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踏入军部那一刻,前台的军雌明显愣住了。他下意识挺直身T,还以为是哪位将领的贵族亲属误闯了大楼。
毕竟——雄虫从不会主动出现在这种地方。
军部,是雌虫的领地,是战火与铁血交织的堡垒。对雄虫而言,这里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禁地。然而,当他看清来者的面容时,所有理智瞬间崩塌,彻底被颜值碾压。
晨光透过高窗洒落,顾清立於光影交错间,黑眸深邃如夜,沉静无波。长发束於青玉发簪,随步伐轻扬。他身形挺拔,肌肤呈现古铜sE,气质沉稳自若,宛如刀锋入鞘,藏而不露。那张面冠如玉的脸,剑眉星目,轮廓如神只雕琢,优雅中蕴含冷冽,不染一丝凡俗。
「您……阁下,是来找虫还是……?」前台军雌的声音微颤,眼神闪烁着惊讶与不敢置信。
「我来应聘。」顾清语调平稳,像陈述天气般平静。
空气瞬间凝结。
周围军雌们齐刷刷转头,错愕、迟疑,最终沉默——那是难以掩饰的凝视与惊YAn。
——不是错觉。
——真的是雄虫,而且还是主动来面试的?!
几分钟後,军部高效的系统完成了资料验证。虽然只是一名D级雄虫,但在许多军雌JiNg神海异常日益增多的当下,哪怕是低阶雄虫也b空缺强。
顾清顺利取得编制。但不同於其他新兵,他未被安排至基层训练营,而是被直接带往军部主楼——那是高阶军官与特勤部门的中枢,极少有雄虫踏入其间。
走廊空寂,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消毒药剂混合的冷冽味道。两侧的军雌们无声扫视他的身影,警惕与困惑交织在目光深处。
顾清神sE如常,步履沉稳。
直到一道自动门滑开,他抬眸望去——
米尔顿,就站在那张深sE金属办公桌後,银白长发映出锐利轮廓,姿态如剑,冷峻而坚毅。
「……」
那一瞬,顾清识海深处微微震荡。
天道小团子沉默了两秒,接着缓缓冒出头来,兴奋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期待:
「咦?居然是这位上将……哎呀呀,顾清你之前对上将撩的过火,现在该不会是、要、翻、车、了、吧~?」
它悠悠飘上顾清的肩,装模作样捧着不存在的瓜,声音还带着戏剧X颤音:
「本团子现在就想知道,上将是会气到摔桌子,还是笑着说——‘原来你是来找我的’……啧啧,修罗场开演,坐好坐好!」
顾清默默绷紧背脊:「闭嘴。」
他走入室内,站定於米尔顿桌前,语气温和不卑不亢地报出名号。
「顾清,报到。」
米尔顿抬头,目光交错,气压瞬间降下,空气静默。
他指尖敲桌,神情冷峻如山,视线锐利。
顾清面不改sE,忽然嘴角轻扬,带着不加掩饰的惊喜:「没想到军部这麽大,真是巧竟然遇到您。」
语气自然得彷佛偶然,黑眸清澈无辜,彷佛忘了那日温泉撩虫的话语和羞红脸的威胁。
米尔顿:「……」
他睫羽轻垂,看不清眼底情绪,语气却b冰层还冷三分:
「巧合?」
顾清微笑点头:「缘分,有时真的很奇妙。」
识海里的天道小团子却已经在打滚了。
「啊啊啊啊你再装!上将你还记不记得那天被欺负的像无措的小动物!!这种撩完再不认帐的戏码太刺激啦!我要记录下来做修罗场教学范本!」
顾清不动声sE地按住眉心:「你安静点,别在我脑子里打滚。」
天道小团子:「不行!!你这个讲SaO话不认帐的剑尊我太Ai了啊啊啊——」
米尔顿敲了敲资料夹,压低声音:「你很擅长撩完装没事。」
顾清无辜眨眼:「撩?」
声音轻柔无害,眼里还带点「您是不是误会我了」的真诚。
米尔顿指节重重敲了几下桌面,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锐利如刃,强压住怒火。
他深x1一口气,强自冷静开口:「作为雄虫,你为什麽会选择来军部任职?」
这问题并不常见,因为答案几乎显而易见——雄虫大多过着吃喝玩乐、享乐虫生的生活,不需要工作,不需要上战场,甚至只要娶一名雌虫,对方的全部财产就会依法转移至雄虫名下,更别说法律允许雄虫拥有多位配偶,想娶几位就娶几位,甚至见到喜欢的雌虫,稍加手段便能「带回家」。
他们不需要努力,只需选择得好。
米尔顿的下颚线紧绷,手指压在资料边角,几不可察地收紧。他咬着牙,却不能发作,脸上还要维持上将应有的冷静与威严。
他似嘲非嘲:「你不想这麽做?若是娶几个资产雄厚的雌虫,恐怕早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哪还需要来军部受这份罪?」
顾清微微一顿,神sE间似乎有片刻的困惑,随即微垂下眼睫,声音温和又礼貌:「上将这麽说,是在担心我吗?我很感激,但……我并不觉得那样的生活适合我。」
