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塔中央对面的峭壁,瑀和阿肆趴在地上闪过打偏的子弹,尔後便是如黑cHa0般的蜈蚣群吞噬开枪的北洋军人,疯狂往塔下冲刺。
二人起身;一个膛目结舌,一个纹风不动。
「他们是听到枪声?」阿肆想确认道。
「恩……应该吧。」
「应、应该?」阿肆睁睁看着蜈蚣群,不自觉起了一身J皮疙瘩,「那麽多??下面的人不就?」
「可能喔。」瑀转过头看阿肆,「你担心他们?」
「我、我怎麽可、可能担心他们!」阿肆道:「我是担、担心我们不会、会也要下、下去?」
「没错。」
阿肆心中一百个不愿意,急道:「这也跳不过去阿,而且就算过得去,下、下去不也成了那群蜈、蜈蚣的食物?」
「那回头找赤母金足?」瑀道:「两条路,你选。」
「这、这两条路我、我可以都不选、吗……」
「不是有我在呢吗,来吧,且看我们的好朋友如何快速帮咱们搭座桥!」
「搭、搭桥?」
瑀抄起短刃再添新伤,锋利的刀刃立刻染上一抹鲜红,飞快有力S往琉璃塔。
原本不断进军塔底的蜈蚣群部份改变方向,藉由彼此交错,由後往前递补,形成一条大黑蛇往二人乘空而来。
阿肆固然看过赤母金足那种大场面,但还是不免俗退到瑀的身後;毕竟直面冲过来的毒物难免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待宰羔羊。
当一条活生生的桥形成,瑀毫不犹豫地动身前往。
阿肆望着脚下不断蠕动的蜈蚣呆在原地,深怕他们会随时上脚吃人。
「别磨蹭,快点上来,牠们不咬人!」瑀这时已在桥中央喊着。
阿肆闭起眼睛深呼x1,半晌,y着头皮勇敢把左脚踏上蜈蚣面,结果差点没往後摔个狗吃屎。
数十只蜈蚣被愚蠢的人类惊得往崖边乱窜,愚蠢的人类也因此花容失sE,来回跳脚。
「一直走,不要停!」瑀早不早,晚不晚地提醒,之後还乾脆转过身倒着走,「这桥可支撑不了多久!」
阿肆经过一阵慌乱,努力调整气息冷静下来,才观察到蜈蚣群的运动如浪cHa0拍打上岸,恰恰与他要前进的方向相反。
明白这一点,他看向瑀一张无所畏惧的面目,果断踏上蜈蚣桥大步走,一刻也不敢多想,更不想多待。
「很好。」瑀回过身继续前进。
黑sE洪流不断,挡住进塔的难度,目视十来米的蜈蚣桥加上方向相反,被他们y生生走了有三倍长。
而桥头也在他们抵达终点後开始向下崩落,瑀见状事不宜迟,踩着脚步把划伤的手伸进充满蜈蚣的琉璃塔,一道开口瞬间以手为中心往外扩散,形成两人接能通过的入口。
接着她反手抓住阿肆,快速把人拉进塔中,来到外廊。深後的入口下一秒被蜈蚣群回填,临时搭载的桥也顺着地x1引力崩落个乾净。
琉璃塔殿内,中央有座石檀,供奉一尊三尺高的石像。往其走近,那座石像貌似为穿通肩式袈裟,双跏跌坐,持禅定印的修行人。
瑀观想许久,半天推敲不出面前这尊是哪位菩萨。
啪!
