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慢吞吞往前,确定对方只是一座单纯的石塔像,没有任何的机关或危险後才卸下戒备,开始仔细研究石塔上的文字和图腾。
石塔座底灰白圆座,往上为深灰sE连接水波纹,再来是围着十座像游廊,又像是房子的雕塑顶着三道铁门,铁门上头的刻字已然模糊不清。一块厚石板压於之上,石板外圈刻着一圈交错线条的雕纹,由外往内一指节处则绕着循序渐进的同心圆纹,一共七圈,由最内圈的中心竖立一座山T。
山T左右两侧挂着石球;山顶有座四方g0ng殿,根据四个面向,其牌匾分为刻着坚守天,持鬘天,恒憍天,四天王天。
「四大天王?」瑀脱口而出。
「我们这是闯了哪尊的地盘?」
「不清楚。山中怎会有这样的地方?你们之前寻蛊可有类似的情形?」
「完全没有。」阿飞想道:「不过按照这次的路线,玺他们去到的h金壁画会不会和这里有关联?」
话落,一道光影一闪而过,瑀和阿飞自动往後退去两步,赫然惊见一只金足蜈蚣攀绕在四方g0ng下的石山表面。
阿飞本能想过去抓,不料那只蜈蚣速度极快,一下跑进石山缝里,接着不久,那七圈圆纹忽然发出刺眼金光,他下意识用手臂遮挡眼部,抵御突如其来的亮光……
金足蜈蚣这时又从缝中窜出,准备袭击阿飞……
「退後!」
瑀丢出手中的短刃,从阿飞面前削过,无情把金足蜈蚣砍去两半,有头的那半恰巧落在阿飞脚边,金足一瞬化成金粉。
「这东西成JiNg了吧,居然Ga0偷袭!」
瑀上前道:「这东西可不能碰。」
「我当然知道。」阿飞提脚踢去Si透的残T,「可惜了,感觉像家里养的那只。」
「厉害,认人的功夫已经进化到能认蜈蚣了?」
「只要是金足,都可以是自家的。」阿飞冠冕堂皇说道。
「感觉应该不少,到时候可以装一袋回去。」
「去你的。」
瑀说得掉价,全然不知被她用杀虫剂灭的黑金足蚣是用多少金蝉喂食而成,而一只金蝉又是得从多少毒虫子中竞争才成为蛊作食。
阿飞走回石塔边,「这七金圈有何用意?」
「代表七金山。」
「七金山?你确定?」
「我一开始也不确定,毕竟这石刻上的所有标志和刻文皆不清楚,直到发出金光我才有所意会。」瑀接着道:「我曾经看过一幅图,图中也有这样的七个金圈,其注名为七金山,而中心这座石峰称之须弥,须弥之上就是四天王天。」
「可若我们按四方g0ng殿来说天王,这东应为持国,南为增长,西为广目,北为多闻才对。为何与这里的甚麽坚守天,持鬘天甚麽的不同?」
「我倒是听过两种说法,一种为这四天皆是在同一天,其中四天王天本身就有四大天王聚首,按照方位各守一方,其他三天则未有说法。而另一种为四天王天为第一层天,其下管理坚守,持鬘,恒憍三天的天人,按层级区分来看,确是和石塔上的四方g0ng殿有所出入……」
阿飞绕着石塔端倪,「那这两颗石球是甚麽?」
「这两端垂挂的石球分别象徵日g0ng和月g0ng。」
「太yAn和月亮?」
「我是这麽认为。」
「不过你是从哪里看到的图?怎麽没听你提过?」
「前些年找先生上课有看过仿品。那幅图画很长,不止於四天王天,其上还有几十层天,是一座非常宏伟的高塔。你知道它们看起来就像……人的脊椎骨。」
「那幅图有名子?」
「有,我忘记了。」
「啧,你这失忆的毛病甚麽时候能好?」
「你时不时躲到先生书房睡觉难道没注意?不好奇那最大最厚的一卷里面是甚麽内容?」
「拜托,你都说是睡觉,都说是最大又最厚的书卷,我怎麽可能会翻来看。」
「真是打扰了。」瑀道毕,继续研究石塔的细节。
石塔看腻的阿飞开始东看西看,由於四周昏暗看不到甚麽,索X头一抬,望向穹顶微弱的光线,突发感X地想知道他们现在离那片天到底有多远,只是那光源附近似乎映出某种轮廓,像是一张面目试图x1引他的目光。
阿飞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cH0U出浸了水的手电往上一照,那手电也是cH0U风,兹拉一响,光源竟能一瞬投S至穹顶。
「吓!」
「怎麽?」瑀转头,便看见阿飞一脸惊恐。顺其方向看去,亦是讶然。
巨大的石像面目占据半个穹顶,拧眉瞪眼,嘴角下垂於正上方俯视二人。
然而,x1进的气还没来得及吐,面目上的两颗大眼珠子忽然冒火,热气席卷,猛地照亮大半空间;紧闭的双唇缓缓张口,露出上下成对的獠牙,长年积累的石灰尘沙大量落下,一鼓作气把两人分别赶上左右的台阶。灯萤也立刻纷往各边。
「这都遇到的什麽倒霉事!」阿飞丢掉方才回光返照的手电筒,手刀跑上右侧阶梯。
瑀则跑上左侧,「叫你没事往上照!」
哐啷!磅——!
