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E深沉，星空仍然闪耀。在另一个不存在这个宇宙的纬度：梦世界之中，梦境列车的灯光依旧温暖。玻璃窗外流动着螺旋状的七彩涡流，在玻璃外慢慢旋转，如梦似幻，随着列车前行缓慢滑过。星娜推开门，再次踏进熟悉的车厢时，心中不由自主浮起一GU久违的安心感。这里，总是像梦一样，却又b梦更真实。
吧台後，伊当依然熟练地摇晃着调酒壶，杯中酒Ye在灯光下折S出琥珀sE的光泽。瑞赛克依旧霸占着吧台旁的座位，一手抱着酒瓶，一手夹着奇形怪状的水烟管，x1进去的是蓝绿sEYeT，吐出来的却是变幻莫测的烟雾：有时是飞鸟，有时是利刃，有时乾脆化为一颗旋转的小行星，在半空中炸裂成碎屑。至於理查德，则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双眼隐藏在报纸後面，只有偶尔翻页的沙沙声提醒人们，他其实并没有睡着。
星娜刚走进来，第一个抬起头的是理查德。他的目光从报纸边缘望过来，简单而克制地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星娜微笑，朝他打了个招呼。
「...嗯。」理查德只回了一声，眼神又落回报纸上。
反倒是伊当注意到了她的脚步声，抬眼看了一眼，就露出一抹笑容。他很快将早就调好的饮品推到吧台前。
「你来得正好，这杯是特地替你留的。」
「咦？你怎麽知道我今晚会来？」星娜挑眉。
伊当耸耸肩，动作优雅地擦拭着玻璃杯。
「直觉吧。又或者说，这里本来就是个只要你想，就能回来的地方。」
星娜心中微微一动，却没有多问。她接过那杯调酒，冰凉的玻璃在指尖传来轻微的颤意。
「所以上次...你被我推出去之後，後续怎麽样？」伊当随口问道。
星娜喝了一口他递上来的饮品，酸甜中带着一点点胡椒的气息，让她的神经立刻清醒。於是，她开始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讲了出来：被黑帮成员抓走，搅乱对方的据点；在混乱之中，解救了被人贩子囚禁的无辜者；最後，在古老的遗迹里，得到了一件名为「天空之眼」的圣物。
「天空之眼啊...」伊当轻声重复，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而坐在角落的瑞赛克却早就哈哈大笑起来，将烟雾猛地一吐，变成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在空中挥舞。
「这小妮子越来越有我当年的风采了！」他豪爽地大口灌酒，随即用力拍桌，酒Ye溅出来却毫不在意。「老子当年也是一样，谁敢动我，谁敢惹我，不是一个帮派被我拆了，就是一整片势力被我掀翻！」
星娜忍不住扶额。「你那个是单纯的暴力碾压吧...」
「哈哈哈！」瑞赛克笑得更大声，烟雾在他头顶炸成一团火球，「你懂什麽！我可是连好几颗星球都跟我结过仇的！」
「...」星娜愣了一下，眼神狐疑，「你该不会是醉了吧？」
「醉了？」瑞赛克眼神突然一凛，得意地扬起下巴，「老子为了恶Ga0他们，直接把他们的太yAn放大了三倍！整颗星球都在地狱高温里活活被烤熟！哈哈哈哈——」
听到这句话，星娜差点一口饮料都呛出来。「...把太yAn放大？！你是疯了吗？！那可是整颗星球的生灵啊！」
「生灵？」瑞赛克嗤笑一声，不屑地吐了个烟圈，烟雾竟变成无数挣扎的人影，随即被一GU高温火浪吞没。「那些人先惹的我，该Si！效率低下、还自以为是的垃圾星球，活着本来就是浪费资源！」
星娜皱眉，想反驳，却又觉得在这种话题上争辩下去只会被他拉进疯狂的节奏。她乾脆把话题岔开：「总之，我觉得把太yAn放大这种事...太夸张了。」
瑞赛克却根本不理，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继续口沫横飞地说着。「那些人贩子也是一样！简直没效率！要是换做是我，只需要一根头发，就能复制出无数的人T实验材料！根本用不着浪费时间去绑架！」
星娜被他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家伙，果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瑞赛克说着说着，忽然转头，七分醉意三分兴奋地对星娜笑道：「小妮子，过几天我去找你，咱们一起去狩猎外神的幼崽怎麽样？」
星娜差点把酒杯摔了。
「...你疯了吧？！我看你是真的醉了！」
「哈哈哈哈！」瑞赛克大笑，「就是因为疯狂，才值得去做啊！」
星娜果断摇头，婉拒了他的邀请。「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这时，理查德的声音忽然从报纸後传来，低沉而平静。「星娜。」
她微微一愣，立刻回头。「嗯？」
「你还记得之前，莱伊恶让你和瑞赛克去逛宇宙监狱里囚犯梦境的事吗？」
星娜思索片刻，点点头。「记得啊。」
理查德的目光终於从报纸上抬起来，眼神像是能穿透一切谜雾般冰冷。「宇宙监狱，被突破了。」
「...蛤？！」星娜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差点漏了一拍。「谁能突破那种地方...？」
理查德缓缓吐出一个名字。「纯石之爪。」
星娜愣了一下，然後眉头缓缓皱起。「...听起来，好像也不算意外。」
「没错。」理查德的语气没有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就被写好的结局，「而且，有许多里面关押的生物逃出来了。现在，已经有一个登上了漂流者号。」
星娜的心猛地一颤。手中的玻璃杯晃了一下，「什、什麽...逃出来了？那我们我们不就...」
理查德看了她一眼，眼神沉稳。「冷静。那东西基本上没有害。」
「没有害？」星娜显然还在惊恐与困惑之中，呼x1急促，「可那是从宇宙监狱里跑出来的东西耶！」
「明天你就知道它是什麽了。」理查德重新把视线收回报纸，翻动页面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彻底结束了这个话题。