——是阿肆正在打自己脸。
瑀被打断後回头,「被蜈蚣咬了?」
「不是,是我自己。」阿肆惊魂未定道。
「真被蜈蚣咬啦!」
「才没有!」
「那你cH0U甚麽风?」
「我只是感觉这一切很不真实??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喔,这样阿??」瑀怪可惜道:「不早说,我可以代劳。」
「小姐!」
「要我说你这X子有时候跟我们家的红果还挺像,一样大惊小怪,动不动忧心伤神,喊小姐阿小姐。」
阿肆没好气道:「那是因为小姐有时候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没见过世面?」
「才、才不是呢!小姐去大、大街上随、随便问一个人有没有看过赤母金足,蜈蚣搭桥看、看??有谁会相、相信!」
瑀没觉得,倒是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你说话要是能不结巴就更好了。」
「阿?」
「是是是,你说的没错,我无话可说。」瑀敷衍着绕到石像背後,途经地上遗留下来的血军服,一把遗留在地的长枪,可想而知当初开枪之人已被蜈蚣吃乾抹净。「帮我看看这尊是谁。」
阿肆x脯一沉,把枪捡起背在身上,循着石像往瑀另一个方向,左右找着线索。
「小姐不是要去报仇?」阿肆问。
「他们人多势众,不能随便冲出去作Si,得知道他们进山的目的,你觉得呢?」
「不就是为了金银财宝麽,这底下全都是。」
「真—的只是这样?」
「……」阿肆觉得自己像被审问的犯人,「小姐为何要这麽问我?」
「恩……再没有更多线索以前,听听不同的声音非常重要。」
瑀走到石像後背,脊梁偏下有个明显的四方格线,她垫起脚尖,伸手沿着格线m0了一遍,最後使力往中心一按,四方格立刻弹出半个口,踩上莲花座往内看——空空如也。
自带狗屎运的阿肆则在石像一侧踩到异物,移开鞋後,捡起一颗约食指指头大小,h白sE不规则的石子,疑惑滴咕:「这是什麽?」
瑀从石像背後伸出脖颈问:「什麽什麽?」
「没什麽。」
阿肆捏起手上的石子准备丢弃,瑀见状後立刻出声制止。
「给我!」
瑀从莲花座跳下来跑向阿肆,拿过石子定睛一看,面露喜sE,「就是它!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我踩到的。」阿肆不明所以,指着地面道:「这里。」
「原来是掉这儿了。」
「这是甚麽?」
「舍利子。」
「舍利子?」阿肆直觉望过石像,「是这尊……的?」
「应该没错了。」瑀道:「自古就有声望不凡的僧人在得道寂灭後,其弟子信众会为其修塔建庙。所谓r0U身Si,化拂尘。焚化後的结晶就是舍利子,被供奉在塔中。」
「难道北洋军是为了舍利子而来?」
瑀不敢确定,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她再次往地上的血军服看了一眼,把舍利子递到阿肆嘴边,「来,把它含在舌下,保你平安。」
「阿?嗯呜……呜!呜!」
瑀趁对阿肆张嘴,把舍利子丢入对方口中,再捂其嘴,「含着,别给我吐出来!」
「呜——」阿肆瞪眼不敢呼x1,更不敢出手反抗,仅出声做无效抗议。
「它能护你不被这里的毒物攻击。」瑀严肃道:「这座塔的主人跟赤母金足肯定有关系。你虽留着我的血,却没有能力控制牠们,还是含着为好……至少牠们能在你的身上感受到塔主人的气息。」
「……」
「这b生吃虫子好吧?」瑀歪头,「恩?是吧?」
阿肆缓缓抬起上颚,又慢慢下点,终於忍不住x1入大口空气,一GU清香便从阿肆轻轻浅入,後又从鼻腔呼出,身T忽然舒坦起来,神经也不紧绷了。
他没有告诉瑀,那GU奇香中有她经常使用的新山檀香味道。他也没有把口中的舍利子转移舌下,而是不小心吞了下去。
瑀最後拿开手,转头道:「看外面。」
琉璃塔外的蜈蚣群正以飞快的速度往回爬。
「牠们好像被吓到了……」
阿肆快速反应道:「那我是不是就不需要舍利子了?」
「这只是前菜。」瑀打断阿肆的念想:「金足的还没上呢。」
「小姐是在说赤母金足?」
「恩。」
阿肆抿起嘴,思考了一阵後道:「其实从我们遇到赤母金足开始,我便一直想问小姐为甚麽能C控蜈蚣……当、当然我、我不是要怀疑小姐未、未来是蛊后的身份……但我、我还是很、很好、好奇……」
「答案就在你的句子里,有甚麽好好奇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玺参领和飞哥当初带着族人进太行山时,有不少被蜈蚣袭击的经历。我在想,若是人人都能像小姐有这样的能力,是不是就不会有伤亡?」
「你说的对,但这种能力也不是人人可以承受的。」
瑀驱使蜈蚣的能力并非天生,全是後天刻意养成。不得不说,瑀固然厌恶这副身T,但某种层面上确实起到一定的作用。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T肤。非人的经历,或许能成就非凡的成果,但存活机率太低,对常人来说过於惨忍。
「如果未来你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我可以告诉你如何成为和我一样的……人?」
话毕,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取代原本塔外的蜈蚣,整座高塔有如神力笼罩,黯淡无光的内部瞬间被强光照得一清二楚。
莲花座上的石像身此时映现梵语经文,逐字散发着金光。
瑀快步走往外廊,伸手任其金光包覆自身,接着又岔出一道光束冲向阿肆,把二人卷入一场h金风暴。
阿肆一时被强光扎得闭眼,只能任由自己被一GU蛮力悬空推进,尔後,他睁眼,恍然大悟,所谓的金光垄罩全是密密麻麻的金足蜈蚣,而且还是彻头彻尾金足蜈蚣!
「从现在开始,你、我、牠皆为一T。」瑀在对面对阿肆正式下达第一次指令,「目标任务,给北洋军送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