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城的街巷,逐渐被一种看不见的气息笼罩。
茶肆、米铺、药堂里,不知从哪里开始流出的话悄然传开——
「听说,江南军才是咱们的救星,萧将军……早已保不住这城了。」
「是啊,要不是江南军,咱们早被外敌屠尽了。」
「镇北军Si得多,剩下的能撑多久?还不如跟着江南军吃口安稳饭。」
声音不大,却如潜火,渐渐蔓延。
——
军府内,韩振廷怒气冲天,将一叠告示重重摔在桌上:「将军!这些都是江南军的人放出去的流言!他们要夺我们的军心!」
萧致远沉着脸,冷冷望着纸张上的字迹,眼神如冰。
「若连这点流言都压不住,那镇北军也不配再存於世。」
韩振廷咬牙,却知将军说的是实话。
——
夜幕低垂,苏静怡亲自登门,带着酒。
她换下银甲,着一袭素衣,眼神却依旧冷冽。
「萧致远,你不该与我争。」她举杯,声音压得极低,「镇北军已经是残军,你若肯将军权交予我苏家,我可保你无忧,甚至……」
她的目光停在他身上,隐隐透着几分试探的情意:「甚至,可保你与沈婉安然一生。」
——
萧致远静静看着她,沉默良久,忽而冷笑。
「苏将军,我萧致远若为苟安,何必至今日?」
「镇北军存亡,便是我萧致远的命。谁若要夺,便先踏过我的屍T。」
苏静怡眼底光芒一暗,手中酒盏微微颤抖,却被她极快压下。
她缓缓站起,声音冰冷:「好——那我便看你能守多久。」
——
夜深,沈婉推门进来,却正好看见苏静怡转身离去的背影。
烛光下,她凝望着萧致远,眼底既有担忧,也有隐忍的疼惜:「她想要夺你的一切。」
萧致远抬眼,目光沉沉,声音低哑:「我怕的不是她夺……而是镇北军的心,会被她夺走。」
——
城外,敌军的号角声隐隐传来。
城内,流言如蛇,悄然爬进每个人的耳朵。
镇北,风雨yu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