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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洞房红烛夜-1

    红烛摇曳,帘帐轻垂。

    夜深,林家府邸的喜宴早已散场,门前仍余着红纸屑与未燃尽的爆竹。

    洞房内,喜被铺展,龙凤交绣,吉字盈窗。

    花巧儿手中端着一碗热姜汤,轻声唤道:「小姐,汤放这了,别着了凉。」

    床上,柳涒怡斜倚着绣枕,脸sE微白,眼神略带羞赧与困倦。

    她咬了咬唇,低声说:

    「巧儿……今晚的事,我怕是不能亲自陪他了。」

    「癸水才至,身子微微作疼,若强撑……怕是不妥。」

    巧儿一怔,眼神闪过慌张:「小姐……」

    「我知道你心里怕,但我也知道,你懂我。」

    涒怡牵起她的手,声音柔得像风过烛火,「你不是我身边的丫鬟,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今夜……让他不落空,让这场婚礼不落话柄,也让我……不失T面。」

    巧儿指尖微颤,心头酸热,终是垂首低语:「只要是小姐吩咐的……巧儿愿意。」

    夜sE静谧,灯光摇曳。

    当林怀仁推门而入,看到的不是涒怡,而是巧儿跪坐榻前,衣襟素雅,鬓边花钗轻晃。她抬头看他一眼,眼底有羞、有惶,却更多是克制的安静。

    他一眼便看见桌上一封字条,展开,字迹熟悉:

    【妾身偶感不适,未能奉迎洞房,巧儿心志纯良,愿代妾侍君,尚望怜之。】

    他未出声,只静静望她片刻,然後柔声问道:

    「你家小姐,可还安稳?」

    巧儿低眉回道:「今晨癸水忽至,腹中微作疼,歇下前服了姜汤,已无大碍。」

    他闻言,神sE微动,却未有一丝嫌sE,语气反而更加温和:

    「那便好……让她安心歇着,我心里头挂念得紧。」

    说着,他走向窗前拉起珠帘,语声不高却柔和有力:

    「但这是她的洞房,她怎能不在?」

    巧儿一愣:「请……小姐?」

    「你不是她的替身,而是……她愿与我共拥的信任。今晚,若你我共处,她也该在场,才能真正——名正言顺。」

    巧儿怔怔望着他,许久,眼眶一红,轻声应道:「是……奴婢明白了。」

    她深深一拜,转身离房,轻步入夜。

    片刻後,涒怡步入室中,脸颊泛红,眼神中有羞,也有感激。

    她未曾说话,怀仁只是轻轻伸出手,将她的手握进掌中。

    「今晚不为圆房,为共枕而眠。」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温度,「三人同榻,无人缺席。」

    ──

    夜更深,红帐落下。

    涒怡安躺於榻中,脸sE仍有倦意。

    巧儿则侧卧在她身旁,手还贴心地为她理着鬓发。

    怀仁解了外袍,从容地躺在巧儿另一侧,臂弯跨过她的肩。

    那一刻,烛光倒映在三人面容上,像是时光也被染上了红sE的温度。

    怀仁的身T轻轻往巧儿靠近,并未贪婪、也无冒犯,只是安静地,像是要让自己、也让身侧这两位nV子,都记住此刻。

    他低声说了一句:

    「今夜,不是谁属於谁……是我们,共同开始这段缘。」

    巧儿没有出声,只是脸颊微红,轻轻点头。

    而涒怡睁着眼,望着帐幔上投下的剪影,眼角,悄悄泛着光。

    ──

    那一夜,龙凤榻上——

    一人平躺,两人侧卧,气息交织。

    百年後的某夜,美浓广林山间农家的地舖之上,

    三人无意间,也恰好躺成了同样的姿势。

    命运的线,从未断过,

    只等一个梦,将它轻轻唤醒。

    ──

    红烛尚未燃尽,帐内微光轻荡。

    巧儿才躺下没多久,忽然觉得身侧被人轻轻一捏,惊呼一声:「呀——小姐!」

    涒怡转了个身,嘴角微g:

    「我是觉得,我这贴身婢nV,今晚怎麽这麽香,这麽惹人怜Ai?」

    巧儿羞得整张脸都红了,嘴上嗔道:「小姐……你、你别闹……」

    「好香好软,连我都想吃了你?」

    涒怡语气软中带甜,指尖又轻轻掠过她耳垂,

    「今晚要你代我侍君,却倒叫我像成了你的陪嫁——

    巧儿啊,你可知这像什麽?」

    巧儿埋脸不语,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怀仁一旁低笑,侧卧看着她们互动:

    「像什麽?」

    涒怡慢悠悠说:「像两人抢夫的戏码。」

    怀仁:「嗯……那我是戏中哪一角?」

    巧儿小声说:「是……那个被两个nV人拉来拉去、最後被抢到床上的……可怜的「祭品夫君」。」

    「说我是可怜的祭品?」

    怀仁一挑眉,忽地翻身往巧儿靠近,手一探,竟扣住她的手腕,

    「说我是祭品,那你这又香又软的新房点心,sE香味俱全,就别想逃出我这祭品的嘴了?」

    说着作势就要「吃人」,巧儿吓得尖叫一声缩进涒怡怀里:「小姐救我啊——他、他说我是点心他要吃我!」

    「你先闹得人家心痒痒,这会儿又缩进我怀里装无辜?」

    涒怡撑着身子,手伸过去戳怀仁的额头,「林公子,今夜你若不安分,两个nV人联手,还不把你打得翻墙逃婚!」

    怀仁笑意更深,顺势将两人一拥,低声笑道:

