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慕辰和游祯看见两道眼熟的身影向着他们招手跑来,尹慕辰还未想起在哪见过对方,对方便已主动向两人拱手行礼。其中一人说道:「在下凌云,这位是舍弟名叫凌霄。在演武大会上见过二位少侠。」
尹慕辰两人也拱手回礼并说道:「原来是当时参赛的两位青觇兄弟。在下尹慕辰,这位是游祯。」
凌云:「让二位见笑了,我兄弟俩上台献丑,还望多多见谅。」
尹慕辰:「哪里,两位太客气了。」
凌云:「不,此话绝非客套。看了游少侠的b试,我兄弟二人自叹弗如,游少侠的武艺和JiNg神令人敬佩。」说完凌家兄弟两人向游祯拱手鞠躬,游祯也作揖回礼。
「你们在g什麽？」此时一道声音传来,众人朝着声源望去,两道身影走了过来,声音来自一位青年,而身旁同行之人正是尹沐霞。
凌云和凌霄像那人行礼:「教头好。」
被称为教头的青年也向两人点头致意,随後便转头向尹慕辰问候:「好久不见,大哥。」
尹慕辰含笑回应:「久违了,萧仔。」
凌家兄弟顿时面露惊讶之情,恍然大悟道:「原来尹小姐便是尹少侠的妹妹,我兄弟二人有失礼数,望尹少侠见谅。」
尹慕辰:「两位别客气,今日只不过是来见我妹妹罢了,这会正要回去呢。」
说完後尹慕辰拍了拍萧杉桓的肩膀,并对他说道:「沐霞就拜托你了。」
萧杉桓点头:「大哥放心吧。」
尹慕辰和游祯向众人道别後离开青觇派。两人回到渰州,经过烤鱼摊贩时向老板娘买了些烤鱼,寒暄几句便回到客栈,刚坐下不久吴涛便递来一封信,尹慕辰打开看了看,将信放入外套口袋,并起身向游祯道:「我出去办点事情,如果今晚来不及回来你就先睡这吧。」
游祯:「什麽事？需要我帮忙吗？」
尹慕辰温柔地轻拍游祯的头说道:「你待在这里就好。」
尹慕辰起身走出客栈,游祯一直望着离去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一段时间过後吴涛端来茶点,游祯看着吴涛说道:「可以问你问题吗？」
吴涛愣了一瞬回答:「可以,你稍等我一下。」
游祯点头同意,吴涛收拾隔壁桌用完的餐具後进到厨房,过了一会儿便到游祯对面的位子坐下。吴涛面带微笑开口:「说吧,你想问什麽。」
游祯:「他去哪了？」
吴涛:「你说尹慕辰吗？他接委托工作去了。放心,这次是简单的内容,不会有危险。」
游祯听完思考片刻继续提问:「你们是怎麽认识的？」
吴涛:「我们以前是同窗,他和我还有程奕颖,当然不只我们。不过目前还有联络的也就剩我们几个了吧。」
彷佛对接下来的问题或答案有所忌惮,游祯犹豫半响方开口:「当年他在师父Si後做了什麽？」
此话一出,吴涛顿现诧异之情,缓缓叹出一口气後拿起桌上茶壶对游祯道:「跟我来吧。」
两人走进隐密的客房,坐下来後吴涛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游祯:「此事你听谁所说？」
游祯答:「沐霞姐姐。」
吴涛疑惑道:「尹慕辰的妹妹？你们刚从青觇派回来吗？」游祯点头回应。
吴涛:「原来如此。不过既然此事你是听他妹妹所说,若是好奇的话何不当面问他？」
游祯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转向他方。吴涛见状淡淡微笑,帮游祯和自己的茶杯斟满茶,缓缓向游祯道:「你怕他不会告诉你对吧。」
游祯点了一下头,吴涛起身说道:「知道和平契约吧？以一年牺牲一人为条件,换取人魔两族永世和平。这是表面上的内容,然而实情绝非如此,不过这并非此次谈话重点。就在四年前,魔族要求牺牲的人正是我们师父。」
游祯神sE稍有变化,吴涛深x1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当然绝不同意,可後来朝中大臣和各大门派皆来拜托师父,并答应会给我们一份不少的赔偿,以及替师父好好照顾门人,师父才决定妥协。这些消息是在师父已经离开後我们才得知。就在师父牺牲的隔几天,便有一半以上门人攻入一处魔族领地,仅仅不到五十人,便歼灭了魔族整个兵团。当时赶来阻止的官兵眼前只剩一片血流成河、屍堆成山,宛如身陷炼狱的景象。现场找不到任何一个存活的魔族,很难想像吧！」
