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後,卡夫卡与市川真的背起行囊,踏上了前往立川基地的列车。临走前,他们还一再叮嘱:「好好吃饭,少抢电视,不准乱跑。」
0号只是站在门口咬着一块焦脆的r0U乾,嘴里含糊应了一声,却没把心底的不舍说出来。
而在他们出发的那一刻,她的日常并没有改变。
白天,她依旧和清洁队的大家一起,钻进血腥的屍T堆里,协助清理屍T、拆解脑壳、分类内脏、处理毒囊。她的身影在怪兽的骨缝与器官间穿梭自如,动作熟练得像是她与这些血r0U天生就属於同一个世界。
「小心那个胆囊!」广田在一旁大吼。
0号嘴里叼着r0U乾,两只手还在拆解一颗巨大的肝脏:「啊?爆了也没事吧?我刚好嘴里有r0U乾。」
她一本正经的回答,常常把旁边的人先吓得满身冷汗,然後引来哄堂大笑。
佐藤无奈地叹气:「请不要再用你的胃当清洁工具。」
「可是很方便啊!」她眨着眼,还得意地拍拍自己的小肚子。
有时候,白井会故意递给她一本医疗用的资料册,装作认真问:「来,请你对照这份器官结构图,告诉我是不是有错。」
0号翻了几页眯起眼睛:「嗯……这里画错啦。胆囊应该靠左边一点点,因为我吃下去的时候,左边b较苦。」
白井手里的笔差点掉下来,尴尬地推了推眼镜:「这种研究方法不科学。」
小松最单纯,常常成为0号「搬运帮手」。有一次她指着一根粗大的怪兽脊椎,N凶N凶地说:「小松,帮我搬一下,这个我一个人Ga0不动。」
结果小松满头大汗,扛着那条两人高的脊椎骨走了一整个房间。最後0号跑过来拍拍他肩膀,笑眯眯地说:「你真的好厉害~以後你就叫大力松!」
小松脸红到耳根,其他人则笑到差点摔进内脏堆。
夜里忙碌结束,宿舍里回归了属於清洁队的混乱与热闹。电视机闪着雪花点,大家挤在一起抢遥控器。
「今天我要看新闻!」
「不行!有综艺节目!」
「你们都闭嘴!我要看料理b赛!」
0号早已熟练地在混乱中伸手一抢,整个人抱着遥控器缩成一团,叼着r0U乾笑得像偷到糖的小狐狸。平井队长的爆炸头在一旁抖个不停,大吼:「给我放下来!你以为这里是游乐园吗!」
最後大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妥协,一起看着0号挑的纪录片《巨兽消化系统的奥秘》。
广田撑着下巴小声说:「我发誓,我当年不是为了这种东西才加入清洁队的。」
「你看得明明b谁都专注。」佐藤冷冷吐槽。
而0号坐在最前排,眼睛闪闪发亮,嘴里还碎碎念着:「嗯……这段解说错了,等明天我切一只来证明给你们看。」
笑声与抱怨声混合在一起,怪兽清洁队的宿舍依旧乱糟糟,却又充满一种奇妙的温暖。
对0号来说,这里就是家。
但等到夜深人静,大家渐渐睡去时,0号还是会不自觉地把遥控器放在沙发一角,留出两个空位。
那是卡夫卡和市川平常坐的位置。
有时候她在啃r0U乾时,会下意识地把剩下一半放到卡夫卡常用的碗里;或者一边看着新闻,脱口而出一句:「市川,你不是最Ai记数据了吗?快帮我抄下来……」话音刚落她才愣住,眨了眨眼把声音收回去。
0号没有说出口的思念,藏在这些小动作里。她笑闹、胡闹,装作一切没变,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宿舍里少了两个人,总觉得有点安静。
某天夜里忙碌结束,宿舍里回归了属於清洁队的混乱与热闹。
大家一如往常围着那台年久失修的电视,画面有些毛边声音还带着电流的沙沙声,炸J桶在桌上传来传去,啤酒罐散落一地,平井队长还在抱怨:「谁他喵又偷吃我的J皮!」
0号则坐在角落,手里拿着咬到一半的怪兽尾椎骨,耳朵却竖得笔直专心听着萤幕里的声音。
【今天是立川地区的突发攻防,防卫队第三部队在午後与一只突现的4级怪兽交战,并迅速制伏——】
电视画面一转,一名身着灰黑作战服的男子出现在镜头中。
他手持双刃身影宛如闪电,在防卫队员的火力掩护下他快步b近双刀交错,乾净利落地划开怪兽的喉管,动作简洁、毫无赘余,最後一记乾脆的横斩直直击碎核心,怪兽轰然倒下尘土遮天。
那一瞬间,0号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她原本正要啃下一段怪兽尾椎骨,却愣愣地停在半空,视线牢牢黏在萤幕上。
【……保科宗四郎。】
新闻记者喊出名字的瞬间,像一根细针扎进她脑海深处,g出说不清的震动。
她不认识他,至少理智这麽告诉她。可那对双刀……
锋利得彷佛能切开空气,刀尖划过时会带出短促而清脆的破风声,像是冷冽的弦音。落到怪兽身上时,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往往只是一记交错,血线就笔直飞溅,怪物的头颅或核心随之断裂。
0号屏住呼x1,眼睛SiSi盯着电视里那对黑sE短刃,瞳孔中映出不仅是武器的光,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渴望。
「……要是我们清怪兽的时候也有这种刀,Ga0不好脑壳就不会锯那麽久了。」她喃喃地说。
「哈!做梦啦。」
广田一边笑一边塞了口J块,随口回她:「那是保科副队长的专用刀,你想都别想!再怎麽盯也不会从电视里掉出来给你啦!」
「啧~」
被泼了冷水的0号皱了皱鼻子把尾椎骨放下,又捡起小刀继续削,却一边削一边偷瞄萤幕,眼神依旧没有移开。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清洁队众人还在为啤酒罐该谁丢而争吵。
只有她静静盯着那画面,眼底的渴望浓烈。
宗四郎的那对双刀并非夸张的大剑,而是JiNg致而冷峻的黑刃短刀。刀身线条乾净俐落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却锋芒内敛得像一头潜伏的猛兽。当他握在手里时,刀刃与手臂几乎融为一T,每一次挥动都快得令人眼花撩乱。
「真好看……」
她关注的是那对双刀的锋利?还是……挥舞刀的那个人?
