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客厅一次坐了五个人变得有些壅挤,江御晨看向四周,除了门口放的鞋柜和衣架,靠着走道位置的墙位置放着电视柜和电视,金发的nVX独自霸占唯一一张角落小沙发,其他四人则是拿着坐垫围着小圆桌坐成一圈。
「我叫江御晨,他是李书宇。」江御晨率先打破沉默,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开口:「李书宇被nV鬼缠上,JiNg神越来越差而且还被鬼压床,身上还有只有我跟他能看见的痕迹……」
「这应该是找大庙或是g0ng庙解决,为什麽要来找我?」曼桐视线紧盯着李书宇脖子上的痕迹并皱起眉头,江御晨紧张的抓了抓头继续说道:「我家的人都出去玩了没人在,李书宇他家里不信宗教坚持只带他去看医生,然後他就说他梦到有人叫他来超商这里找人,而我是梦到有人叫我找到一个叫馒头的人……所以我们就想说来找找看。」
「是您指引他们过来的吗?」曼桐听完江御晨的话,转头看向坐在一旁,挺直着背脊、端正着日本跪姿的李书宇,对方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开口:「是我指引的没错,但我没想到另一位也会给出指引。」
「好吧,那您为什麽凭依到这孩子身上呢?」曼桐看着李书宇,无视一旁江御晨惊讶的面容,仔细端详一会後又说道:「而且似乎不止一次,您贵为神明,也能独自保护这孩子才对。」
「虽然这块土地被称为万神之地。」李书宇看了眼桌边的几人,推了一下脸上的镜框:「这里并没有我的神社,包含神界的问题也无法像那两位一样直接降临在人界,能使用的力量也有限。」
「对吧?希腊的黑月nV神和冥王。」话音刚落,莫名且冰冷的威压瞬间遍布整个房间,本就开着冷气的空间似乎变得更加冰冷,曼桐站起身,像没事一般的替冷到发抖的江御晨杯子倒满饮料:「两位大人,冷静。」
江御晨微微的抬起头,看见的是沙发上以及自己面前的男nV两人脸sE瞬间变的Y沉,他们看像李书宇的目光变的杀气腾腾,而曼桐则是倾身到饮料的同时卡在他们之间:「月读尊大人,虽然不知道您怎麽知晓的,但您做为後辈,请您自重。」
「两位也是,你们不也早就看穿祂的身份了吗?」曼桐说完并放下手中的饮料,冰冷的气息瞬间消散,但江御晨还是隐约听见沙发上的nV子哼了一声。
「失礼了。」月读尊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饮料後说道:「凭依的时间有限,我先告辞了。」
李书宇像是恍神一般的眨了眨眼,脑袋一阵发懵,对於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感觉到记忆有一阵子的模糊,他记得自己在超商睡着了,走进房间与跟他们对话也有印象,但就只是透过双眼看着事情的发生,不管是说出口的话还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是自主的行为,他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却只觉得双腿一麻,像是电视黑白屏的闪烁画面贴在大腿以下的所有位置,痛的他倒cH0U一口气。
「把腿伸直,等等就缓过来了。」曼桐好心的提醒,在江御晨的帮助下,李书宇这才把麻痹的双腿伸直。
「所以呢?你想要我帮你做什麽?」看见他的神sE缓和後,曼桐这才问出他们两人的目的,两人对视一眼,江御晨正要开口时,对方却伸出手制止他的开口:「不是问你,李书宇,我再问你。」
「要寻求帮助的人是你,自己的请求就要自己说出口。」曼桐认真的看着李书宇苍白的面庞,江御晨抓了抓头,原本还想替他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像是被黏住般的无法开口,连声音都无法发出的他瞪大双眼,慌张的伸手m0着自己的嘴巴,似乎想要确认是否还在。
「小桐刚刚说了,不是再问你。」坐在沙发上的金发nV人微笑着,指尖卷着自己的发丝看着江御晨轻笑着:「嘘!大哥哥。」
江御晨这才完全看清对方的面容,属於欧洲人的五官分明及白皙肌肤,深蓝sE的眼眸里像是有金sE的微小灵光闪烁,微弯的红润唇瓣让她的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金sE的长发随意的垂落在脸颊旁带出一丝妖媚的感觉,那句大哥哥更是与他之前在超商遇到的小nV孩说过的话重叠在一起,他一时间看得呆滞,像是被催眠似的,就这麽乖乖的坐在原地。
李书宇看着曼桐认真的神sE,发现她的眼眸如同耀眼的紫水晶,就算背着光也依旧闪耀,但话语哽在喉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微张着嘴,喉咙乾涩,下意识的往江御晨看去,却发现对方看着沙发上的nV子看的恍神,他低下头,耳边依稀传来nV鬼尖锐的怒吼。
愤怒的、尖锐的、像是指甲刮过黑板的刺耳声响在脑海中炸裂。