听到这里,游祯神情呆滞,脑中浮现出吴涛所描述的场景。见游祯没有回话,吴涛接着道:「後来魔族究责下来,要求处决所有参与的门人。听说在朝中的一位高官,以及连人皇都出面帮助之下,藉由处决几个原本就负罪在身的囚犯来应付魔族交差,我们才得以活到现在。」
游祯向吴涛问道:「所以…你们都没事了吗？」
吴涛浅笑回答:「也不算没事,只不过尚未有事而已。」
游祯再次陷入思考的模样,吴涛坐下喝完一杯茶,再倒下一杯的同时说道:「我想尹慕辰并不是不愿告诉你,而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加上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对你造成负担。或许他心里某个层面还是希望让你知道的。」
游祯双手拿起茶杯没有回应,吴涛过去拍了拍游祯道:「刚才聊到的内容,你当作听江湖传言就好别挂在心上。尹慕辰回来之前,你可以在这做任何事,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说完吴涛便走出客房,留下游祯单独一人。不久过後游祯也走出来,到柜台要了点鱼饲料後来到前庭池塘。游祯蹲在池塘边,像上次一样将饲料洒向池里的鱼儿,并静静地望着池中一切。此时一道熟悉声音自身後传来:「很令人平静对吧！」
游祯猛然回头,眼前却非是所期待的那人身影。只见程奕颖面带微笑蹲在自己身旁,身後跟了几人,都是当时在市集见过的。周昱轩认出游祯亦主动向他招手,游祯也微笑回应。程奕颖问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周昱轩一脸神气回答:「认识？我跟他还b跟你熟呢！老乡你不知道。」
程奕颖故作震惊,向游祯询问:「什麽？难道你也是粪金gUi吗？」
此话一出,游祯不经意噗哧一笑。周昱轩瞪大眼睛,指着程奕颖说道:「好家伙,我记得你还来我们村子要过饭呢！」
程奕颖:「这不担心你吃太多吗？你先和他们进去吧,别在这拌嘴了。」
程奕颖边说边向众人摇手,在其他人都进去後程奕颖继续蹲在游祯身旁,向游祯问道:「你在等他回来吗？」
游祯:「吴大哥说他接委托去了。」
程奕颖:「这样啊,那我先去陪周昱轩他们,若晚点他还没回来,我可以去找你吗？」
游祯点头答应後,程奕颖便回去找周昱轩等人。回到客栈中,游祯坐在靠外侧,眺望着山下的景sE。一段时间後,游祯起身到柜台要了纸笔,坐回方才的位子上,开始描绘眼前风景,就这样一直到傍晚前。此时身後又传来一道声音:「画得真好。」
游祯回头一看,程奕颖坐到自己身旁,再转向程奕颖原本所在的位子已是空无一人。
程奕颖:「其他人都回去了。」
游祯:「他们和尹慕辰不是同窗吗？」
程奕颖摇头解释:「不,只有我而已。」
游祯又问:「你们读书时是怎麽样的？」
程奕颖:「这个嘛...说来还真让人些怀念啊！大概就是学点东西、和其他人吵吵闹闹,有时还会挨师父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以前和慕辰最要好的人并不是我。」
这时一道nVX声音传来:「你们还在这呀！」
两人望过去,游祯认出那人便是在算命摊贩和程奕颖一同前来的nVX,程奕颖向那人问道:「婉妤？你不是回去了吗？」
应婉妤微笑摇头,从身後拿出JiNg致的糕点回答:「我猜到你们还没走,给你们送来了这个。」
说着将糕点放到两人面前,带着柔和的笑容对游祯道:「吃吃看！」
游祯拾起糕点放入口中,由白糖和白米所做成的糕点顿时在嘴里化开,伴随绵密的口感充斥着,游祯接二连三吃了起来。应婉妤:「怎麽样？好吃吗？」
游祯嘴里塞满糕点,只好连忙点头回应。由於吃得太快,点头时不小心呛到,应婉妤坐到游祯身旁,轻拍他的背说道:「慢慢吃,小心别噎着了。」
