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焚夕之名未现
他醒来的时候，没有惊慌，也没有挣扎。
眼睛睁开那一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灰白sE的石纹慢慢旋转，像是某种封印，也像是一种呼x1。他不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也不记得自己是谁，连名字都不剩。
但他心里，一点也不害怕。
某种很奇怪的安定感，把他整个人包住。
他动了一下，感觉身T是完整的，但魂——好像还没完全回来。像一个灵魂刚被重新拼好，还没决定接下来要怎麽活。
他转头，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站在水镜旁的人影。
那是她。银白长发、穿着灰袍，背影很安静，就像这座塔一样，不说话、不多动，整个人好像就是从沉默中长出来的。
他不知道为什麽，却很自然地站起来，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兽，慢慢地跟在她後面。
她没有回头，也没问他为什麽跟上来。
他也没说话，只是一直走，一直跟。
接下来几天，他就像她的影子。
她去塔内巡视镜廊，他就静静走在她後面。
她坐下来观察灵影池，他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不出声。
她翻卷轴、擦石盘、整理空间，他默默帮忙，什麽都不问，什麽都不怕。
他甚至不确定这些事是他「想」做的，还是「本能」去做的。
但他知道，他不想离开她半步。
她什麽都没问，也从来没叫他「该去找回记忆」这种话，只是让他一直这样静静地待着。
某一天，他终於说出第一句话。
声音有点低，有点哑，但稳稳的。
「……你是谁？」
她没马上回答，只是转了转灵影池旁的符盘，动作慢到像时间静止。
他又问了一句。
「我叫什麽名字？」
她这才转过头来。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慢了一拍。
不是因为她长得怎麽样，也不是因为她的眼神有多惊人。
是因为——她看他的方式，就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她只是说：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你的名字，就自己去找。」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没有再问。
她的声音，没有责怪，没有冷淡，也没有同情。
就像是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名字，不是我可以给你的东西。」她补了一句。
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像是想从指缝里找出什麽。
然後他又抬头，看着她。
「……那你呢？」
「你有名字吗？」
她轻轻一笑。
「我叫无澈。」
他沉默了一下，像是把这个名字放进心里转了好几圈。
接着他说：
「那我叫你——澈，好吗？」
她没说话，也没反对。
从那天起，他就这样叫她：「澈。」
他的记忆还是空的。名字没回来，过去的片段像雾一样，看也看不清。
但他的生活开始有了形状。
每天睁开眼，他会先去找澈。
然後跟着她在塔里走、学着她观察镜廊，有时候帮她补画符阵。
她什麽都没教他，但他就是学得会。
她没说他是谁，但他一点都不急。
他觉得——也许他原本就属於这里。
也许，来到澈身边，才是他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