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只是想和你一起经过 > 21.终於发现,原来我其实是确切地挂念着坐在我面前的你
    又有好几个月没在这里写东西给你了,好吧,我得承认我现在其实脑瓜子还在嗡嗡作响,这两天不知道是跟什麽犯冲?偶然又多思考了一些事情,然後潜在的深层情绪就又出现很多,多得让我自己也意外,所以让我以向你倾诉的语气娓娓道来,再看看能不能顺便更深挖出一些什麽。

    四月初换了新工作到箱根,到目前的一个多月都在忙碌和适应中度过了,直到昨天我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劲,才又决定提笔给你写信,本来以为是自己整理了多一些才会想到写,实际是写了才又发现了好多事。

    b如到前些阵子我放置事情不管为止,我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或许早就不是Ai你的人本身,而是执着於过去的时间、执着於过去认识不久时十六七岁的你,而我从十六七岁开始到二十二岁,从不知不觉到深刻地後知後觉,Ai得始终是十六七岁的你,我变了很多,你也变了很多,所以才会走到如今这样的结果,并不奇怪,因为我眼前的你一直停在十六七岁。

    如果是这样,我扪心自问,是应该给自己一点时间沉淀和放下的时候了,至少要放下这些不合时宜的Ai才行,否则我没有办法调过这长达五年多的时差,回到当下去面对现在时空里确切坐在我对面的、二十三岁的你,所以後来感受处理到一定程度,没有这麽急X不处理就会立刻崩溃後,就b较放任自己不去思考了,索X搁置,反正天时地利人和到了就会想到了,或可以放到天荒地老如果不造成太大困扰,深层处理也不算必要。

    其实分开了的一年多里发生了好多重大的事情,我好像都没有在这里跟你交代,说不清楚是怕说多了让你觉得看半天看不到重点会烦?是我没有余力和任何人交代这些惊滔骇浪的事情?还是我自己也略带赌气的心理,偏偏不愿意告诉你。

    嗯,我想答案是以上皆是。应该是吧。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年里,去年七八月出国前我发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发现了我的原生家庭如何侵犯我的边界感、如何使我卸去自我保护机制,以至於能够对许多事一忍再忍、以至於我在隔离之下被动接受了许多我情感上其实无法接受的对待,最後爆炸。

    这个过程里受伤的不只有我,我会因为失去自我认知而接受你多余的伤害与边界侵犯,导致了我能与你G0u通的时候就已经到达爆炸和混乱的极致边缘,更导致了我因边界薄弱而对许多你的试探毫无反应,而这种「毫无反应」大抵是深深地伤害和激怒了在感情方面b我有知觉、知觉早的你,我的困惑和无知觉造成的不作为,以及我深层意识里为求自保我知道这和你没有关系却让你承受了,真的很对不起的逃避,大概率在很长的年岁里让你倍感愤怒无助,於是造成了恶X反扑。

    忽略逃避、冷暴力是後期最让我对你感到恐惧的部分,从这里我奇妙地除了放弃、无助更读出了一种说不清楚的被控制,被强烈报复和nVe待的崩溃激起我某些很原生直接的痛苦,你大概也不见得知道这些对我的强度,不晓得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是在被母亲重度JiNg神控制和肢TnVe待的热暴力,和父亲逃避出走、对nVe待毫无作为的冷暴力下长大的,你大概很难理解为什麽我这麽多年来对你而言都冷静理智,会在这种时候炸出让你恐惧的剧烈情绪化,但我确实毫无办法。

    这种同时感觉到控制和被漠视的痛苦,会让我在情感层面整个人进入Si机状态,回到最原始的「求生模式」,只优先考虑先怎麽脱离让我感觉活不下去的险境,讲求生可真的是绝无夸大,上一次这种经历是我最困惑、最无知无助、最接近生理与JiNg神双重意义上「活不下去」的时候,也是我无意识隔离最为严重的时候,情感组织当然会变得支离破碎、当然会无法做出反应。

    这种情况下,我没有能力去接住你因没有受到妥当回应而产生的愤怒。

    我很抱歉一年多前选择了这麽生y的方式Si亡选择题,但我确实既不是突然歇斯底里,也不是恶意忽略你的感情,而是当时的我确实不具备正常的判断能力,各种意义上都是,被我吓到的你一定很清楚那段时间我异常到什麽程度,脱离原生家庭的nVe待以後,我这些年没有b那时候更异常过了。

