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惊变
「但你在我刚杀了牙密的时候挑战,这不是乘人之危嘛?」一护想了想道,「我很累,就算你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少废话,别说你没有恢复状态的药剂!如果没有,就是你准备不足,活该!」诺伊特拉颇为犀利地看穿了他的推脱,「就现在,机会不多。」
「好吧。」
一护无奈,只得先给自己正了正断掉的肋骨,然後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剂——还好也就挨了牙密一拳,没有损伤到扣在腰带上的小药剂包,喝了三支高阶JiNg力恢复药剂,一支中阶疗伤药剂。
很快肋骨癒合,淤伤消散,近乎力竭的状态也得到了足够的补充。
其实他有风系治疗技,可以利用风元素中的温和能量化作微风治癒伤口,但底牌麽,自然是保留得越多越好。
「来吧。」
墨sE的天锁斩月跟随他这些年,早已饱饮仇敌鲜血,越发黑得浓重,萦绕着锐利无双的气息,一出鞘就是名剑的风采。
诺伊特拉早等得不耐烦了,「你Si了的话,赌约就不作数了!」
「那要是你Si呢?就可以赖掉赌约了吗?」
「胡说,我就算Si也不会耍赖——弥拉亚城胡狼路邮局,198号信箱,我身上的钥匙可以打开,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开始吧,我等不及了!」
挥舞了下黑sE的巨大镰刀,诺伊特拉满脸兴奋,那种贪婪求战的眼神,宛如饿极了的狼,疾奔而来。
一护肃然握住长剑,飞身迎战。
「嘶!」
防御系有防御系的麻烦,敏捷系则有敏捷系的难缠,况且这个诺伊特拉,他的天赋是「钢皮」,因此是兼具防御和敏捷,加上镰刀用得出神入化,血魔法也极为JiNg熟,竟是一护出道以来最强悍,最难缠的对手。
虽然弄得浑身是伤,但到底是赢了。
昏迷中的诺伊特拉紧皱着眉,十分不甘的样子,一护想过要不要乾脆解决了他,不然不服输的战斗狂以後还得缠上来,但……他终究没有动手。
「下次,我会更强。」
一护这麽想着,取走了血族腰间的钥匙。
他也防备着,在靠近的时候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偷袭。
还好没有。
他拿到了钥匙。
但是很快就要天亮了。
叹了口气,一护抓住昏迷的诺伊特拉,舒展开风翼,因为风行带不动他人,一溜烟赶到了附近的弥拉亚城,那里有他租住的旅馆,才进了房间将窗帘拉拢就看见外面晨曦就刺破了黑暗,一护将血族丢在地上,没好气地道,「别装Si了。」
「唔……」
伸了个懒腰,诺伊特拉屈膝坐了起来,「没有你带,我躲不开晨曦。」
「那你还挑这个时候挑战!」
「战斗当然b活着重要。」
无语。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会再挑战你!」
「随便你了。」
「滚吧,你这一架可b不上我给的情报,记住,你欠我。」
打痛快了心情似乎挺不错的诺伊特拉说完就地一躺,秒睡。
跟敌对家族的血族呆一个房间一整天,一护还真没这种习惯,他很少动用血雾斗篷这个血魔法,但如今也不得不用一次了,出了旅馆,他戴着斗篷,尽量避开晨曦的光,而斗篷下,弥漫着的血sE迷雾裹住他的全身皮肤,帮他免疫日光的伤害,加上风行的速度,他很快到了胡狼路邮局,找到了诺伊特拉的邮箱,拿到了「东西」。
只是一份仅仅写了数行的资料。
而且看字迹相当新。
Ga0不好就是诺伊特拉来找自己之前才寄存的。
一护匆匆扫了两眼,「黑伊甸园,该隐骸骨,志波家圣器,猎魔人协会,贤者之石?」
他感觉到事情可能很大。
这些情报哪一项都感觉非同小可,但相互之间的联系却暂时看不出来,但一定有,蓝染的谋算,一定极为可怕,甚至可能关系到整个血族的未来。
一护立即离开了邮局,这时候晨光已经完全取代了黑暗,哪怕一直维持着血雾斗篷,皮肤依然感觉到强烈的灼痛,好在风行的确够快,他很快找到了另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安全屋,躲了进去。
等到夜晚就赶紧回朽木家族的城堡,以白哉大人的见识,一定能推断出蓝染到底在谋划什麽。
这麽想着,接连两场大战的疲惫虽迟但到地翻涌上来,少年不及多虑的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当夜,他梳洗过後,将打得破破烂烂的黑sE长风衣销毁,换上新的,乾乾净净,身上的伤痕大多已经自愈,剩下的也用了治疗药剂,这才离开了安全屋,开始赶路。
距离有点远,以他的速度,也花了大半夜。
到达城堡的时候,他穿过结界,收起风翼,取下面具轻盈降落在了内堡的露台上,那是他回家时最为习惯的落点,也是掌握着结界,他一回来就能感应到,而每次都会在那里等待着他的亲王殿下所在的地方。
无论是伤痛,还是喜悦,在双手交叠的瞬间,都有了归处。
虽然不曾说出口,但一护的确是期待着这个时刻的,所以每次都尽量把自己打理得好好的,想着很快就可以见到那个等待自己的人,在回家的路上心情也总是会很好。
但今夜,直到他落地,都没有看见月光下凝立的优雅身影。
「怎麽回事?」
他立即匆匆向着亲王殿下的卧寝方向而去。
「露琪亚?怎麽了?」
亲王的卧寝门紧闭着,露琪亚则神情怔忡地坐在沙发上,秀眉紧蹙,一脸忧sE。
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心口沉沉,被不详的预感压住,一时间乱了节律。