程奕颖:「我去帮你倒点茶。」
在两人的陪伴下,游祯带着愉快的心情在客栈度过今晚。
接到委托的尹慕辰前往远处村落。村里人们相当和善,各司其职,鲜少产生纷争,整座村子弥漫着和谐氛围。尹慕辰进到村中,在一位中年妇人带领下帮忙编织灯笼,见身旁众人都做着相同的工作,尹慕辰询问:「为何这时节需要做这些灯笼？」
一旁的妇人答:「公子有所不知,这是为了之後过年还有再来的祭典活动所准备。咱们这村的人啊！现在开始忙活,到那时候才够供给全天下家家户户使用呢！」
尹慕辰:「原来如此,真是辛苦各位了。」
大夥儿各自忙着手头上的工作,尹慕辰望着手中刚组好的灯笼逐渐出神,思绪沉静在过往的祭典活动中。
眼前一位少nV手持灯笼对自己问道:「你在做什麽？快点过来,等等人多就看不到烟火了。」
尹慕辰:「我问师父要不要一起去。」说完便快步跑进房里,向一位样貌年轻、清新脱俗的nV子询问:「师父,您要一起去参加祭典吗？」
nV子将手中书轻放并走到的尹慕辰面前,轻抚他的头说道:「你们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随即nV子脸上浮现笑容,意有所指地望向外头。尹慕辰明白其意後面sE尴尬,耳尖微微泛起红晕。片刻後撇过头道:「没关系,我还是希望师父能一起去。」
nV子嫣然一笑:「谢谢你。不过那种地方不适合我,我会在这等你们回来。你们就玩得开心点,连带我的份一起。」
尹慕辰点头向nV子道别後回到门外少nV身边。少nV询问:「师父怎麽说？」
见尹慕辰微微摇头,少nV轻声叹气道:「跟我问的时候一样,走吧。」
少nV牵起尹慕辰的手,两人一同前往祭典活动。来到祭典现场,眼前百家灯火齐耀,十里鱼龙共舞,此间美景令来者无不望之出神。两人逛着摊贩,沿路买了不少小吃和饮品,此时尹慕辰手中已充满大包小包的食物。少nV回头一看不禁噗哧笑出声来,对尹慕辰道:「怎麽就这麽多了？」
尹慕辰:「我也想问,这麽多吃得完吗？」
少nV含笑回答:「可以的,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坐吧。唔…好像真的有点多,我帮你拿吧！」
尹慕辰:「不用,我拿就好。」
少nV盈盈一笑,挽起尹慕辰的手臂,两人来到一处榕树下的长椅并肩而坐。尹慕辰举着手中提袋,少nV从中拿起一串烧r0U,将烧r0U吹凉後递到尹慕辰面前。
尹慕辰晃了晃手中剩余提袋问道:「你不先帮我把这些拿出来吗？」
少nV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我喂你不吃吗？来,阿~」
尹慕辰:「你这什麽恶趣味？」
话虽如此,尹慕辰仍是张口吃了下去,少nV笑着喂第二口,此时前方街道忽然传来一句nVX声音问道:「萦薰...？你们在g嘛？」
两人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眼前出现三位与尹慕辰两人年纪相仿的少nV。其中一位朝向两人走来,看着眼前双手拎着袋子、嘴里正咬着烧r0U的尹慕辰,以及在其身旁手持烧r0U串的萦薰,少nV不禁捧腹大笑。
萦薰脸颊略为泛红,尴尬地询问前来的少nV:「绫蓁,你们怎麽在这？」
名叫绫蓁的少nV回答:「我们逛着逛着就来到这,他怎麽提这麽多东西？」
萦薰:「他说想要我喂他吃,慕辰你说对吗？」
萦薰微笑看向尹慕辰,笑容中却潜藏杀气。尹慕辰转过头对绫蓁露出求救的眼神,少nV笑答:「抱歉啦！我可救不了你。」
见求救无效,尹慕辰只好再转头回到眼前面带笑容的萦薰,频频点头同意。萦薰满意地拿起烧r0U串说道:「再来一口,阿~」
尹慕辰又吃了一口,此时绫蓁对萦薰道:「本来还担心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才没和我们一起,还好现在看来没事了。我和其他人先继续逛逛,回头见啦。」
萦薰挥手向绫蓁道别,尹慕辰用塞满嘴的声音说了句别走啊,少nV听见後回头一笑:「你就慢慢享受吧。」随後便迳自离去。
