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借宿山家，三魂归一牵-1
山谷间静得只剩虫声。
远远那盏昏h灯泡，就挂在土墙矮屋下的檐角，像是在黑夜里低声等人靠近。
这户农家藏在山坳深处，前头一棵老龙眼树歪斜出枝，影子在地上斜斜晃动。
俊一喘着气，终於背着小华、怀抱着小君走近院口时，只觉得全身从小腿酸到脖子根。
「呼……到底是哪个祖师爷说这条路很近的……」他还没骂完，肩膀上小华轻声补了一句：「是我啦……但我现在很乖不讲话了，因为……快到了嘛～」
「快到了也是你背的啊～」小君靠在怀里，笑得像偷到糖的小狐狸，「你说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们没走太快？让你练一下耐力～」
俊一翻了个白眼，懒得回嘴。
他刚靠近大门，狗就叫了。
农家屋内灯光一晃，「吱呀」一声木门被拉开，一个穿着吊嘎、年约五十的瘦削中年男子探出头，後头还跟着一名头发油亮、身形丰腴的妇人。
男人还来不及开口，就看见门前站着一个奇形怪状的身影——
两条腿、三颗头，还摇摇晃晃地靠近。
「安娘喂…——！」他退一步，差点摔进屋里。
妇人赶紧拉住他：「系虾米啊！鬼喔？」
俊一被吓得连忙喊：「阿伯，我们不是鬼啦！我们是人啦！揣无路的啦！」
小华忍不住补一刀：「对啦！～是两个nV鬼搁一只白七啦！～」
那男人定睛一看，终於看清楚俊一背一个、抱一个的姿势，愣了一下，忍笑失败，扑哧一声喷出声音来。
「少年耶……」他撇着嘴，一口带客家腔的台语啧啧称奇，「真勇喔你……一郎冻二ㄟ，铁打ㄟ喔……还可以爬山！」
小君笑到趴在俊一肩上：「这阿伯懂喔～」
「我……我真的不是在享受！」俊一快举白旗，满脸红筋。
锺先生笑着摇头，回头吆喝一声：「阿兰，去泡茶啦～我看这三个是缘分就大咧！」
***
进到屋里，锺先生一边泡茶，一边问来问去：「你们是从哪里迷路来的啦？欸欸，两个nV仔一个男仔，这配法……我喜欢！」
三人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就爽朗笑出声：「喔唷，这样才会热闹嘛～你们要是再多一个，咱这农舍今晚就可以开家庭联谊会了嘿～」
nV主人阿兰端着一壶热水走出来，小声说：「小房间我整理好了，就外头那间啦，路灯下那间。」
锺先生马上补一句：「就是我细汉仔以前读书睡那间，现在都空着。」
说着说着，他话锋一转、语气一沉、眼神一闪：
「不过咧……只有那一间喔。床虽然是双人床，不过三个人挤一下是还可以的。」
三人愣住。
「嘿～啊不是啦！」他马上摇手，「你们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床是旧一点，动作不能太大，不然咿咿呀呀会吵醒对方啦。」
「对方……是哪方？」俊一试图理解。
「嘿嘿～你隔壁啊～」锺先生挑眉，「不过放心，你们睡这栋，我跟我老婆睡那栋，互不g扰，叫破喉咙也听不见……」
「喂！」小君瞬间炸毛，「什麽是叫破喉咙啦！」
「你以为我们在山里办洞房吗？还要用叫的？」小华手捧茶杯，淡淡笑着补刀。
「啊～我是说你们讲梦话啦！你看看你们在想什麽嘿～」锺先生笑得肩膀发抖。
俊一把茶杯喝得飞快，根本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锺先生瞄了他一眼，忽然一脸过来人的神情：「少年仔，我跟你讲哦，我们这里是客家庄，讲究实用JiNg神的，咱这一带早期种果子、砍山路、搬肥料都要人手，娶两个老婆很正常啦。」
