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牌局的节奏从一开始就被他牢牢地掌控在了手中。
第一回合的平局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图书馆内的气氛,b开局时更凝重诡异。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每个人心中种下。
凌明澈的团队,暂时安全了。但他们四人之间近乎百分之百的信任,此刻在游戏规则的强制分割下也不得不掺入了一丝杂质。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试图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刚才那一票的真实意图,但假面隔绝了一切。
「真是JiNg彩绝l的开场。」伯爵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片沉默。他微笑着,如同一个欣赏着自己杰作的艺术家,「剧作家先生,你用你的智慧为我们上演了一场关於均衡的艺术。但是……」
他的话锋一转,带着了一丝冰冷的残酷。
「均衡,是暂时的。而真实,是唯一的。为了避免这场辩论,陷入无休止平局之中。我在此为接下来的游戏补充一条新的规则。」
他站起身,一GU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整张牌桌。
「在第二三回合的投票中,若再次出现平票。那麽所有获得最高票数的玩家将全部被驱逐!」
这条新规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人心中炸响!
伯爵或者说塔,用最残忍的方式封Si了他上一轮赖以生存的所有退路!制造混乱,达成平局这条路,已经变成了通往集T自杀的悬崖!
从这一刻起,每一轮都必须有一个人被淘汰!
「那麽,」伯爵重新坐下,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第二回合,发言开始。这一次,我们将从我右手边的哭泣假面先生开始。」
发言顺序的改变,让整个牌局的节奏,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伯爵那条平票者一同出局的新规,如同一座无形的山沉甸甸地压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它彻底杜绝了所有人苟且偷生的可能X。从这一刻起,每一轮的投票都必须见血。
「第二回合,发言开始。」伯爵的声音,如同敲响的丧钟,「这一次,我们将从我右手边的哭泣假面先生开始。」
那个被点到的哭泣假面抬起头。他那张悲伤的面具,彷佛在哀悼即将到来的Si亡。
「发言,无法辨别真伪。」他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出了意图险恶的观点,「投票,才是唯一的真实。上一轮有三个人成为了焦点。凌明澈、银面人、以及我自己。我认为,谎言就根植於我们之中。」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们三人中谁的威胁最大?毫无疑问是那个手持谎言假面并且拥有三名忠诚部下的剧作家先生。我提议本轮集中所有票数首先剪除这个最强大的同盟,将游戏拉回到相对公平的起点。」
他的发言,立刻得到了同伴的附和。这两票,已经提前锁定在了凌明澈的头上。
紧接着,发言的是公爵夫人、另一支登塔者队伍,最後轮到了那个戴着银sE面具的男人。
而他也终於亮出了他那等待已久的獠牙。
「我基本上同意哭泣假面先生的观点。」银面人先是肯定了盟友,随即他站起身,如同一个正在法庭上进行结案陈词的律师开始了他那令人不寒而栗的逻辑风暴。
「让我们先来复盘上一轮的投票。这四位同盟者,他们的票是怎麽投的?」他指向程劲松和白小鹿,「这两位毫不犹豫地投给了我。他们的逻辑充满了义气和情感,这很正常。但是……」
他的手指,JiNg准地指向了秦若冰。
「……这位秦若冰小姐,她作为团队的智囊却没有跟从她那两位感X的同伴。她非常理X地将自己关键的一票投给了哭泣假面先生。为什麽?」
「表面上看,」他替秦若冰说出了最好的解释,「这是一个高明的策略旨在分散票数,制造平局保护她的领袖。这恰恰证明了他们这个团队,拥有多麽统一的战略执行力!」
「但是,」他加重了语气,声音变得极具煽动X,「让我们来思考另一种更Y险的可能X。如果谎言教徒的巢x,就筑在这个团队内部呢?如果这个团队里不止一个坏人呢?」
「一个隐藏的谎言教徒最需要做什麽?是制造混乱保护她的同夥!那麽请问各位,还有b在关键时刻投出一张关键的分票最终造成平局,让所有嫌疑人全部过关更高明的狼人战术吗?」
这番诛心之论用最完美的逻辑将秦若冰那步最高明的棋解读成了最可疑的罪证!
「N1TaMa放P!」程劲松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吼道,「我们是一伙的!我们信得过她!」
「哦?」银面人发出了一声轻笑,「一伙的?程劲松先生,您这句话,不就恰恰证明了你们是一个会为了立场而罔顾逻辑的投票集团吗?你的愤怒,恰恰就是我最好的证据。」
「你!」程劲松被噎得满脸通红,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他的义气,在这张牌桌上,成了最致命的毒药。
秦若冰的脸sE在假面之下已经变得无b难看。她试着用冷静的逻辑去辩解:「我的投票是基於当时场上收益最大化的原则。」但她的解释,在银面人那诛心之论的映衬下显得无b苍白和无力。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小姑娘,」银面人转而攻击白小鹿,「上一轮你投给了我。是你自己的判断?还是你只是在执行你那位凌大哥的命令?」
这个问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小鹿瞬间慌了神。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凌明澈。
就是这个眼神!