顾清缓缓抬头,神sE无惧无怒,只是平静:「靠他虫的资源过活,我会觉得自己像寄生虫。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合时宜……但我习惯靠自己,哪怕是Si也要走自己的路。」
──那家伙还是那副从容无害的模样,讲话又温和又诚恳,说的却全是让虫无从反驳。就连那句「我会觉得自己像寄生虫」,听起来都像是隐晦的反击。
更该Si的是,他竟然还……有那麽一瞬觉得对方说得挺有道理。
米尔顿深x1一口气,冷哼一声,强行掩住自己即将炸毛的眉眼:「……随你。」
──他不能输第二次,尤其是在这虫面前。他要让对方自己露出马脚,而不是让他再一次……被牵着鼻子走。
顾清神sE从容地反问:「雌虫们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根本不惧雄虫,甚至在战场上能以一敌百……那麽,为什麽他们会愿意接受这样的制度?」
「虫族有三个关键特徵——JiNg神力净化、讯息素,以及JiNg神海。」
他目光在顾清身上扫过,带着些许怀疑。
「JiNg神力净化,是雄虫独有的天赋。它能够净化雌虫混乱的JiNg神海,等级越高的雌虫,JiNg神海越容易不稳定,也就越需要强大雄虫的JiNg神力净化来维持清明。」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
「讯息素,是双方都具备的能力。雌虫在发情期会主动释放讯息素求偶,但我们真正渴望的,是雄虫的讯息素。雄虫的讯息素不只具有x1引力,还具备压制、安抚、甚至……标记的能力。」
顾清眉微蹙,静静倾听。
米尔顿深x1一口气,语气里隐藏着一丝无奈和怒意:
「一旦雌虫被深度标记,就等於彻底锁定了对象。从此以後,他的JiNg神海只能接受那一只雄虫的讯息素,无法再被他虫标记。这种深度依附会影响他们的JiNg神状态,让他们只能屈服於那只雄虫的气息,甚至……有时候必须匍匐在对方面前,恳求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安抚。」
米尔顿目光凝重,语气带着隐约的痛苦:
「而JiNg神海,则是我们每一位虫族的根本结构。雌雄皆有,却有本质差异。」他的声音微微低沉了些,「雄虫的JiNg神海稳定、持久,极少出现崩坏。但雌虫则不同。」
「雌虫的JiNg神海容易动荡,会随着年龄、战斗经历与JiNg神压力逐步失控,进而出现崩坏徵兆。最终,会失去自我,变得难以控制情绪与行为,甚至Si亡。尤其军雌最易出现」
他垂下眼,语调转为冷峻:
「目前唯一能修复雌虫JiNg神海的方式,就是依靠雄虫的JiNg神力净化与讯息素。虽然市面上有净化剂,可以净化JiNg神海。还有抑制剂,可以抑制雌虫发情期,但终究治标不治本,甚至越使用,後遗症越大」
「我见过太多天赋惊虫的军雌同事,结婚後要回军部继续工作,却必须先得到雄主的首肯。即便得以回归,很多军雌都被雄主折磨得遍T鳞伤,眼神从锐利变得麻木,甚至被剥夺骨翼——那是他们战斗中最重要的武器。」
他冷冷地说:「骨翼,只因雄主不喜欢,就能被毫不留情地剥掉。这不只是对他们身T的摧残,更是彻底的JiNg神折磨。」
米尔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更可怕的是,当他们的JiNg神海快要崩溃时,只能跪在雄主脚边,求得一点点的施舍与安慰。」
顾清的目光沉了些,没有出声。
米尔顿与他对视,眼神锐利,语气清晰如刃:
「所以,虽然我们的身Tb雄虫强壮百倍,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与军事天赋,但从生理构造上,我们无法摆脱对雄虫的依赖。这不是谁发明的制度,而是虫族诞生以来,就刻进基因的铁律。」
他垂眸翻了下手上的资料,语气如常:「当然,这份依赖造成的後果……你应该也看得见。」
「我见过太多雌虫为了延命而对雄虫卑躬屈膝。可那些被捧上高位的雄虫,大多跋扈自恃,将这种依赖视作理所当然,甚至以欺负雌虫为乐。」」他眼中掠过一丝Y翳,「即便如此,雌虫们仍不得不服从。因为我们……没有选择。」
室内再度陷入沉默。
而顾清,终於明白自己这段日子以来所感受到的压抑与扭曲究竟来自哪里——
不是权力悬殊,不是战力不平衡,
而是根植於血脉之中的生理X依赖。
识海中的小团子不知何时已经收声,紧缩成一团,安静得异常。
「你这麽关心,该……不会是想对我下标记?还是,另有打算?」米尔顿冷笑。
顾清抬眼,清澈如水的目光毫无防备,柔声说:「上将,您放心,我没有那样的心思。我只是……想知道,这一切为何会如此发生。」
米尔顿眉头紧锁,心底那份压抑的怀疑像浪cHa0般汹涌,他知道,眼前这副小白花模样,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