她说不出来。
但从那天起,每当夜里电视播出防卫队的战报,她总会在画面切过那双短刀时,静静盯着、看得b谁都专注,彷佛那是她与这个世界之间,唯一能够紧紧抓住的某种连结。
而这个机会很快到来。
那天是个打雷的夜晚,清洁队刚刚结束连续三天的密集清理作业,整队成员都已筋疲力尽地倒在各自的床位上。而0号则穿着她新拿到的粉红sE兔子图案睡裙,在自己那张简易摺叠床上呼呼大睡,嘴角还沾着没刷乾净的怪兽内脏碎渣。
轰!
忽然的一声巨响震得整栋清洁站的窗户都颤了三下,墙上贴的C作流程表被震得掉到地上,警报器随之响起。
0号倏地睁眼,像小动物般竖起耳朵:「打雷?」
就快下雨了,空气中极高的Sh度让她灵敏的鼻子很不舒服,感觉堵堵的,她打了个喷嚏甩甩脑袋。然後下一秒,她闻到血腥味了。
不是普通的怪兽血,是一种滚烫、鲜活、又……好香的味道。
她光着脚踩上走廊,沿着味道快步走出後门。就看见仓库那边的墙壁破了个大洞,水泥碎块与金属骨架扭曲扯裂,里头倒着一个满身鲜血的男人。
「啊……是他……」
那个总是出现在新闻里、手持双刀斩怪如风的男人,叫什麽名字她忘记了。
此刻他浑身是伤,满脸鲜血,战甲破碎,靠着墙角昏迷着,脸上的防毒面具也破裂掉了下来。
0号呆了几秒,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蹲下身子。
「喂……还活着吗?」
见他没反应,她皱眉用指尖戳了戳他染血的脸颊,r0u了r0u他乱七八糟的黑发,又碰碰他垂落的手臂。
她掀开沾在他皮肤上的破碎战甲,然後她闻到了……一种b怪兽r0U更鲜甜、更新鲜、更让人脑袋发热的味道……他的血,混着战斗後肾上腺素飙升的气味,从他敞开的锁骨伤口处直直往她鼻腔冲。
「好香……」
她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微微睁大眼,手一动把他战甲扯开,露出流着鲜血与灰尘的伤口,还有破裂的肌r0U纤维,然後,她低下头……
T1aN了一口。
唷吼!那滋味如雷击!她一脸震惊!
跟以往吃过的怪兽r0U完全不同,那不是腥臭的灼热浓血,而是某种……极度契合她身T的营养。温热、鲜甜、带着力量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她瞪大了眼睛,舌尖还留恋地在唇角扫了一圈。
「怎麽会这麽好吃?」
脑袋有点发热,x口狂跳。
这一口之後,她知道了,她不要稀有的翼龙兽腰内r0U了,她的第一名美食变了……
她想吃——他。
正当她吞了吞口水想再T1aN一口回味,昏迷的男人动了,她下意识抬眸,竟与一双染血的眯眯眼正面相对,她吓得缩起手起身後退。
一滴、两滴……空中下起滂博大雨,逐渐冲散空气中的任何气味。
身後传来脚步声,清洁队其他人闻声赶来,都穿着睡衣把半昏半醒的保科宗四郎从破墙中抬出,紧急联络了附近的防卫队基地请求医疗支援。大夥七手八脚忙着善後,有人包紮墙角的钢筋,有人处理掉落的灯架,还有人记得遮掩仓库边的晒怪兽r0U乾架。
而0号则坐在一旁的砖块堆上,双腿晃啊晃,一边若无其事地啃着她那根乾燥怪兽筋条,一边观察着众人忙碌的样子。等到那男人被医疗组带走,她还一边轻声自言自语。「好好吃……」
没人知道,刚才那一口已经在她心里种下一个不知是执念还是饥饿的种子。0号T1aN了T1aN唇角,眼神幽幽地想,「我要……怎麽样才能再吃到……他一点点就好……」
等到外人散去大半,她才发现脚边多了一件不起眼的黑sE物品。
她低头捡起在地上安静躺着的一把漆黑刀刃,刀身足足有她的手臂这麽长,第一下拿起时感觉沉重,但对着空气挥舞几下後平衡感绝佳,彷佛仍带着方才斩裂怪兽时残留的空气震动。
她目光发亮,手指抚过刀柄时不自觉露出一抹笑。
嗯,暂时〝保管〞一下,没人会发现吧?
回到房间,她把刀上残留的脏W细心擦拭乾净後,再用毛巾层层包起来,塞入自己床底下的破布箱里,藏得连狗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