「你两个老婆……」小君忍不住问。
「嘿咩～你们现在看到的是阿兰，二房，我大房咧，在山脚下开店，卖我们种的木瓜。」
小华挑眉：「那你怎麽分配？」
「我？月头山顶，月尾山脚；如果两边吵架，我就去睡果园中间的J寮。」
俊一差点喷茶。
小君用胳膊肘轻戳俊一，小声说：「我觉得你快要步入这种生活模式了。」
「我什麽都还没……做过…」俊一小声抗议。
小华悠悠开口：「床都要我们三个挤一起了，你还想装纯情？」
锺先生笑到不行：「喔唷～我真的是遇到命中注定的三角缘啦，快去快去啦，洗洗睡早点休息嘿～有缘三人行，缘分自己看着办喔～」
然後锺先生语气平平，脸sE从容地说出那句：
「浴室在房子後面，够大啦～可以三个一起洗喔，省水！」
……
三人瞬间石化。
小君像被雷劈中，嘴角cH0U了两下：「等、等一下……我是不是刚刚听见三个一起洗……？」
小华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像CPU当机：「锺先生这个省水的逻辑，是山上特别版的吗……？」
俊一整个人陷入「崩溃」的表情中，喃喃自语：「我、我只是迷了个路抱一起……现在连浴室也要一起？」
锺先生一脸理所当然：「唉呦，年轻人又没什麽，怕什麽啦～身T大家都有。又不是没看过～」
「等一下喔喔喔！！！」小君直接举手叫暂停，脸涨红到耳根：「我们不是、不是那种关系啦！」
「对、我们只是……」小华开口，但看了看俊一，再看看自己，再看看小君，声音越来越小：「呃……好像也……很难解释清楚耶……」
锺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那你说说看，一个人用背的、一个人用抱的……这种姿势喔，会是什麽关系咧？」
……
空气，静了三秒。
俊一：「咳、咳……那是、那是特殊情况啦……」
然後慢慢退到墙边，双手举高一脸投降状态：「我今晚可以不洗澡吗！还是我去外面淋冷水好了可以吗！？」
锺先生耸耸肩，一副「你们年轻人真矜持」的表情，语气还是那麽温和：
「你们年轻人这样怕这个怕那个，要是我年轻十岁……早就自告奋勇帮nV生们搓背了啦～」
「锺！先！生！」三人齐声尖叫，连山谷都回了个音。
锺先生笑得几乎要拍桌，一边挥手一边走回主屋：「哎呀～别害羞啦，我都这个年纪了还要教你们什麽叫生活情趣，快快快，去洗乾净睡香香嘿～」
锺先生爽朗的挥了挥手把门一关，世界终於安静下来。
***
三人进门後看了一眼内部陈设，无言地站在房门口。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刚好b单人床大那麽一点点点的双人床。
小君最先打破沉默：「……我真的开始觉得锺先生有什麽Y谋了。」
小华眨了眨眼，语气无奈：「这张床，是给三个小学生挤睡的吗？」
俊一低头估算了一下床的宽度，又看看自己跟她们两人……忽然语气诚恳地开口：
「那……那我委屈一点睡中间好了。」
两nV立刻同步转头，声音一致：
「想得美！」
「还委屈咧！」
小君冷笑：「你以为在演左拥右抱吗？这种门没开，也不会开！」
小华抱x，语气凉凉：「你要是敢睡中间，我今晚梦游踹人，先预约你下巴。」
俊一尴尬咳嗽两声，转换提案：「那……那我跟小华睡里边……」
「你跟小华睡？！」小君一秒爆炸，「那人家还要不要嫁人啦？名声都被你败坏掉了,你知道吗！」
小华一脸懵：「欸欸欸，怎麽突然变成我一起背锅？」
俊一急忙改口：「那我跟小君睡……总行了吧？」
「你臭美！」小君白他一眼，「我这边不收人r0U电暖炉。」
「那……那……那我睡哪里？」俊一求生眼神满格。