待绫蓁离开後萦薰将尹慕辰手上的袋子一袋一袋拿下来,说道:「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
尹慕辰微笑道:「嗯,我不介意的。」
两人一边吃着手中小吃,一边看着人来人往的祭典街道。这时对面一对夫妇带着孩童来到套圈圈的小贩,丈夫付钱给摊位老板後,孩童开心地玩了几次却都没丢中目标,於是拉着父亲的衣袖并指着奖品。丈夫和妻子之间对话几句又给了老板点钱,只见丈夫拿起套圈一丢成功命中目标,妻子和孩子一同拍手叫好,收下奖品之後夫妻二人牵着孩子,一家三口带着喜悦的笑容离开。
望着眼前此景,尹慕辰和萦薰会心一笑。萦薰仰头问道:「好看吗？」
尹慕辰不明所以:「嗯？」
萦薰:「我今天把头发放下来了。」
尹慕辰:「当然好看！」
萦薰:「那跟原本相b呢？」
尹慕辰:「都好看,各有各的美。」
萦薰:「你b较喜欢哪种？」
尹慕辰不语,仅是凝望萦薰。片刻後萦薰撇过头去,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随後伸手捏了下尹慕辰脸颊道:「别看啦！快吃完吧。」
两人吃完全部小吃,收拾袋子後漫步在大街上。经过一处卖花摊贩时,萦薰拉住尹慕辰的手,两人走到摊贩前,老板娘笑脸迎人说道:「两位佳人,想看看要什麽样的花都有。」
萦薰拿起几朵欣赏,随後挑了一朵别在头上。老板娘道:「真般配啊姑娘！这朵花和您般配的程度仅次於您身旁伴侣。」
听此一话,尹慕辰尚未反应过来,萦薰已先回应:「谢谢阿姨,那就这个吧。」
萦薰正准备拿出钱包时,尹慕辰已将钱递给老板娘。萦薰见状道:「我付就好...」
尹慕辰:「不行,我来付。」
萦薰腼腆微笑:「谢谢…」
向老板娘道别後两人正准备前去欣赏烟火,眼前忽见一名男子动作迅速地夺走另名nV孩的钱袋,然nV孩反应及时,紧抓男子的手不放,男子一怒之下甩开那名nV孩,nV孩登时跌坐在地。萦薰见状一个箭步来到男子面前向其怒道:「把东西还她。」
此时男子已是恼羞成怒,顿将萦薰推开斥喝:「滚开！」
萦薰未及反应,正当跌落之际尹慕辰即时出手将其抱住,萦薰头上花朵却已掉落在地。眼见围观群众聚集,男子急yu脱身,出拳便往尹慕辰脸上招呼。就在拳头落下瞬间,尹慕辰一爪按在男子腋窝,外人看来似是尹慕辰避开要害被击中肩膀,实则男子筋骨已碎,只是手被尹慕辰抓住动弹不得。男子疼痛地松开钱袋,萦薰赶紧将之捡起。
尹慕辰大声哭喊:「救命啊！这人偷东西还打人,求各位好心人帮帮我。」一时之间,数名围观群众冲上前将男子压制在地。男子愤恨大喊:「混帐,快放开我！」
尹慕辰蹲下身子,来到男子耳边刻意放轻音量说道:「敢再碰她一次,断的可就不只一只手。」随後起身和萦薰来到一旁,并将钱袋还给nV孩。
nV孩向两人连声道谢。和nV孩道别後两人走没几步萦薰便停下脚步,尹慕辰疑惑询问:「怎麽了吗？」
萦薰低头道:「你送的花...不见了。」
尹慕辰:「没关系,之後再送便是。走吧！」
却见萦薰伫在原地,眼眶些微泛红说道:「对不起...」
尹慕辰面露微笑,轻轻牵起萦薰双手,语气柔和道:「花不见了,只要我人还在,无论多少我都会买给你。以後送你一条同样的项链,让你戴着就不用怕弄丢了,好吗？」萦薰颔首微笑,牵着尹慕辰的手一同前往欣赏烟火。
向老板娘道别後,两人快步来到一座小桥上,小桥下方是条名为浸月川的河流,每到祭典举办之日,当天月光倒影从月亮升起直到落下皆会恰巧映在河流上方。过了不久,小桥周围已是人满为患,众人皆为欣赏烟火而来。伴随一道光芒直向天际,烟火绽放的瞬间群众纷纷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灿烂绚景。这一刻,有人感谢今年丰收,祈求来年亦然；有人许愿健康平安、天下太平；也有人祈祷佳人永在,共度白首,人们各自许下心中所愿。
烟火施放期间,尹慕辰侧头同时萦薰也转了过来,烟火余晖映照伊人容颜,四目相对,情深缱绻。不望来世共婵娟,只盼今宵同相悦。