    「逃?此等福分,我一辈子也逃不掉了。」

    帐内三人拢在一处,衣角交叠、香气交缠。巧儿被两人夹在中间,双颊早已飞霞,却也不再挣扎,只小声咕哝:「这洞房……怎麽b我想的还热闹……」

    怀仁凑近,笑道:「洞房若不热闹,那怎麽叫红烛夜?」

    说罢,他不再多语,只静静将两人拥在怀中,任红烛摇光,照出三人此刻脸上的那层,羞中带笑的甜意。

    就在气氛正暖、香气交缠之际,怀仁忽然笑了一声。

    「我听说,洞房花烛夜,最宜Y诗助兴。」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巧儿、涒怡,听我作一首新诗,权当贺词。」

    涒怡半信半疑地笑了笑:「你那诗若是正经的,我倒真该赏你几分才气。」

    「听好了——」怀仁一本正经,开口便道:

    「一榻三人情未足,红烛半滴唇已Sh。」

    「今宵不许梦成眠,先试心火暖罗襟。」

    涒怡一愣,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哪是诗,是你那腹中坏水吧?」

    巧儿更羞得将脸埋进被里,只闷声说:「公子……不正经……」

    「正不正经,看你们想到哪去了咯….。」怀仁笑得眼角都皱了,余兴未尽,又作第二首:

    「一枝红杏出墙来,偏逢双花共剪裁。」

    「不求同心绣罗帐,但许并肩共夜怀。」

    「什麽叫红杏出墙?」涒怡故意瞪他一眼,「你可得给我说清楚。」

    「哎呀,是巧儿今晚出帐外代君之职嘛。」怀仁笑得理直气壮,手还拍了拍巧儿肩头,「有才有情,不出墙都说不过去。」

    巧儿羞得整个人缩成一团,嘴里小声抗议:「奴婢今晚要睡外间了……太没脸见人了……」

    怀仁却不放人,语气更低沉了一分:「脸可遮,心怎藏?」

    说罢,他凑近巧儿耳畔,用几不可闻的语气补上一句:

    「gXia0一刻情未尽,巧手偷心最撩人。」

    巧儿猛地抬头,正好撞进他半笑的眼神里,那眼里全是夜sE与情意。

    她气得捶他x口,却没力气,也不敢太真,声音里全是又羞又笑的颤:「你再说……我就真……不理你了……」

    涒怡在一旁也忍笑不住,扶额低语:「怎麽嫁了个读书人,却夜夜念起调戏诗来……」

    怀仁揽过她,也将她抱入怀中,轻声说:

    「若是这诗能让你们今夜都笑着入眠,我愿夜夜为你二人作。」

    帐内灯火晃动,两nV同时依偎进他怀中。

    怀仁低头,轻轻在她们额前各落下一吻。

    那一夜,红烛如梦,诗句如针,针针缝住两nV心口里那道「从此,不再只有我一人」的空缺。

    帐内灯影微摇,余温犹在。

    怀仁刚诵完最後一首歪诗,正得意得像只猫,还未来得及伸懒腰,涒怡便缓缓出声,语气淡淡:

    「夫君诗才虽妙,却似只懂调戏不懂情。」

    「哦?」怀仁挑眉,「涒怡是觉得我诗中无情?」

    「不,是太多情。」她侧卧看他,眼眸如水,「那我也问你,何谓真情?」

    怀仁怔了一下。

    这问题不急不躁,却直指人心。

    一旁的巧儿也凑声说:「是啊,公子诗里句句情深,但若真叫你在诗中选一人作妻,你可选得出来?」

    这话一出,整个帐内忽地静了半拍。

    怀仁望着一左一右的两人,一个眉眼带笑、却眼神认真;一个语气轻巧、却声音发颤。

    他知道,这不是儿戏。

    这一问,是今夜最深的一记。

    他沉默了片刻,忽地轻声笑道:「你们问得好,既是诗起情动,那我便以诗答情意。」

    他起身半倚而坐,卷起衣袖,沉Y片刻後缓缓开口:

    真情若问何处见,灯下纤眉最难辩。

    一人眼中藏泪意,一人笑里蕴心念。

    拈花两朵皆是春,怎舍一瓣入泥尘?

    愿将此身分两半,十指交扣共君恩。

    他说完後,便静静看着她们。

    帐中无声,唯有红烛微微炸响,像是夜也为这诗心跳了片刻。

    涒怡眼眶泛红,别过头去:「你……你这人……」

    巧儿低下头,一手轻抹眼角,轻声说:「原来最会骗人的……是读书人写情诗……」

    怀仁伸手将她们重新拥回怀中,语气低缓如夜风:

    「不为骗,只是……不想错过。」

    「你们二人,是我心头最难写的一笔。」

    「不是谁为正妻、谁为妾,不是高低,不是先後……是我愿此生,枕边两香,一梦不醒。」

    他说完後,低头看见巧儿眼里的水光未乾,便凑上前吻了吻她额间。

    再转头,看着涒怡,伸手握住她的指:「你给我名分,她给我命运。今夜若无你成全,我何得此福?」

    涒怡终於转回头来,一掌打在他x口:「你这人……歪诗成册,倒真说得一口好情话。」

    「那你呢?」怀仁笑问,「你信不信?」

    涒怡望着他许久,忽然侧身靠入他怀里,小声说:

    「我信……但你若负我,我不会饶你。」

    怀仁低声笑道:「我这人……最怕梦醒。」

    三人重新躺回帐中。

    这一次,没有谁藏手。

    指与指交扣,脚与脚交缠,身与心,都是一场无声的盟誓。

    夜未央,红烛未灭,情却已深如绣帐之後的风——

    不言,不语,却从此,再无人想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