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脑运作时,神经细胞会不断放电,形成节律X波动,看起来像波浪,称之为脑电波。」
柯明盯着笔电萤幕,反覆读着这段科普文字,像在对抗某种潜伏的恐惧。他需要相信——这一切有科学根据。
不是幻觉,不是疯了,更不是JiNg神崩解的前兆。
如果不这麽相信,那麽他在高空中看到的黑影、与他人梦境重叠的经验、那些潜入意识的声音与情绪,就只能归类为疯狂。
但他知道——他没有疯。他b任何时候都清醒。
梦境中的场景历历在目,不是模仿,而是「同在」。那种代入感,像是活过另一段人生。
这是疾病?还是某种感知的觉醒?
他继续,萤幕闪烁如神经跳动:
「脑波分为α、β、θ、δ波,分别对应清醒、专注、潜意识与深层睡眠……」
他快速笔记,像在拼凑一套「现象模型」。
梦境多发於θ与δ波活跃阶段,是潜意识与无意识的交界。如果他真能进入他人梦境,那是否意味着他能主动「接入」别人的θ波频段?
这听起来像理论,但他知道——他已经做到了。
不只是旁观,而是互动、主导、创造。
这不是清明梦,也不是梦控术。这是潜意识的「同步连线」。
不需接触,不需语言,却能进入他人脑海,在梦的深处留下足迹。
他回想那场飞行——三万三千尺高空,一个黑sE物T掠过机首。无声、无动能、无雷达回波。它不属於这个世界,彷佛只是「在那里」。
它消失後,他脑中像被微波灼烧——刺痛、耳鸣、视觉重影。
他以为是耳压失衡。但现在,他知道,那是一次「启动」。
不是外伤,而是意识层的植入。
他被打开了。
他喃喃复诵研究中的一句话:
「脑波强度微弱,穿出颅骨後仅剩10微伏,连墙都穿不过。但我……却能接收、甚至解析。」
这不合逻辑。他的身T不该具备这种功能。
除非,那个黑影,已改造了他。
不是修改DNA,而是重新连接神经网络,使他成为某种「接收装置」。
他开始查找NASA、Rosos、JAXA的实验记录:
?微重力促使神经元重新布线
?太空人返地後梦境频率异常升高
?少数个案出现「情绪共鸣」、「幻听型感应」
?前苏联一份解密报告:高空气球观测员能「听见指挥官的心声」,持续七天
这些资料如针刺入心脏。他不是唯一。他是现象的一部分。
他开始为自己下定义:
?感知强化:前额叶镜像神经元扩增,与他人意识同步
?梦境介入:脑波进入θ波相位,进入他人梦境,形成互动场域
?情绪耗损:每次介入後,醒来虚弱、头痛,神经资源被大量消耗
他还在m0索边界。但他知道——他无法关闭它。
夜里,他进行第一次「自我实验」。
关掉手机与WiFi,静音所有装置,只留下手表的滴答声。
关灯、放松、导入α波状态。
脑中如浮云飘过,呼x1中断又连续。他不知何时,进入了那场「细雨」。
一滴、两滴,情绪讯号像雨丝洒落在意识湖面。
模糊、颤动,像远方钢琴敲下错落音符——然後,密集成一场「意识暴风雨」。
「头还痛……我是不是该去医院……」
「我就知道他会不理我……活该我多管闲事!」
「啊啊啊啊──!」王心瑜的声音,在他脑内炸响。
「Fxxkyou,idiot!」楼下醉汉的频率也涌入。
更多更多,像收音机转到开放频段,各种频率同时涌入。他的脑像老旧电视,雪花点四起。
他努力调频,集中意识对准一人——王心瑜。
讯号开始聚焦。
她的声音浮现:
「我是不是该跟他说对不起?会不会太突兀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多心……」
「他梦到我了吗……还是只有我在想他?」
每一句都像子弹S入x口。他惊醒,汗如雨下。
这不是妄想。这是一场真实的连结。
是意识与意识之间,从未打开过的大门。
他坐直,冷汗未乾,却感受到一GU近乎狂喜的电流窜过脊椎。
这可能是危险的。也可能是历史X的。
如果人类的孤独来自意识的封闭,那麽他,就是那扇门。
凌晨三点。
他躺回床上,想起王心瑜的笑容、步伐、语调。
他一遍遍想着她的名字,她的声音,像在脑中敲门。
然後,他梦见了她。
这次的梦,不再是玫瑰花园、山道、羞赧的青春。
是在飞机上。
她是唯一乘客。他是驾驶。
她在机舱里徘徊、寻找。他问她在找谁。她说:「找你。」
她回头,看到他,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但没有害怕。
她问:「你怎麽也在这里?」
他答不出话来。心中一片混乱。
梦境在那一刻清醒——他在梦中自觉清醒。
那种「我知道这是梦,但我仍在其中」的状态,令人颤抖。
然後——梦碎。
他惊醒。
窗外,天sE微亮。
他坐起身,心跳如鼓,额头沁汗。但嘴角,却慢慢g起一抹微笑。
他知道了。
这份能力,不只是诅咒。
也许,是理解他人灵魂的入口。
是那条从心出发的路——未知、危险,但前方可能有光。
而他,已踏上这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