    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说过我需要很长时间,至少需要等到我的判断力回归正常才行,已经恢复正常了,以边界感来说,b我过去的任何一个时期都更具T,或许有过边界更强烈的时期,但那时候大约b起清晰的认知和意识更多是靠直觉下意识。

    後来的好多年里我边界感确实薄弱,这是从小被过度侵入边界所导致的结果,在这一年多里也算是修复得差不多了,虽然不到能多数时候立刻做出反应,但先天强烈的直觉能力复苏了好一部份,值得庆贺的是让我排开了很多在主观意识上选择了伤害我、消耗我的人,好坏掺半吧,也让我无法再像过去一样这麽毫无保留而盲目地信任他人了,不过这样生活下来,确实对所谓「自Ai」有了更深刻的认知,让我JiNg神正常了不少,正常到有时候会对於过去的异常程度感到困惑。

    我从刚分开的混乱里慢慢平复,从崩溃、惊惧、无助,到我察觉了没有被你善待的恶意,一直十分相信你没有恶意的我出现了剧烈的愤怒和恨意,我开始检讨、开始思考、开始试图平息对我来说很陌生的、对他人的愤怒和恨意,最後发现问题出在我JiNg神上离不开你、最後又一次验证是因为Ai你,我绕了很多弯,意识到我为了达到自保和不离开你两个目的,产生不计其数自我欺骗,过程里我开始放弃思考,让身T和心脏回答问题,眼泪突然溃堤就对了、心脏突然像被捏住就对了、大脑突然放出很多记忆就更靠近真相了。

    忘记是什麽时候,我得出了我其实是执着於过去的结论,感到自由、感到轻松、感觉到终於有了一个可以放下的着落,然後就把问题搁置到一边去了,想着时间和经历总会让我慢慢放下那些执念的,毕竟我一直都是这麽做,也确实是这麽正确地走过来了。

    但这也不是真的,在面对与你有关的事情时,似乎只要会让我感到轻松地就不是真的,所有会让我暂时好过的假设都是自我保护机制,包括这一次。

    当我真想放下、真能放下的时候,我会慢慢想通、慢慢想懂、慢慢理解、慢慢消余怒、解余恨,但过了好久好久,我发现没有,这一次好像确实放着就只是放着,一深思我就又会被强烈的愤怒恼恨吞噬,我无法放下、无法和解、无法原谅,我知道这是还Ai,但本来就决定要慢慢放下Ai,所以我还是没有细想。

    直到昨天晚上十点多,我cH0U出刚来箱根不久时买的明信片,决定写一些什麽给你,我习惯X地在信里问你:「最近一切都还好吗?」

    接着脑袋里冒出了接连一大串关心的话,我问你教授、实验室的同事们原谅我想不出什麽很JiNg确的词没有刁难你吧、问你和社团的朋友们都还好吗,想起一两年前你说起过对未来的迷茫,然後落笔问你对未来的迷茫有明朗了一些吗。

    心里涌起了一GU巨大的悲伤痛苦,哭得心脏发紧上气不接下气咳个不停,脑袋里突然炸开了好多画面,失忆之後第一次即便没有对话的辅助,也想起了好多你说过的话、想起了很多和你见到时的情况。

    画面里没有十六七岁时的你,几乎都是二十岁以後,这一两年间争吵不断的画面尤其多,这才意识到我确切地挂念着现在时空的「你本人」,而不是十六七岁时美好过的既定形象。

    借用我在信件里也写了的一段话:

    「我问自己为什麽Ai你,可是没有答案。也许是冷静了一些,我甚至想明白了你拿我权衡利弊,甚至略带恨意和轻视的一面,然後再问自己为什麽执着?答案回到了因为Ai你。

    我可以毫不羞愧、不避讳地用Ai这麽一个有重量的词汇,因为除了你之外,我投以这样不计较得失、不在乎对方对我有算计仇恨和人品道德瑕疵的Ai的活人,只有我血缘相连的亲家人,你肯定不晓得我Ai得如此厚重,因为在我想明白以前也不知道自己Ai得如此厚重,才更深刻地知道一年前亲口对你说过多年来未曾变过的:我像Ai家人一样在Ai你绝无夸大我一直都知道,却是这许久之後才了解自己感受到的深重分量几何。」

