无咎又哪来这麽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