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我张开眼。
不是在床上,也不是在熟悉的房间。
呼x1?没有。
心跳?也没有。
我却还是「活着」般地睁着眼。
脚下是裂开的木板,我认得——这是家。
只是……怎麽会这麽破败?墙壁上那片烧焦的痕迹,好像还带着昨天的气味。
忽然,有人影晃过来。是父亲。
手里的棍子照例挥下来。
——啪。
我清楚地「看见」那一下。
棍子砸到我的肩膀,我甚至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可是,不痛。
就像是有人把我从身T里cH0U离,只剩下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咦?」我低头。
肩膀没流血,甚至没有痕迹。
而父亲的眼神没有对准我,他看向的,是地上蜷缩着、满身青紫的——「我」。
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
这不是梦。
是结束。
我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那具再也不动的身T。
那是「我」,却不再呼x1。
我漂浮在空气里,低头看自己。
身T扭曲,血sE早已失去温度,倒在地板上,像个不再属於世界的雕像。
父亲站在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的棍子掉在地上,颤抖得几乎握不住。
「不……不可能……!」
他後退几步,惊慌失措,像个被惊雷打中的孩子。
脚步踩碎地上的碎木片,砰砰作响,却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跌跌撞撞地冲出去。
门猛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我——漂浮在空气里的灵魂,手无法碰触地板,声音无法呼喊。
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像被烙印在脑海里,空洞又讽刺。
——不痛。
不痛,但心里,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虚空。
不久木门忽然被推开。
细碎的脚步声,带着颤抖。
「……彰真君你在吗?」
是她。小时候总是笑着牵着我手的nV孩。
她缩着肩膀探进来,眼神闪烁不安,好像随时会被人发现。
我下意识想开口,却没有声音。
接着,她看见了。
看见倒在地上的我。
「——!」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动,却发不出声。
她冲过去,跪在我的身旁,用力摇晃那早已冰冷的躯T。
「不、不可能……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撑下去的吗?!」
「为什麽……为什麽我这麽迟钝……」
她的声音像碎玻璃一样,刺得我x口发紧。
我伸手想安慰她,但手掌穿过了她颤抖的肩膀,只带起一阵冰凉的空气。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
我已经Si了。
而她,将永远背着这份痛苦与自责,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