    我找到了、感受到了藏在愤恨之下的Ai和关怀。

    这些年我一直都Ai得太痛苦了,又偏偏离不开,所以只好忽略自己当下的感受,并替痛苦的自己找到一个可以着力的点,才能持续留下来。

    我留下来了,却感觉到无限不安,为了制衡这些不安、为了保持正常、为了保持稳定,於是更强y地忽略自己的感情强度,然後就跟想打破僵局的你形成对抗的力,某种意义上绞成了负向的Si循环,才会招致这种结果吧。

    只是一年前坐在你对桌崩溃的我,既想像不出也接受不了,自己当下岂止判断力异常?岂止是纯粹的情绪隔离?又岂是想逃避?其实我的状态是因应你的回答和反应而异,变化全都基於让自己不要立刻崩溃的自保机制,结果而言,几乎可以说与真实感受全然悖逆。

    真是合理又让人失语的结果。

    最让我痛苦的是你的逃避忽略,在我最重视的不要分离这一块上,我感觉不到你在解决问题,甚至感觉到被放弃、感觉到被远离,最让你感到痛苦的或许是你最需要被回应的部分,偏偏长年感受到我的回避、偏偏最後被我以如此混乱、生y又让人绝望伤心的方式回应。

    现在想来,我和你的崩溃痛苦或许是一样的,都莫可奈何、都在看着对方的反应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坚持解决问题。

    问题出在我的求生机制,但我又确实莫可奈何。

    问题出在你反覆试探却不直接表达,甚至拒绝表达的模糊不清,一再让我感到几yu崩溃的剧烈不安,但时至今日却也理解,你在我那样反应的情况下也确实进退维谷、莫可奈何,为了表面上不要毫无转圜余地,你只能沉默、只能後退,除了依照对我的了解看着我的反应圆谎别无选择,否则在你的立场来看,确实有远b起我认知中还要糟糕的可发展情况。

    谁都错了也谁都没错,大概也说不上谁少在乎一些、谁更应该委屈、谁感觉到的不安和痛苦更多一些,但事情确实就是会发展成这样让谁都伤心的局面,因为都一定程度上了解对方,但也都有重要的盲点,所以合理、非常合理、再合理不过。

    嗯,虽然我这两天哭到好久不见的三叉神经痛发作我最近作息超稳定地所以跟作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啊,但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你没有想掐Si我,就已经属於一个十分仁慈的C作了......我是真诚的有在感到抱歉,我很抱歉。

    对不起,下午我在大哭崩溃的时候都还觉得最让我恐惧的是,我感觉不到你想解决问题,只感受到忽略回避......要不然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掐一下我脖子好了......

    好吧,回到源头,其实去年我跟你说过可以回去的标准,b起去年因为焦虑而说可以回去的时候而言,现在是已经真的达到了,判断力正常了、边界感正常了、思想工作差不多了,但我觉得我大概还是需要再静静吧,那种没有回应的痛苦对我来说太心有余悸,我还需要更多一点时间来修复还在支离破碎的自己。

    笑Si,我真的好无奈到想Si啊,每次都是这样,昨天晚上才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智慧解决不了问题,还写在信里然後思想盲点隔天就通关。

    再等等我、再等等我,我感觉得到问题有机会结束和解决了,但是请再给我一段时间整理自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恢复成多年来正常状态的我、再让我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麽遗漏、再给我一点时间去接受最後一些还无法接受的事实,我还是太容易受到你的影响、太容易波动、太容易烦躁、太容易感到不安了,还是让我再过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直到我真正主观愿意去解决问题吧。

    到时候或许再跟你分享分享,这段时间我在日本都忙了些什麽、都T会了些什麽、一个人去了哪里旅游、遇到了什麽离谱的鬼故事、这一年里对本来不具T的未来规划又推进了一些什麽吧。

    让我慢慢经历、慢慢感受、慢慢准备重逢,最後老样子还是那样:

    你一切安好就好,我时至便归。

    2024050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