「一护,你回来了?」
露琪亚站起身,勉强打起JiNg神打了个招呼,「累了吧?你先去休息……」
「出什麽事了?」一护直接打断她问道。
露琪亚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一护,为难地道,「确实出了点事,你先休息,我回头再跟你说。」
「是亲王殿下?」
一护益发心慌了起来,亲王就是这个城堡,这个家族,这个地区所有血族的支柱,哪怕他什麽都不做,只要好好的在这里,就足以安定人心,一旦他出了什麽事……「他怎麽了?受伤了?还是,我出去太久了?要不要我的血,对,我的血可以……」
他说着就要去推门。
「不!不可以!一护……住……」
「啊——」
压抑着极致痛苦的嚎叫,难以想象,是那个从来都优雅从容的亲王殿下发出的,但是……但是……
一护惊呆了地看着被锁链锁在床榻上,却还在不停挣扎,想要向自己扑过来的亲王殿下,素日沉静深邃的墨sE的瞳孔浸润了浑浊的血红,里面只有强烈到宛若实质的食慾,哪怕镣铐在他手腕上磨出了血痕,他也不肯放弃一次次徒劳的扑击。
「白哉大人……」
一护慌张地叫道,「是我……是我啊!」
「……一护?」
血红浑浊的眼掠过了一丝清醒,一护才要惊喜地叫出男人的名字,却在下一秒,在那双暂时清醒的眼底看见了鲜明无b更强烈无b的排斥,「关!门!离开我!出去!快!」
无b震骇中一护不由得後退了一步,露琪亚立即伸出手来将门关上了。
将那可怕的嚎叫,挣扎,和对一护而言尖锐如刀锋的排斥的视线,关在了门的另一侧。
「这是……怎麽回事!露琪亚,你说啊!」
血族少nV疲惫地坐回沙发,「先坐下,一护。」
「露琪亚……」
一护脑子嗡嗡的,反应便有点慢,好一会儿才挪过去,茫然地坐在了少nV的对面。
「殿下他究竟怎麽了?我的血对他没有帮助吗?他这样……多久了?」
「你这次离开,足足有二十天。」
露琪亚首先说道,「你以前,从不曾离开兄长这麽久过,对吧?」
「是的。」
因为这次,从搜集情报,寻觅敌踪,到刺杀完成,全部都是不依靠家族的力量单独完成,的确是b以往多花了些时日,白哉大人虽然不太开心,但也并没有不支持他。
「在你离开的第十七天,兄长他,发作了。」
「发作什麽?」
「你见过因为x1食曼陀罗提取的鸦片而成瘾的人吧?」
「……见过。」
刚刚白哉大人的模样……被露琪亚这麽一说,一护终於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了,太像了,就像是那种x1食鸦片成瘾,而一旦断了鸦片,就会发作,就会嚎叫着满地打滚,疯狂恳求给予鸦片的,哪怕出卖灵魂都在所不惜的,恶鬼一般的模样啊。
「可是……亲王殿下他不可能x1食鸦片,就算是鸦片,对血族也没有用啊!」
「是,但这只是个类b,对兄长而言,堪b鸦片的,是你的血。」
!!!!!!!!
脑中霎时空白一片。
对面的少nV张合着口唇,一护却听不见她在说什麽。
嗡嗡嗡的声音,「你的血……你的血……你的血……」不停回旋。
好吵!好吵啊!
怎麽会是我的血呢?我的血,怎麽会有这麽可怕的作用呢?
那猩红的,不复睿智清明的眼眸,居然,会是白哉大人的吗?是我害的……吗?
「……本来已经平静了不少,兄长让我将他锁起来,他熬过去了好几次发作,已经稍微平静些了,但是刚才……你一出现……就……」
牙齿用力地咬着嘴唇,咬得很疼,但这份疼痛,却还b不上心口的绞拧的剧痛。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心口,痛到简直无法呼x1。
「那……殿下的意思是……」
好半响,一护深呼x1着,竭力控制情绪,让声音平稳,「我暂时要离他远点,对吗?」
「是这样的。」
露琪亚同样努力平静地回答,「虽然依照推断,他只要喝了你的血,症状就可以得到缓解,而只要一直不断了你的血,就依然能跟从前一样,但是……」
但是,以白哉大人的骄傲,怎麽可能容许自己被这样掌控!
一护完全明白。
不怪白哉大人露出排斥,换成自己,也接受不了的,可就是到了这个地步,刚才白哉大人也只是让自己尽快离开,没有谩骂,没有责怪,没有爆发出半句恶言。
「露琪亚……」
一护SiSi捏紧了拳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从不知道会是这样……在遇到亲王殿下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血族的事情,不认识亲王殿下。」
「我相信。但一护,你……还是……」少nV面露不忍。
「我知道了。」
一护站起身,「我会搬到塔楼去。」
那是朽木家族城堡最外围的所在。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夜sE沉沉,烛火摇摇,黑sE长风衣轻易融入黑暗中,只有那头灿亮的发丝,在夜中和烛光的交界也闪烁着明媚如yAn光的光泽,但随即,月sE落下,清冷如霜地为那明媚的sE泽镀上了一层冷银,便仿佛一瞬间,失了sE,白了头。
年少的背影,是如此的瘦啊……伶仃在了苍白的月下,向着背离的方向。
露琪亚的心脏顿时也尖锐地疼了起来。
明明一直都很好,明明……之前是那麽耐心期待着的兄长,是那样慢慢地,不自觉融化,露出带着甜意的笑容的一护,一切,本来可以走向最美好的方向,为什麽……突然就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