他的手指发麻,脑袋一片晕眩且空白,视野模糊且不断冒着冷汗,与被凭依的感觉不同,李书宇知道,这是那名nV鬼在试图抢夺自己的身T。
粗暴的、强y的、彷佛要撕裂自己的灵魂。
他紧抓着自己双臂,指甲在皮发上留下鲜明的红sE抓痕,他痛苦的在原地蜷缩,汗珠滴落在地上与坐垫上,曼桐就这麽站在他的身前等着,李书宇喘着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头望着身前的人,说出自己的请求:「请帮我……赶走…她……」
「黑帝斯大人,拜托了。」
「嗯。」被称为黑帝斯的黑发男人应声,早已站起身的他走到李书宇身後,苍白且指节分明的大手往空气中一握,面前的空气如同玻璃般的碎出蜘蛛网型的纹路,李书宇此刻几乎是无意识的闭起双眼抱着自己的头,尖锐的尖叫声从碎裂的空气中传出,短发的nV鬼被祂y生生的从碎裂的空间中拖了出来。
祂单手掐着nV鬼的脖颈,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任由nV鬼不断挥舞着四肢挣扎,却在他逐渐收紧掌心後慢慢的停止挣扎。
站在李书宇面前的曼桐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金sE的提灯,里头的橘红sE火焰没有灯心与燃料却在燃烧着,江御晨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三面向之nV神、灯火的指引者、冥月的nV主人、我将成为十字之路的引路者、我将成为灯芯与烛火、我将成为灵魂们的选择……随着曼桐的低语,她伸长手,手中的提灯火焰也在变换着sE彩,最後变成YAn红的烈火将已经无法挣扎的nV鬼吞没。
随着火焰吞没nV鬼,李书宇脖子上的痕迹也开始慢慢消退,曼桐长吁口气,等到火焰全部回到提灯内後,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疲惫,蹲在李书宇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已经结束了喔!」
「你们赶快回去休息吧。」看着两人还未回过神的模样,曼桐脸上带着微笑准备将两人送走,却发现金发的nV人站在门口,一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的模样,江御晨和李书宇看着门口满是威压的nV人,过头又看见一脸无奈的曼桐正努力好声好气的跟对方交涉。
「黑卡蒂大人,他们还只是孩子……」
「凡事都有代价的,跟是不是孩子无关。」被称为黑卡蒂的nV人抬起手朝曼桐的额际弹了一下说道:「既然他们没有偿还代价的能力,就跟他们的父母要。」
「我给你不行吗……呃、好的不行。」曼桐r0u着额头,原本还想多说什麽,但是在看见那双深蓝sE的眼眸在一瞬间变的灿金瞪着自己,整个人瞬间委靡下来,乖乖的站到一旁去,而江御晨和李书宇目睹全程,不知所措的两人也只能像可怜无辜的羔羊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你、你要什麽代价?」江御晨站在李书宇身前,鼓起勇气开口询问,却见nV人手撑着脸颊,上下打量两人好一会後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开口:「小桐,最近不是有工读生离职吗?这两个你看如何?」
「工读生的职缺我自己做就好……」曼桐话还没说完,见黑卡蒂眯起眼眸的模样後又马上改口:「我觉得挺好的,就这麽做吧!」
好不容易安抚完黑卡蒂,曼桐拿着大门钥匙将两人送下楼,两人看着曼桐的背影,心中充满着许多疑问,最後李书宇按捺不住心底蠢蠢yu动的求知慾,在下楼的同时开口:「他们真的是神吗?」
「是啊,怎麽了?」曼桐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的简单回应:「这个问题问你旁边那位不就好了吗?」
「但是你那个跟我们不一样啊!」江御晨像是回神一般的激动说道:「她让我没办法说话欸!另一个还把nV鬼徒手抓出来!这跟我们g0ng庙的神完全不一样!」
「曼桐姐!你该不会也是……」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超商打工人。」曼桐打断江御晨的话,随後用钥匙打开通往外面的大门说道:「每个人生来都有神灵守护,能不能看见就要靠自己的造化了。」
「那今天附身在我身上的是……」李书宇想起了自己似乎被附身的事情,虽然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跟看见他们的动作,唯独他们说话的声音很模糊,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位总是默默守护他的人是谁。
「日本神道的月读尊。」曼桐站在门内停下关门的动作,她靠着门框看着变成一片橘红的天空说道:「回去好好谢谢他,要不是他凭依到你身上,那两位大概不会理你们。」