车厢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星娜才刚放下杯子，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喀啦」一声。
「Yo！大家好啊！谁想我啦？」
伴随着一GU过於鲜明的存在感，恶梦神莱伊恶推开了车厢的门。依旧是一身嘻哈风格的宽大外套，满是涂鸦的球鞋，帽檐斜戴，还戴着闪得刺眼的项链，走路都带着节奏感。不过这一次，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身影。
那是一个粉红sE皮肤的nV孩，长长的白发被整齐地绑成双马尾辫子，发丝甚至因为整理过度而显得有些僵直。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眼神带着天生的疲倦与不耐，看起来就像是从图书馆里被y生生拽出来的研究员。
「...」nV孩推了推眼镜，表情冷淡。她看起来显然并不想踏进这个地方。
星娜下意识眨了眨眼，忍不住小声问道：「那个人是谁...？怎麽没见过？」
莱伊恶立刻笑嘻嘻地指着身边的人，带着一点炫耀意味：「啊？她啊！这是我的同事——克蕾玛，职位是——好梦神！」
「好梦神？」星娜有点惊讶，这个称呼让她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气质来源。
克蕾玛对这介绍显然不满，低声抱怨：「我不是来玩的...真Ga0不懂你为什麽y要拉我过来。我的工作还堆着呢，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想做美梦，我的待办清单根本没有尽头。」
她的语速快得像是在背一份工作报告，说话时眼睛几乎没有离开手里的资料本——她居然真的带了一本厚重的工作笔记进来，还翻页时「刷刷」作响。
莱伊恶倒是完全不在意，手cHa着口袋，步伐轻快，嘴里还随口哼着节奏。「哎呀，别那麽Si板嘛！放松一下啦！这里可是梦境列车，最适合休息的地方！」
「休息？」克蕾玛冷哼一声，眼神依旧没有抬起来。
「不像你...没几个人会主动找你要恶梦，你每天过得那麽随心所yu，当然可以到处闲晃。我可不行。」
「欸欸欸，这话就伤人啦！」莱伊恶夸张地捂着x口，一副「心被戳破」的表情，「明明偶尔还是有人想要刺激一点的梦境啊！」
「那种人百万里挑一。」克蕾玛乾脆把笔记啪的一声合上，推了推眼镜，抬头直视他，「但需要安稳、美好的梦的人，却每天都在增加。我必须尽量不让任何人失望。」
星娜悄悄地看着两人，觉得气氛里火花四溅。伊当则微微一笑，替星娜补了一句解释：「简单来说，这位就是负责带给人们甜美梦境的神。工作量确实b恶梦神要庞大得多。」
「呜哇...」星娜忍不住低声惊叹。
瑞赛克在一旁噗哧一笑，吐出一团烟雾，变成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头顶冒着「Zzz」的字样，下一秒就被一堆粉红sE的梦境气泡包围，看起来滑稽至极。「原来是让人做白日梦的小鬼吗？难怪一脸苦哈哈的！」
克蕾玛瞪了他一眼。「我没有时间陪你们胡闹。」
莱伊恶却像完全没听见似的，努力想要把气氛往轻松方向拉。「拜托啦，就算是最拼命的工作狂，也要偶尔喘口气吧？来嘛，这里的酒超好喝，还有——」
「我不喝酒。」克蕾玛冷冷打断。
「那...甜点？」莱伊恶迅速改口，「这里的蛋糕可是超级治癒的！」
「糖分过高，会让人失眠。」
「那音乐！来点chill的！」
「太吵。」
莱伊恶的笑容僵了僵，却还y撑着装酷，把帽檐往下压了压，装作毫不在意。「啊哈哈...行啦行啦，总之你就先坐一会儿吧。偶尔发呆也是一种放松方式啊。」
克蕾玛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冰冷。「我真的很忙。和你不同，我没有时间浪费。」
话音刚落，她转身，乾脆俐落地推开车厢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门「砰」地一声阖上，留下一室静默。
......
莱伊恶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嘴角的笑容终於维持不住，慢慢垮了下来。他拉下帽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吧台後的伊当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调侃：「又失败了。」
「别笑我啦。」莱伊恶苦笑着抓了抓头发，整个人坐到椅子上，双手摊开，「你知道的，她真的很难约出来。好不容易肯跟我出来一次，结果...还是没办法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落，不再是平时那副吊儿郎当、全世界都惹不怒他的态度。星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是不是，对那个叫克蕾玛的nV孩，有特别的意思？她没有说出口，只是把这个猜测藏在心底。嘴角微微抿着，眼神在莱伊恶低垂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心底涌上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感。
瑞赛克打了个酒嗝，哈哈大笑起来：「哼，这不就跟追nV人失败的小鬼一样嘛！」
「闭嘴啦！」莱伊恶立刻炸毛，却显得气力不足。
星娜默默转过视线，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杯中冰块敲击玻璃的声音，在这片静谧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心里暗暗想——或许，就算是神，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