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天空泛着微光,清晨的蓝静静铺展在城市屋顶。
摄影棚内,灯光尚未全亮,空气中却已弥漫着一种过於洁净的安静——
那不是清晨的宁静,彷佛像献祭之前的静默。
这场拍摄,来自一次看似普通的安排。
响的第一个正式案子,由桐生影亲自拍摄。
没有人知道,
这将会是——桐生影第一次在镜头前,无法保护自己的那一天。
只有她知道。
影站在相机後,手很稳,光线已经设好,构图完美,但她的心跳,失序。
她知道今天不该是这样的,今天该是给响的一场开端,不该有她自己的情绪。
但当响站在那束光里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被夺走了。
不是因为美,而是那种存在感,那种「我只看着你」的傲慢与纯粹。
她想逃。
但镜头是她的庇护所,她只能继续拍。
只能装作「她还是那个能C控光与构图的人」。
「响,你准备好了吗?」她开口,声音b她预想的更低、更紧。
响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看着影。
那不是模特儿看摄影师的眼神。
那是——一个灵魂看着另一个灵魂,问:你躲得掉吗?
响点了点头。
她知道影不对劲,但她不说破。
她只是站在光里,毫无防备地交出她自己。
快门响起,几声,然後停止。
影透过观景窗看见的,不是构图,不是衣服,不是姿势。
她看见的是——
响眼里那个「你能躲,就不是你了」的凝视。
她几乎要後退一步。
她的指尖开始颤。
她第一次——无法承受她的模特儿看着她。
「响……你的眼神太满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却像是她最後一层防线的崩塌。
响没有收回视线。
她轻声问:「你希望我怎麽做?」
影怔住。
她该说什麽?
她不能说:「你这样我会Ai上你。」
她不能说:「我现在的心跳是你造成的。」
她只能冷声说:
「忘掉我是谁。」
这句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不是因为响的反应,而是因为她的心,痛了一秒。
响低声回:「那怎麽可能?这是你的镜头。」
她不是顶嘴。
她是诚实。
她知道,她站在那里,是因为那是影的视线。
影不再说话。她只能拍。
这次,她没再纠正响。
她拍下的每一帧,响都像带着光的灵魂。
她知道自己说过:「响,本来就该站上这个舞台。」
但这一刻,她才发现:
响不只是站在舞台上。
她,站进了她的心里。
无声无息,没有经过她的允许。
最後一张按下时,她整个人是空的。
「……这场拍摄结束。」
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响走下布景区,目光没有离开她。
「影,这次拍摄对你来说是什麽?」
她沉默了一下。
不是因为她在思考,而是因为她知道,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可能都会泄漏太多情绪。
她只说了一句:「是一个完整的作品。」
她想转身。
响却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是试探,也不是阻止,
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本能反应——彷佛某种东西正在离开,而她的身Tb心更早察觉。
她一时说不出话,只觉得指尖发紧,喉头乾涩。
最後,她轻声问:
「这样就……结束了吗?」
这不是质问,也不是要求,
只是无法命名的情绪,涌上来时的呢喃。
影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她几乎想留下,几乎想告诉她——她拍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再Ai下去会毁掉彼此。
但她不能。
她轻轻cH0U出手,语气平静得近乎无情:
「我今天看到——最好的你了。」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夸奖,
但响的心底却瞬间泛起一GU陌生的痛感。
她再次开口,声音很轻:
「……你的意思是什麽?」
她不是在追问答案,她只是想知道,那个她刚刚看见、却还来不及读懂的影,
是不是,也一样不安。
影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後微微颤抖。
她知道自己无法再多说什麽,否则那个名字会脱口而出。
她最终,只是cH0U开手,语气温柔得像雪落在纸上:
「意思就是——这场拍摄,我很满意。」
说完,她转身走向摄影设备区,没有再多言。
响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x口一点一点地空下去。
她不只是察觉影瘦了、气息虚弱、眼底疲惫——
而是——
她整个人,都像是已经为这一切,做了最终的安排。
这不是一场拍摄的结束。
是某种无法挽回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