这个不经意寻求指令的眼神彻底暴露了他们之间绝对的从属关系!
「哈哈哈哈……」银面人畅快地笑了起来,「各位,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吗?这是一个由大脑、智囊、打手和傀儡组成的、完美的犯罪集团!他们已经不再是四个的玩家,他们是一个团T!一个必须被优先肢解的团T!」
局势,已经彻底崩盘。
所有的中立玩家,甚至包括公爵夫人看向他们四人的眼神都带了毫不掩饰的忌惮和敌意。
在新规则下,他们这个四人同盟已经成了所有人眼中,那个最需要被联合起来、投票出局的、熟透了的果实。
而现在,发言权,终於轮到了这个犯罪集团的首脑——凌明澈。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三位同伴正从三个方向,向他投来充满了紧张和希冀的目光。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他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凌明澈缓缓地站起身,他没有去看那个咄咄b人的银面人,也没有去看来势汹汹的哭泣假面。他的目光扫过自己的三位同伴。
他想起了程劲松凡事都会先挡在他们的面前。
想起了秦若冰在共同的敌人面前那份无需言说的默契。
想起了白小鹿在最危险时递来的那份治癒喷雾。
他笑了。
在那张空本该没有任何表情的假面之下,所有人都彷佛看到了一个无b轻松的笑容。
「JiNg彩的分析,银面先生。」凌明澈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冷静和克制,而是充满了某种强大的自信,「你为我们团队构建了一个完美的罪犯形象。逻辑缜密,无懈可击。我几乎就要为你鼓掌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所有的逻辑,都建立在一个想当然的基础之上。那就是你以为我们是一个团队。」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凌明澈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枚由光滑如镜的谎言假面。
他将假面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一GUr0U眼看不见的黑暗气息从假面中散发出来让整个图书馆的温度都彷佛下降了几度。
「你们都看到了这枚假面的力量,也都在忌惮它的力量。」凌明澈环视全场,「你们害怕我用它来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你们的恐惧,很有道理。」
「所以,」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如同神只的宣告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为了打消各位的疑虑,为了让这场游戏能在一个更公平的基础上进行。我决定现在立刻发动谎言假面的专属技能绝对谎言!」
整个图书馆,瞬间陷入了一片Si寂!
所有人都没想到凌明澈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以这样一种堪称自爆的方式交出他那张唯一的一张王牌!
在所有人那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枚谎言假面爆发出了一阵彷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黑暗瞬间笼罩了整张牌桌,又在下一秒悄然散去。
伯爵那温和的声音,适时地响起:「绝对谎言已启动。剧作家先生,请说出你的真实吧。」
凌明澈站得笔直,如同孤高的王者。他看着银面人,看着哭泣假面,看着在场的所有对手,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他那句惊天动地的谎言。
「我,凌明澈和我的三位同程劲松、秦若冰、白小鹿,我们四人就是本次游戏中的全部真实信徒。」
这句话说完,整个图书馆安静得彷佛能听到宇宙中尘埃落下的声音。
这是一个何等狂妄、何等荒谬、何等不合逻辑的谎言!
然而在绝对谎言那不讲道理的规则之力下,这句话在这一瞬间就成了这个牌桌上至高无上的真理!
在这一回合内,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伯爵和公爵夫人,包括那几位登塔者对手,甚至包括程劲松、秦若冰和白小鹿他们自己都被规则之力从灵魂深处相信了这个事实!
银面人那套完美的犯罪集团的逻辑在这句真理面前瞬间崩塌,变得滑稽可笑。
哭泣假面那嫌疑犯就在他们之中的指控,也成了一个不攻自破的玩笑。
他们四个人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洗白,成了这个牌局上不容置疑的好人!
而剩下的五个人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三个谎言教徒和一个混沌之人的嫌疑犯!
局势在短短一秒钟内发生了戏剧X的逆转!
「怎麽可能?」银面人看着凌明澈,眼神中充满了世界观崩塌般的震撼。他的大脑正在被规则之力强行灌输着一个与他所有逻辑都相悖的真实。
程劲松、秦若冰和白小鹿也是一脸茫然和震撼地看着凌明澈。他们的大脑同样相信了自己是真实信徒,但他们完全不明白凌明澈是如何又为何要这麽做。
「好了,」凌明澈重新坐下,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我的发言结束了。现在,我相信各位好人的同伴们应该知道该把你们手中那宝贵的票投给谁了吧?」
他用掉了自己最强的底牌。
不是为了攻击任何一个敌人。
而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全部同伴。
「第二回合,辩论结束。」伯爵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赞叹,「投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