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校园的天空Y沉得像蒙了一层灰布。
我提早来到办公室,桌上堆满未完成的报告与厚厚的资料夹。
夜里我没怎麽睡,脑子一直在回荡一段文字——那是我从羊皮纸上抄录下来的。
「黑夜将至,太yAn将被百子分食。唯有献祭,方能延续帝国之火。」
我已经反覆读了上百遍。每一个字像是钉子,钉在我的脑子里。
〔这不是单纯的预言,而是线索。〕我相信如此。
然而,在团队眼里,这只是我的「偏执」。
上午十点,考古研究团队的例会。
我们的会议室在老校区二楼,窗外是半枯的梧桐树。十几名研究员围坐在长桌旁,桌上摆着咖啡、简报资料,还有一台老旧的投影机。
会议由主任安德森主持,他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教授,留着灰白胡子,眼神总是半闭半睁,像是在审判人。
「今天,我们要检讨近期的研究进度。」安德森翻开资料,声音沙哑,「首先是关於阿兹特克迁都的课题。」
他目光扫向我。
「哈维,你的报告?」
我立刻起身,把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到桌上,语速b平常快了一些:「我发现迁都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地理或政治问题。根据最近找到的碑文,以及那封匿名寄来的文件——」
「等等,」一名年轻研究员打断我,「你又提到匿名信了?」
我皱眉:「是的,那封信提供的坐标让我们找到新的遗址。难道你要否认它的价值?」
「可那封信的来源不明。」另一人冷冷说,「我们怎麽能把一份来历不明的文件当作主要依据?」
会议室里气氛一瞬间冷下来。
我深x1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不耐。
「不明来源,不代表不可信。历史研究本来就是从零散的线索拼凑真相。你们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阿兹特克迁都的真实原因,恰好和信里提到的百子有关——」
「哈维!」安德森的声音突然提高「够了。」
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你已经不只一次,把重心放在所谓的黑衫百子会上。」他盯着我,眼神里有一种严厉的失望,「可这与我们当前的课题——阿兹特克城市规划,没有直接关联。」
「主任,我认为——」
「你认为?」他打断我,冷笑一声,「我们不是让你来发表个人想像的。」
空气里一阵沉默。其他研究员低下头,有人偷瞄我一眼,却立刻避开。
我感觉心里有GU火在窜。
「这不是想像。」我缓缓说,声音发颤却坚定,「黑衫百子会,可能就是当年影响阿兹特克政治与宗教决策的核心组织。若不研究它,我们永远不会理解为何帝国会迁都、为何会衰落!」
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像一记重击。
然而,换来的只是更沉重的静默。
最後,安德森合上资料,声音低沉:「我会向学院提出建议,让你暂时停职,冷静一段时间。」
那一刻,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停职?〕
会後,我一个人坐在空空的研究室里。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在提醒我:我的职涯被按下了暂停键。
桌上的资料翻开在半页,黑白的照片映出断裂的石墙。墙上那行拉丁文,再次刺痛我的眼睛。
「黑夜将至,太yAn将被百子分食。」
〔他们不懂。没有人懂。〕我心里一阵苦笑。
为什麽只有我能看见这些线索之间的关联?是因为我b他们更疯狂,还是因为我更接近真相?
下午,Ai丽丝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老师,这是研究团寄来的正式通知……」她有些迟疑,把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手指颤抖地拆开。里面是一份冷冰冰的公文:
「因研究方向偏离课题核心,经讨论决议,哈维·马芬博士即日起留职停薪,待调查结束後再议。」
落款:考古系系务委员会。
我读了三遍,字字如刀。
Ai丽丝低声说:「老师……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段时间?也许……他们只是希望你不要太累。」
我抬头看她,那双眼睛里有担忧,也有无能为力。
「他们觉得我疯了,对吧?」我苦笑。
「不是的……」她急忙否认,却说不出更好的解释。
最後,她只是轻轻放下一杯咖啡,转身离开。
我望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心里空落落的。
晚上,我没有回宿舍,而是待在资料室。四周静得出奇,只有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打开档案袋,重新翻看那封匿名信。字迹陌生而扭曲,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力量。
〔为什麽偏偏是我?〕
那时候,我突然想起主任在会议上那句冷冷的话——「冷静一段时间」。
可我怎麽可能冷静?
如果这些线索是真的,如果黑衫百子会真的存在,那麽我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不,他们错了。不是我偏执,而是他们看得太浅。〕
我握紧拳头,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继续追查下去。哪怕失去职位、失去名声,甚至失去一切。
因为,我隐隐感觉到,有某种力量在黑暗中注视着我,等待着我走近。
那晚,我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在日志上写下:
「今日,被停职。他们说我偏执,但真相绝不会因此沉睡。黑衫百子会——你们在等我吗?」
墨迹渐渐渗开,像一朵黑sE的花。
我盯着那几个字,心里却涌上一GU奇异的平静。
停职,反而给了我自由。
自由去追寻,属於我一个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