小华、小君异口同声，语气乾脆俐落：
「睡地板。」
俊一顿时感受到地板的呼唤，那片冷冷的木质表面彷佛对他说：「来吧，属於你的位置在这里。」
他苦笑了一声，举手投降：「好啦～我自愿打地铺，绅士风度全献出。」
小君挑眉：「嗯，不错，还算有自知之明。」
小华倒是笑了出来，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不要想着爬ShAnG，小心你的皮…..～」
俊一弯下腰打开背包，喃喃自语：「我怎麽有一种今晚会b在山路还冷的预感……」
床铺位置总算Ga0定了——俊一心想，人生最难的选位子，今晚总算挺过一轮。
正当他准备放松之际，小君忽然环抱着手臂开口：「欸，问题来了。」
「什麽？」俊一警觉地抬头。
「洗澡啊。」小华皱眉，语气带着思考：「浴室不是在屋後吗？这种偏僻山区，让我一个人去洗……怪危险的。」
「那我们两个一起去？」小君提议。
小华点头，但又马上顿住：「可是两个nV生一起洗……没有男生陪着……」
三人陷入短暂沉默，气氛又尴尬起来。
俊一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那……那要不……」
「不准说三个人一起洗！」两nV几乎同时吼出来。
「我、我哪敢啊！」俊一举手，「我发誓我刚刚只是……呼x1而已！」
最终，在多方权衡下，做出了最佳其实是最折磨人的安排：
两nV一起洗，俊一站门外当警卫。
「你不能偷听喔！」小君警告。
「不准偷看喔！」小华补充。
「……我是那种人吗？！」俊一强装镇定，拍了拍x口，「我会正气凛然地背对门口守着你们的！」
五分钟後——
俊一笔直站在浴室门口，双手抱x、脸朝外，一脸肃穆，像站哨的新兵。
但背後——
水声哗啦啦落下，带着细细的笑语与打闹声：
「哎呀，小君你不要乱泼啦～我头发都还没冲乾净耶～」
「谁叫你刚刚一直看我，眼神超奇怪的好吗～」小君哼笑着反击。
「哪有！我只是觉得……你真的瘦耶，腰这麽细，是怎麽办到的？」小华边笑边伸手绕了一下她的腰，「嗯……手还可以完全圈起来耶，好夸张～」
「那是你太不节制，x部都快成武器了，洗澡的时候还撞到我！」
「我哪有～我那叫自然成长啦～」小华假装气呼呼地扑了她一下，「哎呀不要躲啊！」
「哇！你刚刚是不是m0我PGU！？不要乱来啦～痒Si了……」
「那里才不是PGU，是大腿根啦！」小华笑得水都喷出来，「谁叫你一边洗还一边转来转去～」
「你再m0我我要反击了喔～」小君咬牙切齿地抓起莲蓬头对准她：「报～仇～啦～～～」
「啊啊啊不要泼我！好冷！」
「是你自己说要一起洗的，哪有这种中途投降的！」
「不行，我要记仇，我一定要在你睡觉时把你棉被抢光！」
两人你来我往，边冲边笑，水声里混着打闹声与忽明忽灭的喘息。
门外的俊一坐得笔直，耳朵像自动接收雷达一样抖了一下又一下。
「……这根本不是洗澡……这是刑讯……」
他低声咕哝，额角渗出冷汗，明明是凉夜，却燥热得像坐在火炉旁。
浴室里忽然安静了片刻，接着是小华的声音，轻柔又有点狡黠：
「欸，小君……你说，俊一会不会在门外脸红到快中暑啊？」
「会啊～而且我刚刚讲PGU那段他一定有听到～」小君咯咯笑。
「还有我说你x部像武器的那段……」小华话没说完，就被水声打断。
「那段我也害羞好吗！可恶～都你害的！」
外头的俊一捧着脸低吼：「拜托快洗完吧……我真的快念心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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