「希腊神这麽小气的吗?」江御晨嘀咕了一句,却见到曼桐忍不住笑出声的回应:「让我帮你们又只收一个代价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了。」
「对了,你们应该要放暑假了吧,七月一号早上七点到超商报到。」曼桐关上门,完全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黑卡蒂大人的代价要偿还喔!不然祂报复你们我也救不了。」
「我能加你的IG吗?」在门关上之前,李书宇鼓起勇气朝曼桐说道:「还有很多问题,我想跟你请教!」
曼桐的脸从门後探出,脸上带着几分犹豫,纠结了一会後才开口:「IG不方便,你加我的LINE吧。」
「LINE不是老人在用的吗?」江御晨忍不住随口说了一句,却发现身後异常安静,转头看见曼桐正瞪着自己,那视线彷佛要当场把他烧出两个洞,发觉自己说错话,他也只能尬笑着装作没事的掏出自己的手机,有些谄媚的说道:「姐,我也想多了解,也让我加一下吧!」
「不好意思啊!老人记忆力不太好,记不住两个人。」曼桐脸上带着微笑,江御晨在李书宇的眼神提醒下这才急忙道歉,看见他态度诚恳的模样,曼桐只是叹了口气,加上两人的好友。
「赶快回家洗澡然後好好的睡一觉,不送了。」曼桐没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迅速的关上铁门离开。
两人听见门後传来脚步声离开的声音後也打算各自回家,一阵风吹过身T,李书宇才後知後觉的感受到手臂上一阵疼痛,低头才发现两条手臂在刚刚驱鬼的过程被自己抓伤,江御晨见状连忙进到旁边超商买了食盐水替他清洗伤口,两人蹲在路边的水G0u旁,李书宇痛的发出嘶声,却紧咬着牙关任由江御晨将水倒在他的手臂上。
「你觉得那个nV鬼是被关起来还是烧掉了?」像是要分散李书宇的注意力,江御晨忍不住开口说道:「明明烧得这麽大,却完全没有感到热。」
「真的……很不可思议呢。」李书宇呼出口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回到出租屋,桌上的提灯发出剧烈的撞击声,曼桐小心翼翼的捧起提灯,语气温和地对着里面的灯火说道:「我们好好谈谈吧,可以吗?」
她抬头看向另外两人,看见他们点头默许後才打开灯盖,那名nV鬼卷着红sE火焰从提灯中窜出,漂浮在半空中的她用剩下的半边脑袋愤怒的尖叫着,张扬舞爪的朝曼桐扑去。
「冷静,不然你会受……」曼桐话还没说完,坐在沙发上的黑卡蒂一个弹指,一GU重压将nV鬼牢牢的压在小圆桌上,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小桐,气势拿出来!」黑卡蒂站起身,手cHa着腰走到nV鬼身前,一双金瞳居高临下的看着nV鬼说道:「闭嘴!」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黑卡蒂满意的哼声,正打算坐回沙发上时,却发现黑帝斯趁她毫无防备时已经坐了上去,面无表情的面庞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得意,黑卡蒂气的扑上去跟他抢夺位置。
曼桐无视一旁争夺沙发的两神,跪坐到那名nV鬼面前,轻轻m0着她被敲烂的半边脑袋,随後徒手从提灯中取出些许灯火覆盖在伤口上,等到她的手离开她的脑袋时,伤口已经恢复如初,一头短发盖在祂苍白的面容上,身上的血衣也慢慢褪去颜sE,最终恢复成校服的模样,焦躁的nV鬼终於安静下来,身上的束缚在感受不到她的恶意後也随之解开,祂跪坐在小圆桌上,眼泪止不住的掉着。
「你的痛苦我会倾听。」曼桐朝她温和说道:「我会引领你回到该去的地方。」
他们……nV鬼嘴巴颤抖着,开始诉说自己沉睡的地点是如何被一对男nV践踏,曼桐安静的听着,一边用灯火替她修补被江御晨用鎚子打碎的背脊。
他们用取笑我的长相还用笔涂抹我的照片……将饮料垃圾倒在我的坟头上……我看见他们只是学生、只是想要一个道歉,所以我趴在那人的机车龙头上,他却尖叫催着油门失控撞进砂石车下……我没有想要害Si他……nV鬼低声哭泣着,後方的两神还在抢沙发,曼桐无奈的看了一眼他们,随後拿起提灯说道:「但他的确因为你而离世,这也算是他自身的报应,但今天的那个男孩呢?他跟你无冤无仇吧。」
我想去学校找那个nV生叫她道歉,结果在厕所有个男生拿鎚子敲我……我接近不了他……而且脑袋被敲碎之後,就更没办法思考了……到最後根本控制不了自己……nV鬼低声啜泣着,曼桐无奈的叹气,打开提灯说道:「进来吧,我明天会带你去城隍庙,剩下的冤仇你要自己去跟城隍爷说。」
「千万别再自己报私仇了,那只会加重你身上的罪业。」
看着nV鬼没有反抗的乖乖进到提灯内,曼桐收起提灯,转头看向互相抓着手牵制彼此的两神,眉头蹙起说道:「别吵了,我们现在就去买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