砂石落下的地方迅速瘫痪,俨然没有退路。
他们拖着Sh透的身T及浸水的背包,使出吃N的力气远离灌顶的砂石,彼此的距离逐渐被拉开。
眼看前方还有一大段路,阿飞却已上气不接下气,当场弯腰喘大气,「不行了!不行了!我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麽向上过!」
另一边,瑀单手护着作痛的腹部越跑越慢,她回头看毁坏路段,确定没有继续往上崩塌才停下来调息。「不是我说,这寻蛊怎麽和我想的不一样!」
「你问我我问谁!寻蛊是凶险!但也没像这样接二连三阿!」阿飞改卧坐阶梯,从包里m0出酒灌了两口。
瑀不理解,「到底甚麽地方……竟然要请怒目金刚来坐镇?」
「你说甚麽?大点声!」
「我说!上面的是四大天王的其中一尊!」瑀扯着嗓子喊。
「哪一尊?」
「若我猜得没错,这尊应是广目天王!」瑀解释道:「人说菩萨低眉,慈悲六道!金刚怒目,降伏四魔!这里肯定有古怪!」
「有妖魔鬼怪?」
「太行山物产丰饶,毒物尤其盛,本就属极Y之地……」瑀喊得喉咙痛,抬手指去高处,「我看前方能会合,到那儿再说!」
从他们分开到靠拢,陡峭的险阶就似一个圆滑的葫芦肚,向外展开後又往高处集中。
「好!」眼下待在原地不算安全,阿飞深呼x1後再次迈开腿,努力往上爬。
高耸的阶梯尽头是一处暗洞。
瑀气喘吁吁先到,她咽下口水试图Sh润发乾的喉咙,接着走进有洞里,灯营散发的h光温暖地照亮内部,便见对面和两边都有通道。
照逻辑,如果阿飞从对面上来,那右边应是那尊怒目金刚吐砂石的巨嘴,瑀眯眼聚焦,隐约能见到一丝火光。
三条通道除去俩,瑀谨小慎微往左边的通道靠近,一半鞋刚踩到交界处,脚掌便不自觉倾斜,她收回脚,对着光滑cHa0Sh的水道叹:「这注定是要抓着我的PGU不放。」
正烦恼要如何舒服地溜下去时,阿飞果然从对面爬上来,拖着险些瘫软的双腿嚷嚷:「什麽鬼地方!要累Si爷我!」
瑀起身指明路,「没事,等会儿从这里滚下去就轻松了。」
阿飞走上前,俯视脚下的通道,不敢置信:「又滑滑梯?」
「对阿。」
「别跟我说等等滑下去後又要爬,我可不g!」
「没得选,就剩这儿了。」
「你後面,还有那儿不是还有路?」阿飞指着另外两条通道。
「我就从後面上来,另外一条估计是去砂石口,不怕Si你可以走那里。」
「你说那尊吐沙的天王?」
瑀愣了愣,指正道:「人家堂堂广目天王出场能震慑群魔,身分威严尊贵,乱亵渎小心被割舌头。」
「欸欸欸说好阿,我虽不是甚麽虔诚佛教徒,生平只信自己,但不代表不懂尊重。」阿飞诡辩:「我那是替天王抱不平,你刚都说了,人家堂堂护法神能威吓四方,那造这个地方的谁怎麽能让吐沙呢?是不是?要是你是护法神,信你的老百姓帮你造一座石像吐沙,你能开心?」
「反正我是没你那龌龊心思。」
「话说我们溜弯了大半……也算在山内,说不定下去有机会能遇到玺。」
「或许吧。」
「对了,你刚刚在下面要跟我说什麽?」
「哦。」瑀想起来道:「我当时在想,山内请护法坐镇……太行山里头除了毒物肯定别有洞天,就跟h金壁画一样。」
「真有毒物以外的东西?」
「神像不可能无缘无故建在这里。要麽抵御外敌,保护山里的东西;要麽凶险异常,吓阻不让人进。」
阿飞眼睛再次看去唯一的通道,「不管怎麽样,两者怕是指向同个地方……你说先生不会就是要我们厘清楚?」
瑀耸肩,「也不知道这滑水道有多长……」
「怎麽,害怕啦?」
「我只是心疼我的PGU。」瑀生无可恋,目标瞄准阿飞身上的黑sE皮外衣:「要不你把这件脱了?」
「不要。」阿飞拒绝,对方只好脱下背包,从里头拉出一件Sh答答的长皮风衣。
「你这尺寸是男的吧?」阿飞。
「老爷子的。」瑀脸不红气不喘说:「折一折垫PGU刚好。」
「不是……你没事拿老爷子衣服g嘛?」
「本来想说当作保护食物放在底层,谁知道吃的用的都掉得差不多了,刚才还觉得累赘,没想到能用上。」瑀笑:「而且他也只喜欢那身长袍马褂,才不稀罕洋人的皮大衣。」
阿飞噎语,觉得不妥,遂把外衣脱下,道:「你还是用我的吧。」
「没事——」瑀把长皮风衣重复折叠,摆在自己PGU下试了试,然後又把两只长袖cH0U出来绑在身上,得意洋洋,「有掌权人的外套当滑板,此行必能逢凶化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长皮风衣主人之nV的心理,想必多少带着怨气所产生的报复。
阿飞呼出鼻息,尔後x1入一道热气,後背渐暖,视线莫名清澈起来,一回头,惊见前方明火朝这里扑卷。
「要烧过来咯。」瑀的人和背包俨然已在皮衣滑板上就绪,她双手抓去系在腰上的袖子,两腿往後一蹬,人咕溜滑下,留下一句:「下面见——」
「喂!」
阿飞看着火源离自己不到十公尺,情急之下,他把背包改向前,打算双手抓准通道口的上缘作施力点,却不知道右手压到什麽,脚下的地陡然上升,朝通道倾斜……
「哟嘿,什麽意思?」阿飞赶紧顺势坐下,待後方的火舌汲汲营营来到入口,临门一脚,通道关闭,猛火碰至石墙回弹,直接从两侧阶梯冲出,又一路蔓延水潭之上,壮大的火势,彷佛天将神威,彻底烧毁来去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